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周曉諾吃完晚飯來到蕭南時身邊時,他立即主動對她道了歉,并解釋清楚他不是故意嘲諷的,表示他理解周曉諾當時的難處,佩服她當時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
周曉諾一直以來都有意在腦海中刪除了那晚的回憶,因為她自己想起來都會鄙視自己,但此時此地,當日的受害者卻給了她“理解佩服”四個字,由不得她不感動。
一激動,周曉諾把當時的一切都告訴了蕭南時,周氏集團危機,爸爸逼她嫁給朱總,她如何鼓起勇氣算計蕭南時。
這些話要換做是別的女人對蕭南時說,他一定會覺得那是在賣慘,博取他的憐憫,想讓他由憐生愛。
然而這是周曉諾說的,蕭南時見識過這個女人是怎樣的勇敢倔強,她不需要也不屑別人的憐憫,唯一能令她說出一切的唯有信任。
蕭南時相信周曉諾現在信任自己。
于是蕭南時誠懇地對周曉諾說:“那晚的事情唯一有資格指責你的是我,可惜我并沒有一點點屬于受害者的感覺,到現在想起那晚都是很美好的體驗。”
周曉諾的臉瞬間被這句話給染紅地說不出話來,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只好用手捂住臉。耳邊卻還是傳來蕭南時的話:“所以你不必有什么愧疚自棄之類的感受。”
周曉諾聽著蕭南時的話,心里激蕩不已,他知道她一切的感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曉諾終于鼓起勇氣看著蕭南時,說:“你要拿那晚的事說我,于情于理都是應該的,我做了就該受著。可是你能不能今天一次性發泄個夠,要打要罵隨你開心,以后就不再提了?”
蕭南時嘆了口氣,心想這女人真是倔啊,于是只得說:“我不會打你罵你的,我保證以后也不會提了。你不要老是以女人之心度男人之腹好不好?”
蕭南時是真的無語極了,他要是討厭周曉諾,他會跟她合作,還跟她同居一年,他蕭南時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嗎?!她也不想想。
周曉諾聽到蕭南時那句“以女人之心度男人之腹”,才知道他真的誤會他對她的態度了。
沒錯,她總是將心比心,笑著要是性轉一下,被設計勾引的是她,她肯定會恨死對方的。于是她覺得蕭南時理所應當是該討厭她。
然而對于男人,那只是請趣,尤其送上門的是周曉諾這樣的大美女,更是只得炫耀的眼遇。
周曉諾腦子里想著這些,嘴上不自覺的說出口:“你們男人啊,真是奇怪的物種……”
蕭南時一臉疑惑的轉過頭,眼神詢問周曉諾什么意思。
周曉諾心想沒聽懂更好,反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便強行轉開了:“是不是男人都更有經商的天分?”
蕭南時一聽便知道周曉諾一定是又在周氏集團碰壁了,便問道她什么事。
周曉諾表示雖然昨天才做成功了一件事,但拯救周氏集團,當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蕭南時見周曉諾低落的樣子,只得安慰她經商主要看后天學習,像他爺爺是商業巨亨,他爸爸卻毫無天分,只想搞藝術,他遺傳爸爸的藝術天分,靠后天照樣經商牛逼。
然而周曉諾一聽卻更加沮喪的低下頭,蕭南時一問才知道,她根本沒學過商業方面的專業,學的是中文系,也不知道一個周華興一個人怎么允許女兒學中文的。
蕭南時這會兒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了,只得隨口說:“你們女孩子是不是都想做‘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淑女?所以才學中文?”
周曉諾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有些黯然的回答道:“我是為了媽媽才學中文的。”
蕭南時瞬間被她的時間線搞的混亂起來了,滿臉疑惑,他分明記得周曉諾說過自己幼年喪母的,他記憶很好的。
周曉諾難掩哀傷地說:“這是我媽媽生前的愿望。”
蕭南時被她悲傷的語氣搞得也很難過。
周曉諾的眼神看著窗外的遠方,她好像完全陷入了回憶,悅耳的聲音也有些縹緲,“我媽媽是個生意場上的真正的女強人,周氏集團是她一手創建。可是能共苦不能同甘,爸爸嫌棄媽媽太女強人了沒有女人味,便出GUI了。”
這種劇情富貴人家經常發生,蕭南時見怪不怪,但聽身邊人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老套劇情時,蕭南時也忍不住替周曉諾難過。
周曉諾繼續說道:“媽媽再女強人也是渴望丈夫的溫暖的,于是瞬間就被擊垮了。那時我才十歲,已經懂事了,媽媽常常跟我說不要向她學習,做個小女人嫁個好老公就是她對我的期許了。”
蕭南時想起自己的父母,藝術家的父親,文學家的母親,天作之合,所以他從小能那么幸福。
蕭南時聽到周曉諾的聲音仿佛渺遠的從天邊傳來:“后來媽媽由于傷心爸爸出GUI,一次在街上精神恍惚就出了車禍。”
蕭南時看到周曉諾的明眸中蓄滿了淚水,便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入自己懷中,周曉諾的眼淚瞬間如斷線的珍珠一樣墜落。
蕭南時也不說話,只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肩,給她無聲的撫慰。
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后,周曉諾的聲音再次響起:“后來我考大學時,本想考金融方面的專業,就想守住媽媽的心血,但是最終考慮到媽媽的心愿,為了她在天上安心,我選了自己也好感的中文系。”
蕭南時理解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沒做錯。”
周曉諾抹干了眼淚,從蕭南時懷中掙脫:“但沒有做到最好,當時要知道有今天,我就應該學雙學位的。哎,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蕭南時勸道:“誰也不能預料未來,再說你還年輕,現在學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