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宛覺得莫名其妙，走過來問她：“怎么了這是？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什么，就是聽到一些閑言碎語。”冉冉氣鼓鼓地說。

閑言碎語不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她這樣子陶小宛大概也猜到一些，“說你和徐知林在一起？又不是什么新鮮事，你解釋一下不就行了？干嘛要生氣？”

“你不知道她們說得多難聽，說我……勾引知林。”

陶小宛很是為好友憤憤不平，可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又能怎樣？再完美的人也免不了被人在背后議論，她勸道：“那些長舌婦你理她們做什么，清者自清，就當她們放屁好了。”

話是如此，可冉冉心中仍是憋著一股悶氣，慍怒的坐在椅子上。陶小宛伸手拉她，“吃飯去，傷了心可別再傷著胃，不值得。別氣了，晚上我請你看電影。”

再怎樣憤怒難過也不能不吃飯，冉冉跟著陶小宛一起去了食堂。公司自建了食堂，提供免費的工作餐，正是飯點，食堂里坐滿了吃飯的同事。她們去得晚，后面再沒有人過來排隊，食堂師傅見菜剩了不少，就多打了一些。

兩人找了位子坐下，冉冉沒什么食欲，吃得心不在焉。

一個壓低了的聲音傳過來，語氣憤憤不平：“給她打那么多，我卻這么少，也不知那打菜工得了她什么好處。”

冉冉循著聲音望過去，正巧看到隔壁桌女同事沒好氣地往她盤中瞅了一眼。

坐在那女同事對面的另一位同事接了一句，“要那么多干嘛，吃多了長胖，況且又不好吃，打多了也要倒掉。”

“不服氣嘛！都是公司的職員，憑什么不一樣！”女同事沒注意到冉冉已經看過去，滿臉不高興。

冉冉無語問蒼天，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盡碰上些這樣的人？

事實證明，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征兆的。冉冉郁悶了一個下午，下了班和陶小宛一起吃了飯，又去電影院看了一場新上映的喜劇片，心情才稍稍好轉。

已是四月初的天氣，晚風吹來還透著涼意。市中心燈光明亮，四下大樓更是燈火通明，寬闊車道上車流如織，行速緩慢，尾燈暗紅成線。兩人走到人行橫道前等紅燈，風聲里幾乎聽得到那些發動機焦躁不安的嗡鳴聲。

紅燈的時間似乎永遠要比綠燈長，兩人站在等待過馬路的人群外圍，一群穿著校服的中學生嘻嘻哈哈打鬧著經過，有人一不留神之下不輕不重地撞到立在路邊的冉冉。她趔趄了一下，下意識回頭，闖了禍的學生不好意思地道歉。其實也不痛，她不介意地笑了笑，正欲回頭，目光不經意飄過后面的建筑，只一瞬的功夫，她的笑容生生凝住了。

街沿邊的西餐廳，巨大的玻璃外墻，米色窗簾被拉到兩邊，酒紅色沙發不規則擺放，吊燈低低垂掛，橙黃燈光落在靠窗坐著的一對男女身上，女的秀麗動人，巧笑嫣然，男的眉眼深黑，笑容明澈，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正是她午夜夢回想念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