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兒,怎么……”童老太臉上的肉都是抖著的。
童老爺子沉默。
童知淑本來還是一臉的淡定,看見兩個老人都在擔心她,忍不住紅了眼圈。
她強撐著笑了笑,“沒什么。”
從包里拿出一千塊錢,“歌兒,學校的秋游費。高考前最后一場旅游了,好好玩。”一向保養得宜的臉竟然出現了法令紋。
原主好面子,在面對學校組織秋游時,毫不猶豫地選擇參加。
自以為是的面子沒被護住,反而引來了更多的嘲笑。
朝歌剛好吃完最后一口飯,放下手中的筷子。
將那一千塊錢接過。
“我先回學校了。”
下午放學到上晚自習,不過只有短短的四十分鐘。
朝歌回到課室時,課室里已經坐滿了人。
前黑板旁邊那個掛歷上,“263天”的字樣鮮紅而壓抑。
講臺的劉姥姥正講著他的立體幾何。
朝歌沒有打招呼,直接走向自己的座位。
同桌修長的腿占據了整個過道。
悠閑地趴著,側顏完美又帶著少年人的青澀
朝歌多看了一眼。
眉梢微微挑起。
她敲了敲他的桌面,“讓讓。”
少年煩躁地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劉姥姥不滿地摔下書,“安朝歌,快點坐好!”
劉姥姥不叫劉姥姥,叫劉獻瑞。
這名字是怎么來的呢?聽他講課方式就知道了。
“來,求球的半徑要干什么?”
“對了,先要畫一個圓,再在中間畫兩條弧線,這樣。”
最后還一定會點一下崔亦的名字,“沒錯,崔亦同學就畫得非常好,像一個球了!”
莫名被點名的崔亦同學已經非常習慣了。
“然后要做什么呢……”
語氣拉長,幼兒園老師的即視感。
班里十之八九的學生都被他說的昏昏欲睡。
還有十分之一二玩手機。
少年還是沒有讓朝歌進去。
大佬是能被無視的嗎?
當然不是。
朝歌將手撐在少年的背脊上,一個借力,整個人落在她的座位上。
她抽了抽屜里一本書,墊在椅子上,施施然坐下。
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后桌瞬間一個激靈,滿眼不可置信。
還在講課的劉姥姥沒有看見這邊的情況。
同桌愣住,半晌,終于反應過來了。
直起腰板,死死瞪住朝歌。
沉迷學習的朝歌,沒有get到他的怒視。
他一把按住朝歌翻著的高一數學課本,粉紅健康的指甲乖乖巧巧的,與他那頭花花綠綠的頭發尤為矛盾。
朝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攥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拗。
痛呼聲差點就從少年嘴里喊出。
“你特么給我安分點!”她惡狠狠,語氣中滿是威脅。
隨后淡淡定定,將他的手放開。
同桌面容扭曲。
在講臺上的劉姥姥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略略提醒一聲。
‘一分鐘,給我他全部資料。’
團子:……
這濃重的霸總味兒是怎么回事??
吐槽歸吐槽,信息還是要給的。
同桌名叫蘇末,京都蘇家人,蘇家掌權人最小的兒子,上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在京都能橫著走的爺。
就因為在京都太橫了,蘇家是軍政世家,蘇父又升職在即,為了避免這崽仔給自己添麻煩,就將他扔回遙市,跟他祖父祖母過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接他回去。
誰知這崽還喜歡上了這里的生活,死活不肯回京。
一大家子,也拿他沒辦法。
朝歌一心二用,一邊聽著資料,一遍翻書。
將數學必修2放下后,翻出必修3看。
心底琢磨著,看來這丫不是反派。
上一個反派可是自帶霉運的,這崽過得這么好,肯定不是。
只是,他為什么也在?
課間休息很快就到了,朝歌已經將數學翻完。
看得眼有點疼。
“交秋游費了。”班里的生活委員說。
生活委員是一個很文靜的女孩,若是忽略她臉上的鄙睨的話,看著是很和善的一個人。
朝歌抬頭,“我不去了。”
生活委員沒有多少驚訝,臉上寫滿了“就知道會這樣”。
“蘇爺,您要去嗎?”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蘇末揉著手肘,沒搭理她。
生活委員有點失望,但沒太計較。
幽靈似的飄到后桌。
蘇末沒有跟她算賬的意思,只是捏著手肘,不發一言。
不學習,不睡覺,也不玩手機,就是呆呆地坐著。
隱隱地,有一絲委屈。
朝歌繼續努力,將剩下的書都看完。
小測試卷下來了,也沒在意。
教室關燈了,朝歌剛好看完最后一本練習。慢悠悠地晃回宿舍。
“嘻嘻,你今晚沒看那個安大小姐!看了一整晚的書呢!”
“你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安大小姐,前呼后應?她這樣,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吃過苦,不拿張好文憑,能干嘛?”
“說不定拿了文憑也找不著工作。”女生很快轉移話題,“你別說,安大小姐的面膜可真好用!還有兩張,拿走。”
“你說你壞不壞一點,人家就剩這兩張了。”
“呵呵,有本事你別用呀。”
“這我可舍不得。這瓶精華好像挺貴的,要不試試?”
“剛開不久?試試試試!”
朝歌還沒走進宿舍,就聽見了這樣一場大戲。
心底嘖嘖了兩聲。
正了正身形,一腳踹開門。
里邊的兩人被“嘭”的一聲嚇了一大跳。
手上那瓶精華也應聲而落。摔在地上,碎成渣渣。
“你,你有病!”一女生說。
“有病去看,別出來嚇人!”另一女生白眼翻出了新境界。
兩個女生散回她們的書桌前。
雅樂中學宿舍四人制,上床下書桌式。
朝歌宿舍還有一個舍友只是來占個床位,平時都是住在家的。
朝歌以前也這樣。
雅樂中學雖是貴族學校,但也免費接收成績優異的學生,以提高學校升學率。
長住宿舍的,一般都是學霸。
“撿起來。”朝歌聲音平靜。
兩個女生都沒理她。
朝歌順手揪起對床那女生的頭發。
“啊!”女生疼得快哭。
“你干什么?瘋了?我警告你,趕緊將林琦琦放了,不然我喊宿管上來!”
朝歌還是那句話,“撿起來。”
看向姚旒丹的眼神冰冷刺骨。
姚旒丹渾身起了雞皮,“不久摔了你東西,跟你說對不起就是了。大家都是同學,何必這樣。”
姚旒丹邊說邊將地上的碎片掃清。
“可以了,放了琦琦。”
朝歌將人甩向姚旒丹,十足的社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