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杯子,他想起了周曉諾,想起了周曉諾,后面又想到蕭南時那里去,雖然蕭南時這幾天都沒有和自己聯系了,但是這個小子會不會去找周曉諾呢?
他知道這小子心里一直都沒有放下那個女孩,極有可能在這幾天里他們有過聯系的,一想到這里,蕭建業立馬就給周曉諾撥通了電話。
等剛剛按下電話按鍵的時候,蕭建業轉業一想,電話里這女孩子看著自己可能還會有所隱瞞,不如還是秉承要緊事情當面見面的原則,直接叫人把她找出來。
于是蕭建業就派遣自己的下屬,去通知了周曉諾,讓她出來有時間見個面。
這邊周曉諾接到了蕭建業的通知,心里立馬就想到應該是關于蕭南時的,否則這個老人沒有理由來找自己,或者是關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總之無論如何都和蕭南時脫不了干系。
既然老人已經點名讓自己出來和他見面了,當然也沒有理由推脫,周曉諾想著,到時候只能見機行事了,不過自己懷孕已經快7個月了,肚子也已經非常的明顯,要是熟人見了他肯定都會大吃一驚的。
這幾個月里周曉諾都在自己的家里深居簡出,除了劉振和顏蘇蘇以外,幾乎是哪個熟人都不知道。
眼下要去見自己曾經曾經的爺爺,還是肚子里孩子的親爺爺,她的心情就變得很復雜,周曉諾嘆了口氣,換上一條比較寬松的連衣裙遮掩了身材,最終還是出了門。
蕭建業把他們的見面地點定在了一個十分幽靜,裝修又很有高雅有品位的高檔茶樓里面,這里面一進去就有一股安神的焚香在靜靜的燃燒著。
周曉諾聞著便覺得心情十分舒坦,而蕭建業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就已經坐在他們約定的位子上等著了。
周曉諾見狀趕緊加快了步伐,在蕭建業的位置面前先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后在對方的示意下才敢把椅子拿出來坐下。
“您這次找我出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蕭建業沒有回答周曉諾的問題,目光卻有意無意的在她的身上多看了兩眼。周曉諾自然知道老人在看什么,于是又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已經快7個月了。”
蕭建業點了點頭,又問道:“孩子養的怎么樣?沒問題吧?”
周曉諾如實回答道:“孩子發育的很好,這段時間我都在精心料理著,都很少出門,很多時間都待在家里呢。”
蕭建業便不再說話,服務生把茶端上來,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一時之間氣氛倒是有些沉默。
周曉諾心里默默想著,看樣子好像不是關于自己的事,而他對孩子好像也并沒有多大的關心,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只有蕭南時了吧,果然那天蕭南時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情緒就怪怪的,自己怎么問都問不出來,現在爺爺來找自己肯定是關于蕭南時的。
而蕭建業心里除了想問周曉諾關于蕭南時的事情,其實今天也是想借此機會來看看自己的親孫子,當初他也是一手主導,把這兩個年輕人給拆散迫使他們離婚。
可是卻不想這個自己的孫媳婦兒,已經懷上了自己的曾孫子,這可是蕭家的現在唯一的血脈和骨肉,他讓了他們兩個人離婚無異就等于把孩子的撫養權給拱手讓人,而且蕭南時還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到時候還指不定又要跟自己怎么樣大鬧一場。
關于這個曾孫兒,蕭建業的情感也一度很復雜。
就和當年他對待蕭南時的態度一樣,都是后代不聽管教,娶進門來的女性不能夠讓他滿意,卻都有了后代。
當初他兒子有了一段孽緣,還不夠現在孫兒蕭南時又來了這么一段,蕭建業真是無比頭疼。
眼下這孩子看著一天天的長大了,而蕭南時還被瞞在鼓里面,他也實在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相信眼前的這孩子也是一樣。
蕭建業越想這些,越覺得頭痛,索性說起了今天的正題:
“我來找你見面,是想問你最近你們有沒有聯系?”
蕭建業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然后用稀疏平常的語氣問著周曉諾,盡力把他內心洶涌澎湃的情感給隱藏起來,畢竟他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關于他和孫子已經翻臉的這件事情。
周曉諾有些卡殼,不過還是很快的回答到:
“我們……其實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要說謊,明明她和蕭南時時時都有聯系,每隔幾天不是他來找她,就是她來找他,或是出于故意,或是出于偶然,反正兩個人的聯系從來沒有斷過。
眼前在老人的詢問下,她并不想說出真實的真心話。
周曉諾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早就練就了不輕易泄露情緒,不喜形于色,演戲也是一把好手,一進之前她和蕭南時裝作恩愛夫妻,可是有那么一長時間,她覺得自己的演技好好磨礪,都再上了一個臺階。
眼下她裝出的這副誠實的樣子,應該是能騙過面前的蕭建業的吧。
蕭建業再次喝了一口茶,并沒有直接看著周曉諾,他眼神卻看著茶杯里的茶湯,又一次問道:
“真的沒有任何聯系嗎?”
周曉諾正想回答,不想蕭建業還有下文沒有說出來。
“我覺得那孩子心里可沒有放下你。”
周曉諾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說道:“這是哪里的話,我們早就已經分開了,也沒有什么聯系和瓜葛……”
“這個我當然知道,你不用在我的面前解釋,我今天來只是想問你這一個問題的。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如實回答我。”
蕭建業此刻抬起蒼老的眼睛,那雙具有威嚴的光芒的眼睛,直視著周曉諾的臉龐,而后者也只能抬起眼睛來。
兩雙眼睛,一個年輕,一個年邁。一個威嚴而沉重,一個成熟而穩重。
周曉諾本來就不是那種輕浮浪蕩的女子,她望著蕭建業說出的話是如此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