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經理又召集大家開會。冉冉哀嘆一聲,無精打采地隨著同事坐到會議室。她最怕開會,開不完的會就像老師拖堂一樣令人討厭,明明半小時就能吩咐安排好的事情,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果然,下班時間已經過了,領導一點沒有停止的意思。她今天有事,心里不免有些焦急,思想放空。經理大人卻是表情嚴肅,嘴巴一張一合,仍舊不緊不慢地說著,也不知還要多久。
冉冉心中苦惱,思量著要不要另約時間。在她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經理終于結束了冗長的會議,她暗暗松了口氣。
幸好相親的地方離公司不遠,幾站路就到了。酒店開在濕地公園里,隱在叢林湖水間。她下了車,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再走過一個拱橋,就看到了酒店的霓虹招牌。天已經黑了,公園里游人不多。酒店是一幢二層小樓,里面燈火通明,燈光從木質的窗欞里透出來,襯得公園里一片靜謐。
酒店里面裝修得古色古香,進門的地方有個方型水池,里面立著幾尊銅像,泉水從銅像身體的不同部位噴出來,流水潺潺。冉冉繞到水池后方,酒店地方很大,桌椅擺得疏散,鵝卵石鋪成的過道蜿蜒,里面坐了七八分滿。
她的視線落到酒店右邊靠窗的雙人餐桌上,那里疏落的坐著幾桌客人,都是男女相對而坐,顯然不是她要找的人。只有一桌坐了一人,正氣定神閑的喝著茶,似乎正在等人。她覺得有幾分面熟,定睛看了看,原來是昨天和她一起排隊買燒餅的男子。
那男子正好抬眸向門口望過來,半空中與冉冉的視線碰了個正著。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鐘,似乎也認出她來,對她頷首微笑了一下,目光又落到別處。
溫醫生發短信來說他已經到了,在一樓靠窗的位置等她。冉冉正奇怪,又不斷有客人進來,但都是三五成群的落座。她來的時候還怕他等得著急,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沿著鵝卵石小徑向右走去,打算先找個位子坐下來再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
用餐區是錯層的,踏上過道盡頭的第一級臺階,冉冉正好又遇上那男子從窗外轉過來的目光。電光火石間,她心里一動,突然反應過來。而那男子,眼中分明也有了一絲疑惑。
她腳步一頓,然后遲疑著往前走了幾步,在他桌前停下,囁嚅著問了一句:“請問你是來相親的嗎?”
話音剛落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臉直接紅到肚臍。這和范哲那白癡的開場白有什么區別?
那男子早已放下手中的瓷杯緩緩站了起來,表情也透著幾分意外,聽到她的話笑了起來,“是啊,我們好有緣哦。”
這樣的回答讓冉冉放松不少,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一邊懊惱著,今天這身戰衣算是白買了。
她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等很久了吧?”
他微笑著給她倒茶,“也沒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