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高三，朝歌沒有參加過一次考試。
雅樂中學不會勸退，但會請家長。
童知淑第十次被請家長時，她已經很佛系了。
“朝歌媽媽，朝歌已經很久沒有上過課了。雖然我們學校簽訂過協約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生，但您女兒這樣，完全不配合老師，這樣我們也很難做。”十六班的班主任常敏抿了口茶，很是不滿。
“是是是，我回去肯定好好說說她。”
常敏聽了這話猛地抬頭，看見童知淑那真誠懇切的臉，又無奈一笑。
“算了，您讓她考試時不缺席就行了。”
童知淑尷尬地笑了笑。
出門時，剛好碰見蘇末奶奶，童知淑心底有了一絲安慰。
常班主任已經開始對蘇家奶奶說起蘇末的“豐功偉績”。
童知淑連忙關上門。
“走吧。”朝歌在前方，看著童知淑出來，領著她往校門去。
童知淑望著朝歌的背影，母愛被激發得杠杠的。
不就是不愛上學？沒事兒，媽養得起！
童知淑豪言壯志。
前三月，她在實習機構處境艱難時，有人過來請她當執行總裁。
初聽，沒有欣喜，反而對那人抱有十二分的警惕。
那人微笑，將合同遞給她，“童女士，是不相瞞，恒華總部在京都，這次來遙市，是看上了遙市這邊電子產品行業的空缺。在來遙市以前，公司已經做好了調查，我們相信以童女士的能力與人脈，必定能使恒華在遙市開辟出一個新天地。”
來人說的頭頭是道。
恒華，她知道，在世界前百看不上身影，但在全國，確是個有名的集團。
老爺子現在戴著的那個智能手環，就是他們的產品。
童知淑亦有些動心了。
“這是我的名片，童女士若是考慮好了，可以來找我，隨時歡迎。”
來人笑得儒雅。
童知淑回去和童老爺子商量了一下，當晚就給那人回復。
童知淑還做好了艱苦奮斗的準備。
沒想到，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按程序，走上了正軌。
偶爾有個大單子讓她忙。遠沒到要加班的程度。
不過短短兩個月，她們一家子就從那個小樓梯間搬出。雖不能住上像以前哪個大別墅，但在城中心的小區租個三房一廳，還是卓卓有余的。
從無到有的過程，燃起了童知淑的熊熊斗志。
或是經歷過巨變，現在的她覺得，除生死外，其他都是小事。
“歌兒，今晚回家住一晚？”童女士發出邀請。
朝歌抬抬眼眸，星期五，約架的日子。
“看情況吧。”
童女士一臉的笑，“那說定了，我讓你外婆煲好湯給你。”
朝歌隨意地嗯了一聲。
送走了心情明顯不錯的童女士。
“喂，下午放學后那個局，你去不去？”蘇末也不知從哪沖出來，好哥們的搭著朝歌的肩。
朝歌冷漠地將他的手扒拉下，“不去。”
蘇末不放棄，重新搭她的肩，“為什么？”
朝歌重新冷漠，將他的手扒拉下，“你自己約的架，自己去。”
蘇末漂亮的眸子瞪起，“是不是好兄弟？！”
“不和豬做兄弟。”
蘇末炸毛了，“安朝歌！你再說一遍！！！”
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挺和諧的。
影子的主人，就不太和諧了。
寒假，童女士終于開始忙了起來。
朝歌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得到了童女士的經濟支持。
寒假過后，朝歌好像多了許多事。
蘇末已經很久沒有被朝歌帶飛了。
朝歌塵封的那個企鵝號，We號，已經堆滿許多消息。
常敏那里朝歌簽的請假條，有一沓厚。
朝歌說要請長假，常敏死也不給她批。
只能這樣不時來趟學校，簽張請假條。
每次簽請假條時，朝歌都想給常敏套個麻袋打一頓。
高考前一天，朝歌也不知從哪個旮旯回來，簡單的T恤穿得賊有范兒。
聽見門鈴在響，童老太睡眼惺忪。
多年來的貴婦生活讓她匆忙卻不失優雅。
“來了！”
“小歌？終于回來了！”上一秒還在不滿的童老太此時眉開眼笑。
還將童老爺子也喊了出來。
童老太熟練地下了碗面，兩位老人家笑瞇瞇地看著朝歌吃面條。
“你媽她加班加傻了，都快要忘了你明天要高考。”童老太半是嗔怒半是寵溺。
“小歌兒，明天考試別緊張，會的就填上去，不會就隨便寫個答案。”說到這，童老爺子站起來，“你等會兒。”走向房間。
拿出了一部平板，還戴著一副老花眼睛。
這是恒華公司的新產品，還未投入市場，適合老年人使用。
“備忘錄。”童老爺子說的是帶有遙市方言。
老年人，總有些口音改不過來，普通話不太標準。
平板有著一百多種方言，不怕識別不出來。
“好的，將為您打開備忘錄。”
童老爺子捧著平板，有些得意。
童老太“撲哧”一聲笑出來，“這玩意兒，你外公天天拿出去炫耀。”
童老爺子輕哼一聲，“我女兒公司的產品。你別岔開話題！”
說完認認真真地看筆記，跟朝歌說，“小歌兒呀，選擇題呢，三長一短選一短……”
朝歌不耐煩，但還是聽老爺子說完。
“行了，老頭，讓你外孫女好好回去休息，明早精神滿滿的。”
童老爺子這才不依不舍地停止經驗傳授。
考試很順利，不遲到，不早退，就是，有些無聊。
常敏看見朝歌，心肌已經由梗塞變得暢通。
這時他安慰自己，幸虧某人來考試了。
安朝歌那水平，即使一年沒學習，也不會拉平均分吧。是吧？
常敏有些不確定。
“旒丹，怎樣？”
姚旒丹是十六班的頂梁柱呀，不能倒！
姚旒丹微微一笑，信心十足，“還可以。”
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發揮得很好。
“安朝歌，你暑假去哪玩？”蘇末眼神好，老遠地，就看見她。
“Z洲，你去不去？”
“去！”蘇末毫不猶豫地應下。
隨即呆愣，“你，你，你……”
Z洲，全球最混亂，也是最有發達的地方。在街上隨便抓一個人，都是大佬。那里沒法律，只有江湖規矩。
在京都時，他那些豬朋狗友慫恿過他去。
踏上飛機的前一刻，被他哥抓住了。
回家免不了一頓揍。印象深刻。
“你去那干嘛？”蘇末問出自己的疑惑。
“玩兒呀。”朝歌意味未明。
團子那弱雞，到現在還沒修復好數據！
‘垃圾。’朝歌面無表情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