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陶小宛回到家已過了十點。平常這個時候媽媽應(yīng)該睡了,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屋里燈亮著,意外的是媽媽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電視開著,沒見到爸爸。時間不早,這個時候爸爸可能睡了。
陶媽媽面無表情地坐著,見她回來也沒扭過頭來看她一眼。
這樣的反應(yīng)也在陶小宛的預(yù)料之中。推門的手僵了僵,她深吸了一口氣,罷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該來的總是躲不過。
和范哲聊過之后她現(xiàn)在不想跟媽媽吵了。她換好鞋關(guān)上門,認(rèn)命地走過去,略帶些討好地說:“媽,這么晚了還不睡?”
陶媽媽用腳趾頭也想得到她為什么這么晚回來,不就是怕她說嗎?她板著臉說:“你也知道這么晚了?還知道回來?”
陶小宛不敢反駁,拿著包駝鳥一般朝自己房間走去。
如果真的可以這么僥幸地逃脫,陶媽媽就不會等到現(xiàn)在。她拍了拍沙發(fā),叫住她:“過來!
陶小宛無奈轉(zhuǎn)身,垂頭喪氣地在一旁坐了下來。陶媽媽雖然沉著臉,但經(jīng)過一天的緩沖,已經(jīng)沒有了昨晚的劍拔弩張。正如陶爸爸所說,事情畢竟還沒到最后一步,還有回旋的余地。
“又去約會了?”
陶小宛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陶媽媽嘆口氣,“就這么喜歡他?”
陶小宛又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貧賤夫妻百事衰,你現(xiàn)在還年輕,還沒有結(jié)婚,很多事情還不懂。愛情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平淡,那時你就知道,你現(xiàn)在為之奮不顧身的男人其實一文不值!
陶小宛皺眉,不喜歡媽媽這樣說,范哲不貧也不賤,他只是買不起房。
“媽,你別這樣說,范哲他家房子其實挺大的,一百二十多平方,買的時候很便宜,現(xiàn)在雖然要還房貸,但也還算輕松。”
“他家條件怎么樣?”陶媽媽嘆了口氣,心平氣和的問。
“他爸媽原來的工廠不景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了!
陶媽媽語重心長,“不是媽故意阻攔你們,媽媽還不是為你好?沒有房子就得和公婆住一塊,婆家就是這樣,遠(yuǎn)了親近了臭,你別幻想著能圓滿解決婆媳關(guān)系這一千古難題。要是遇到一個厲害的婆婆,過日子的心情比上墳還沉重,咬碎了牙還得和血吞下去。沒有房子,以后有你苦頭吃!”
陶媽媽說來說去無非是怕女兒吃虧受氣。陶小宛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沒有吱聲。她不是在真空里長大,以前奶奶在世時和爸媽住一塊,和媽媽沒少鬧矛盾。說不清誰對誰錯,母女也有吵架的時候,可換成婆媳,就沒那么容易諒解。羊肉貼不到狗身上,婆媳永遠(yuǎn)不可能像母女那么融洽。平常同事家長里短,說起婆媳關(guān)系,也不是那么和諧。兩代人不同的思想觀念,不同的生活習(xí)慣,很難相處愉快。過不下去就得忍,忍字頭上一把刀,這樣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艱難。她沒見過范哲媽媽,不敢妄下斷語,但她也不能把范哲一房換兩房的辦法告訴媽媽,買房賣房都是人生大事,要一家人商量著解決。且不說范哲爸媽答不答應(yīng),那實在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之舉。
陶媽媽最后說:“買房的事以后再商量,看你這么喜歡他,也不知他人怎么樣。有時間叫他過來吃頓飯,讓我們幫你看看!
沒想到媽媽轉(zhuǎn)變得這么快,不再像昨天那樣堅決反對。陶小宛意外之余自然高興,她飛快地說:“好,我明天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