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蕓貞說道:“難道你沒想過嗎?今天她已經說了,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難道不需要一點預備措施嗎?”
周華興想起了黎蕓貞之前逼他簽署的那個協議,淡淡笑道:“反正你又是沒有責任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黎蕓貞卻在巧妙的轉移話題:“這是我們兩個之前的事。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曉諾她不會不追究這件事情的。”
周華興有些不耐煩的說:“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又想干什么?”
那種不好的臉色已經在周華興的臉上盤踞了很久了,此刻他們終于完全的顯露出來。
黎蕓貞看著已經很不耐煩的周華興,不免有些失望和沮喪:“我也是為了你著想,為了我們未來的可能性著想啊,華興,這個曉諾,你不能不提防啊。”
周華興終于忍受不了了,他沉聲說道:“夠了!不用再說了,等他們找來了再說吧。反正到時候你又沒有責任,擔心個什么?”
黎蕓貞明白了,原來說到底,他還是對那一次合同念念不忘。
黎蕓貞笑了一下,又長長地嘆一口氣。
周華興知道是自己過分了一些。
黎蕓貞不過是正常的擔心而已,這次是自己過于敏感了。
但是周華興也拉不下去臉去和黎蕓貞道歉。
身為女人的黎蕓貞怎么會不明白,她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我知道啦,我是一個女人家,總是過于婆婆媽媽的,你男人家在外面太忙了,一時間聽不下來也是有的,你的情緒很正常,也是應該的。
上次那個合同的事情呢,華興你也應該一直在心里念著吧,想著我就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想著我只知道為自己和曉語著想,卻把你放到了危險的位置,我知道的,雖然華興你不說,但是我都知道的。
現在我就和你說清楚。
我最開始遇到你的時候,是在那個小酒館里,你知道的吧?我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人,但是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這個人就是我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了。
就是這樣的心情,讓我不顧一切的也要嫁給你,就算會有什么困難不是問題。后來我們有了曉語,這個丫頭啊,很不省心,但是我們三個這么多年了,還是磕磕絆絆的過來了,不是嗎?”
說道這里黎蕓貞的眼圈已經很理所應當的紅了,她抬頭想要把眼淚倒回去,卻看見周華興也有些動容。
這正是她的目的。
于是黎蕓貞繼續說道:
“上次公司面臨破產危機,是曉諾把錢帶了回來,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的這個好女兒居然會想要的是周氏,她一個女孩子家,心也太大了些。按理說她已經找到了蕭南時這么好的老公,下半輩子吃喝都不愁了,要是她有心,還可以再幫襯我們一下,但是她非要坐上理事長的位置,你也看到了,曉諾的能力確實不怎么樣。
她在公司的幾個月里,別的沒有學會,拉幫結派卻干的很不錯。你知道嗎,就在不久之前,你的女兒請了公司好多以前的老人吃飯,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說是這些人是以前尤寧的幫手,于是她就用一頓飯的功夫,就把這些人給搞定了。
你說說看,她一個女孩子家,不學著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卻把公司搞的烏煙瘴氣的,這對公司的發展本來就很不好了,桃源街那個項目就算開盤,我看也賺不了什么錢。要知道這個商場投入就已經了不得了。”
說到這里周華興又陷入了黎蕓貞的那個談話怪圈,他又一次失去了自我。
周華興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一口,仿佛自己的煩惱都被吞吐了一樣。
“是啊,我知道,這件事情,真的是很麻煩,對我來說。”
周華興這樣說道,但其實他們兩個都很清楚,拉幫結派的并不是周曉諾,而正是這兩個人,就是他們自己。
兩個人自欺欺人的人聚在一起,一起自欺欺人。
黎蕓貞趁熱打鐵:“所以啊,現在雖然她還沒有什么動作,但是我們一定不能掉以輕心,最好是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出擊,這樣才能保住本來屬于我們的財產。”
周華興抬頭,看著黎蕓貞:“怎么個主動出擊法?”
話說到這里,黎蕓貞心里已經明白,周華興又變成了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周華興了。
很奇怪,最開始黎蕓貞找上周華興的時候,她是完全處于劣勢的,她只是在這卑微的世界里卑微地祈求周華興的眷顧,把她帶離自己的那個骯臟的世界,但是這么多年慢慢下來,這個女人卻聚集了化被動為主動的力量,把周華興變成了她自己的附屬物。
一個言聽計從的工具。
她使用的,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方法,而僅僅是利用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和面子要強,不斷在他們父女之間攪動著渾水而已。
黎蕓貞點點頭,“對,我正在想辦法,你這幾天就辛苦一點,還有啊,華興,公司現在剛剛起步,可能還需要另外一些資金。”
周華興有些吃驚:“周氏的自己不是已經都轉移到飛鴻了嗎?我覺得飛鴻現在缺的不是資金而是人才。”
無疑在這方面來說周華興比黎蕓貞更有經驗,但是黎蕓貞這么說自然有著自己的目的。
她假裝不經意地說道:“人才當然是缺,但是你知道一個新興公司的資金越雄厚,就可以吸引越優秀的人才和投資者的,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外商,向他說明了飛鴻的巨大潛力,但是他問了飛鴻現在的規模實力,說還差一點。”
周華興急忙問道:“什么還差一點?”
黎蕓貞假裝很可惜地說道:“那個外商說,飛鴻的基礎在他看來是很不錯的,但是就是比預想中的資金規模還是小了一些,要是能夠再提升一些的話,他可能會考慮注資入股。”
周華興這下子完全被吊住胃口:“注資?他是什么企業?”
黎蕓貞轉了一下眼珠子,然后很是感嘆地說道:“是個全球性的投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