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袋子放在料理臺上把菜一樣一樣拿出來，牛肉、辣椒、菜心、瘦肉、鯽魚、蓮藕、土豆……看來他真的很餓，足足買了夠他倆吃一星期的菜。她挑了幾樣，把其余的菜裝進袋子交給站在一旁的他，“這些你拿回去，吃不了這么多。”

陳潤之沒有接，“吃不了可以下次再做啊。”

“我沒有冰箱，要壞的。”

“那你剩菜怎么辦？天氣這么熱。”

“我會去買臺冰箱。”

陳潤之說：“沒有冰箱用我的啊。”

冉冉把袋子往他懷里塞了塞，“那多不方便。過些天等我有時間了，我會去把家電買回來。”

陳潤之無奈地接過袋子，走回家開門把菜放進冰箱。想想也是，他們的關系還沒親近到可以隨便出入對方家里共用一樣東西的程度。他當然可以送一臺冰箱給她，不過她接不接受是個大問題。他也不想表現得太急切，等過段時間吧，等她心里放下那個男人，等她不那么傷心難過，他還有很多時間慢慢對她好。

冉冉拿起超市買來料理干凈的鯽魚，在魚肚子魚背上深深淺淺地劃了幾道，放在盤里用料酒和鹽腌好。陳潤之放好菜又折回來習慣地幫她擇菜，兩個人做起來終歸要快些，一切準備好后冉冉開火炒菜。

陳潤之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把菜心倒入熱鍋中，沾水的菜葉沾到熱油滋然作響，她拿著鍋鏟的手靈巧的翻炒著。廚房的燈光比客廳稍暗，淡淡的光線灑在她身上，合著廚房油煙氣里的炒菜聲，靜謐而安好。或許是在野外呆久了，又或許是一個人孤單慣了，他很享受這一刻的溫暖。

冉冉做了三菜一湯，兩人在餐桌旁坐下，陳潤之問她：“你表弟今年多大了？”

冉冉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天天，“九歲。”

陳潤之努力回想他九歲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九歲的小孩會不會很難照顧？”

冉冉笑了一下，“男孩子總要頑皮些。”

他看著她，“你小時候是不是很乖？”

“為什么這么說？”她奇怪地問。

“一個從小貪玩的女孩會把房間打掃得這么干凈？菜又做得這么好？”

他環顧一下四周，每次進來這里都是這么干凈整潔，沒有散亂一地的東西，窗明幾凈。

這是什么邏輯？冉冉好笑。她愛干凈是受媽媽的影響，王蓉又有輕微的潔癖，她倒不覺得自己從小就很乖。至于做菜，也就是家常菜的水平，還是這幾年孤身在外鍛煉出來的。

“我小時候跟在一群男孩子后面瘋玩，上樹摘棗掏鳥窩，你說乖不乖？”

這陳潤之倒是沒想到，他不由失笑，“你這么頑皮？真看不出來。”

冉冉嘴里含著飯，若有若無地笑了笑。

那次她爬樹摘棗知林也說她頑皮。如果她從小又乖成績又好，他會不會愛上她？想到這里，心下不由黯然。

“我小時候也很頑皮，上初中時還因為不滿一位英語老師的教學水平太差，曾在課堂上公然挑他的刺，后來又和我們班幾個英語成績好的同學發動全班同學一起聯名上訴他，結果學校差點炒了他的魷魚。”

冉冉笑道：“你這么狂妄？”

他笑了笑，“那時就是年少輕狂不懂事，那個老師剛畢業沒有教學經驗。后來他碰到我們班任何一位同學都不敢抬頭，倒好像做錯事的是他一樣。”

冉冉隨口問道：“你上學時是不是成績很好？”

“還行吧。”他謙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