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邊有水母哦。”
劉振今天倒是很乖巧的樣子,一直在周曉諾身邊陪著,兩個人的距離既不太近也不太遠,讓人看著也不會生出一些特別的遐想來。
周曉諾點點頭,:“那個小小的好像是海月水母。”
劉振微微驚訝的說道:“難不成你還是個動物學家?”
周曉諾淡淡一笑說道:“胡說,我只是在小時候經常被媽媽帶到海洋館里去,所以就對這些海洋動物啊比較熟悉,這種水母呢,它的腿比一般水母的腿要短小很多,叫做海月水母。”
劉振點點頭,兩個人繼續在海洋館里漫步。
也許是因為這個海洋館最近新開的緣故,人也特別多,巨大的動物展示玻璃窗前全是人來人往的人比動物可要多多了。
等到兩個人走到中心的那個展區,忽然在吵吵嚷嚷的人裙中,聽見了一陣悠揚的鋼琴曲。
“你聽見鋼琴聲沒有?”周曉諾出聲問道。
“什么鋼琴曲啊?不是這里面弄的廣播聲音嗎?”劉振生來就沒有什么音樂藝術細胞,對于這些東西也不太敏感,他倒是聽到了鋼琴隱隱約約的聲音,不過他以為這就是那些景區里面經常播放的背景音樂而已。
“不是,這是現場演奏。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周曉諾停下了腳步,仔細傾聽,隨即十分肯定的判斷,自己學了十幾年的鋼琴,絕對不會出錯。
劉振又很是夸張地說道:
“是吧,你居然連這個都可以聽出來,難不成是專業的?”
周曉諾淡淡說道:“專業的倒談不上,只是學過幾年而已。”
劉振的嘴簡直夸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你居然這么多才多藝的嗎!”
周曉諾搖搖頭:“談不上,真的談不上,小時候被媽媽逼的。”
她小時候被尤寧逼著學鋼琴,在別的小朋友都開開心心的在外面玩耍的時候,他卻只能無休無止的練琴學琴,心里很是怨恨她,覺得她和鋼琴一起剝奪了自己的童年。
而周曉諾了長大以后,也很少再去碰鋼琴了,現在周家的那臺鋼琴,他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碰過了,想必上面也積攢了許多灰塵吧,不知道黎云貞這個貪財的女人會不會把鋼琴已經給賣掉了。
劉振突發奇想,心里產生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我知道了,不然你就來教我彈鋼琴吧。”
周曉諾連忙搖頭:“這不行,我自己都是一個三腳貓,怎么可以來誤人子弟。”
劉振一只手大方拉過周曉諾的肩頭,很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可能,以我絕妙的直覺,你肯定會彈。”
周曉諾還想說什么來拒絕這個提議,哪知道劉振又突發奇想直接把她拉著穿過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了展館中央的那個琴臺上面,那里一個鋼琴師正坐著,全神貫注的演繹肖邦的著名曲子。
周曉諾莫名其妙的問道:“你這是要做什么?”
劉振嘿嘿一笑也不說,而是把周曉諾拉到那個琴臺下面,自己居然走上了琴臺,俯下身子對鋼琴師耳邊說了些什么,后者居然起身離開了。
展館里面的琴聲就戛然而止,不過人群大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海洋動物上面,因此也沒有什么人注意到這里。
劉振見到鋼琴師起身離開了之后,立馬又下來把周曉諾硬生生的給拉到了鋼琴面前,強逼著她坐下。
“好吧,現在就來展示一下你的實力。”
周曉諾心突突的跳個不停,心想這簡直就是胡鬧啊。自己明明已經有好多年沒碰過鋼琴了,現在他居然讓自己當眾演奏,這不是明擺著就要讓她丟人嗎?
周曉諾連連擺手拒絕:
“不行,這絕對不可以,太丟人了,我我我好多年沒彈了,都忘記了。”
劉振偏偏就說道:
“不可能,你這個高手就不要再深藏自己了。彈吧彈吧,要是,哎呀,肯定彈得好的,我就想要你在這里演奏一曲。”
周曉諾實在是說不過他,就在鋼琴凳上端端正正的坐好,只能準備起來。
一股彌漫著淡淡憂傷的曲子,就在這個海洋館里響徹起來。
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哀愁夾雜在每一個音符之間,連貫有序的節奏帶著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情感。
不過短短的兩三分鐘時間,劉振就站在周曉諾的身旁,閉眼仔細聆聽這首曲子。
情緒很快就演奏完畢,周曉諾停止了彈奏,臉上卻是若有所思。
她沒再多說什么,而是迅速起身,看也不看劉振就直接走下臺去。
“唉,你等等我呀,剛剛明明彈的這么好嘛,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回頭我去下載一個。哦不對,我要你現在馬上就教我這首曲子。”
劉振果然嘆服道了周曉諾的才能,還真是深藏不露。
周曉諾頭也不回說道:
“這是我媽媽在我小時候教給我的。叫做白茉莉。”
劉振點點頭,他自己對于音樂沒多大了解,因此也不敢對曲子做過多的評斷,只是一昧的贊揚她說道:
“曲子很好聽,只是我覺得好像有一些憂傷似的。”
他剛剛說到這里,周曉諾立馬停下腳步,轉身回過頭來看著他。
“這是我媽媽自己寫的。”
多么奇妙,她本來以為在這么喧嚷擁擠的地方,不會有人理解到這首曲子的真正含義,可是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又十分沒頭沒腦的男人,居然可以聽到里面的憂傷。
到底是她看錯了這個男人,還是……
“嗯。”
劉振沒有再多問下去,他知道這首曲子應該對于周曉諾來說是意義非凡的。
其實是周曉諾已經許久沒有接觸鋼琴,坐在鋼琴前面時,腦袋里是一片空白,以前反反復復練習過的那些名家名曲都已忘記,心里唯一記得的就是媽媽教她的這首白茉莉。
周曉諾張嘴想另說一個話題,心里實在是拒絕這個彈鋼琴的建議,可是肚子居然再一次疼痛了起來。
周曉諾走著走著忽然就不動了,深深的皺起眉頭,臉色再一次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