綁架顧安安的人死了,顧安安卻依舊下落不明。
這個消息一經確認,就讓現場剛剛緩和的氣氛陷入了僵局。
冷傲天顧不得其他,安排了人沿著附近公路排查的同時,毫不猶豫的帶著一隊人就進了林子。
剛剛完成擊斃任務的陳然一臉麻木的抱著槍往回走,正好跟冷傲天來了個面對面。
剛剛冷傲天的情緒失控,把一個抓到的人給揍了。
胸口的傷口重新撕裂,和民給他纏上的紗布都無法再起到任何作用,血色順著白色的邊緣浸出,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陳然已經知道了顧安安還沒有找到的消息,看到冷傲天無視自己直直的往林子里走,不由自己的皺眉。
“人不可能在里邊,去和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帶著人進行了摸查,別去了。”
冷傲天的腳步一頓,可是他還是沒有停下。
陳然急了:“冷傲天!我跟你說了里邊沒有人!你去干什么!”
冷傲天沒有回頭,聲音在空氣中有些發飄:“不親自去看看,我不放心。”
扔下這么一句話,他就走了。
陳然站在原地看著他,沉默片刻后爆了一句臥槽。
煩躁的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陳然按住耳機說:“安排醫療組在外隨時待命,冷傲天什么時候倒了,什么時候來把他拖回去搶救。”
在外邊跟熱鍋上的螞蟻的似的徐亞聽到這話,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
他多有先見之明啊。
不用別人說,醫療組早就安排好了。
頓了頓,徐亞狀似不經意地問:“然哥,你沒事兒吧?”
陳然笑了,反問:“你覺得我能有什么事兒?”
徐亞啞口無言。
陳然接著說:“終于結束了,你應該為我開心,那個廢物終于死了。”
徐亞聞言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陳斌可真不是個東西。
剛剛讓他死得太輕松了。
“你回來嗎?”
陳然搖了搖頭,意識到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動作,沉聲說:“我帶人沿著公路邊緣排查,看有沒有別的線索,你通知齊子風,讓他加大對市里的監控調查,我就不信這么短的時間里人真的就能跑了。”
徐亞顯然也是這么想的,重重的嗯了一聲。
“注意安全。”
陳然笑了:“嗯。”
冷傲天為了找顧安安,把那片廢棄工地附近的方圓幾里都翻了個遍。
林子深處也沒有放過。
就差沒掘地三尺了,鬧出的動靜大到已經驚動了到了不少消息靈通的人。
可是當事人顧安安卻依舊對這一切渾然不知。
從陳斌那里跑出來后,帶著她的兩個男人一路帶著她開車進了市區,然后換了一輛車直奔城南。
跟陳然他們猜測他們跑不了多遠不同,事實上時間不長,她卻被帶著跑遍了半個城市。
現在正處于城的另外一頭。
因為帶走她的人怕冷傲天封鎖了城邊。所以沒有帶著她出城。
反而是另辟蹊徑的把她帶到了城南那一片縱橫交錯的老城區巷子里。
然后把昏迷不醒的顧安安安頓在了出租屋里。
她高燒不退的狀態已經維持了七個小時。
吃了弄來的退燒藥也不起絲毫作用。
帶走她的男人直接懷疑,再這么燒下去,不用等到冷傲天來找她,顧安安就能死在他們手里。
一個小小的出租屋里,外出的男人進門后摘掉臉上的口罩帽子,扔下手里的吃的,不耐煩地說:“大哥,你說這娘們兒不能醒不過來了吧?那我們的錢怎么辦?”
“先別急,讓你買的藥買到了嗎?”
男人對著一旁的塑料袋抬了抬下巴:“在那個袋子里,這藥吃下去都沒用的話,就只能送醫院了。”
可是一送醫院,顧安安的下落立馬就會曝光,他們就白忙活了。
而且還有可能惹上要命的麻煩。
男人突然就后悔把顧安安帶出來了。
因為眼前的顧安安可能還沒有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好處,就已經把他們害死了。
“先把藥給她吃下去,我想辦法出去看看外邊的情況,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那邊肯定也出結果了。”
兩個人一商量,留下了一個守著高燒不退的顧安安,另外一個則是悄悄的溜到了市里,想要打聽打聽情況。
就跟他設想的一樣。
顧安安再一次失蹤,在夜色里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般的搜索。
所有可以出城的重要路面上都設了關卡路障。
而整個市區的所有路面監控都實時匯聚到警局技術中心處理總部,由專業的人對各種視頻畫面進行對比處理,爭取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顧安安或者是綁架她的人的蹤跡。
住在城市里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感受到了那種莫名緊張的氣氛。
在經過了一道又一道關卡的檢查后,心驚膽戰的回到了家里,然后在自己的圈子里猜測引發這樣的緊張的原因,網絡上也是一片議論紛紛。
事態已然失控。
男人剛剛露面,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氣息,顧不得其他,忙不迭的隱匿身形就往回走。
他們不能留在這里了。
與此同時,男人剛剛站著的路口的監控傳回監控中心,人臉畫面對比出了結果,定位明確。
一直守在監控中心的齊子風一看定位,瞳孔猛地緊縮,盯著那個位置就給冷傲天打了電話。
“找到其中一個男人了,現在我懷疑夫人可能在城南。”
話筒那頭的冷傲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聲音低沉:“跟上,我們馬上就過去。”
掛斷電話,冷傲天對著和民說:“城南公園三號路第四個路口處發現嫌疑人蹤影,命令附近搜索小組迅速跟上排查,在確保人質安全的情況下,盡量活捉,反抗激烈的,可以當場擊斃。”
冷傲天火速帶人趕往城南的同時,昏迷不醒的顧安安吃下去的藥終于見了療效,悠悠轉醒。
睜開眼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男人的時候,她的心里不由自主的爆了一句臥槽。
原來睜開眼發現一切苦難都過去了,這種話都是騙人的。
男人沒有發現顧安安醒了,自顧自的吃著手里的泡面,嘴里不住的嘟囔:“大哥怎么還不回來?會不會出事兒了?”
顧安安模糊聽清了他在說什么,眼里一亮,卻什么也沒說,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發出了一聲低啞的痛呼。
“疼這是哪兒?”
聽到身后的動靜,男人吧唧把手里的泡面一扔,跑到顧安安跟前蹲著盯著她看:“你沒事兒了吧?”
顧安安意外會受到如此熱情的對待,眨了眨眼:“沒事兒了吧”
男人如釋重負的拍了一下胸口:“你要是死了就不值錢了,還好你沒死。”
顧安安
真開心有人希望她活著。
男人粗暴的扔給顧安安一盒藥:“不舒服就自己把藥吃了,死了我可不管你。”
顧安安知道階下囚應該是什么姿態,沒有擺架子,默默的撿起地上的藥盒,狀似不經意地問:“我們現在在哪兒?這兒就你自己一個人嗎?”
男人不說話。
顧安安不死心,又問:“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呢?”
男人還是保持沉默。
顧安安皺了皺眉,還想問什么,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聽到有人從外邊說:“冷夫人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顧安安聞言把到了嘴邊的問題咽了回去,虛弱的靠在墻邊,一臉無所謂地說:“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你們難道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說話的人忍不住笑了:“您憑什么這么自信覺得我們會送您回家?”
顧安安露出了不解的神色,疑惑地問:“我身上沒有錢,你們想要錢不送我回家怎么拿?或者說你們想要讓人給你們送來?盡管我感覺送來沒有跟著我上門去取方便,但是如果你們有這種要求,我也可以滿足你們的。”
出去打聽消息無功而返的金虎瞥了神情自若的顧安安一眼,淡淡地說:“那冷夫人覺得,用什么方式拿錢,我們兄弟才能有命花呢?”
聽出金虎字里行間的殺氣,顧安安心里一驚,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你怎么會這么想?事實上我覺得只要我好好的,你們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說話能算話?”
顧安安聳肩一笑:“當然,我說了我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就不會追究。”
金虎沒有相信顧安安的話,冷笑一聲對著一旁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男人說:“小二你跟我出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他們兩個人都出去了,顧安安臉上強撐出來的笑緩緩凝固,化作了說不出的疲憊。
她可不覺得眼前這兩個目前看起來無害的人真的就很無害。
而且聽這兩人說話的意思,外邊好像已經鬧開了。
她一定要趕在這兩個人狗急跳墻之前逃出去。
不然一切就都完了。
因為她之前處于昏迷狀態,所以她的手腳是自由的。
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顧安安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看著頭頂那個小小的天窗,眉毛擰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