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回來沒有多久,熠就上書要求對寧國開戰,指寧國突襲邊關,燒糧草殺官兵,如若不回以顏色,唳城顏面盡失。閻相依舊不置可否,但鉚家是鐵了心要出戰的,所以這一日早朝上,兩邊便開始了公開的較量。
“啟稟王上,此次大將軍不顧自身安危深入敵后,雖然小懲了前來犯境的宵小,可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我國,刺殺突襲不擇手段,我們必須給予反擊了,不然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熠少爺,如今我唳城日漸強大,成為他國眼中釘也是正常,但,為這些而貿然發起戰爭,導致百姓流離商賈不興,國家可能會倒退十年甚至更多,本相認為并不值得!
“本將軍在稟告王上,閻相是否著急了些!膘谌缃褚呀浭峭耆唤o閻相面子了。
“朝堂之事一直都是本相為王上分憂的,以前這樣,以后也不會變,熠少爺,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閻相毫不避忌自己把持朝政的野心。
“閻相,孤覺得熠將軍所言有理!崩O心里雖然躊躇,但臉上卻盡量冷靜沉穩。此話一出,朝堂上先是安靜了一會,然后便喧囂起來,原本其他大臣都抱著觀望的態度,但是難得王上在堂上開口說出自己的意見,很快支持出戰的便多了起來。
“閻相,你看可否讓熠將軍擬一份軍事計劃先呈上來,如若妥帖可行,就擇日開拔。”繭再次開口,堂內很快安靜下來,靜待閻相的回復。
閻此刻有種莫名的不安,雖然他知道繭對鉚家心存歉疚,肯定想尋機會彌補的,可如今他當眾反駁自己,是自己從沒有想到過的,再看又覺得他還是那個膽小如鼠的瘦弱少年,難道自己多心了?!那些大臣的反應也都是情理之中,又有點意料之外,閻在心下反復推敲無暇其它,微微拱下手,算是應允了。
散朝后,繭徑直來到了流云軒,剛進院子,就看到了在院里曬太陽的染,他三步并走兩步的走向染,而后一把抱住她,染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心臟狂跳的咚咚聲。抱了好一會,兩人才擁著回了寢殿,宮娥們相互使著顏色,都沒有跟上去。
寢殿內一片旖旎春光,半晌,才逐漸淡去。
迷迷蒙蒙的染,靠在繭的胸前,輕聲問:“好點了么?”
“好多了!崩O把玩著染的長發,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他們終究吵了起來?”染大概猜到是為了什么。
“是呀,為了是否與寧國開戰一事,我也依你所言,站在了鉚家這邊,駁了閻相。”繭當然清楚染如此要求的用意,早晚總會要直面的,雖然依舊心驚,但想到剛剛大殿上閻的表情,還是些快意的。
“看來以后要更為小心謹慎了,他肯定會有所察覺的!睉摫M快將禁衛和宮內這些聽命于閻的宮人們都換掉,不然他們還是逃不出那人的掌控。
“嗯,我知道,已經走到這里了,萬不能出什么差錯,前功盡廢。”繭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染死死勒進懷里。
“放心,我會陪著你的。”染也感受到了,安慰著。
聊著聊著,染便倦倦的睡著了,繭一動不動的任她靠著,心里輕輕的問著,如若有一天,你知道我原來是個那么陰暗的人,你還會陪我么?
沒過幾天,熠少爺便把自己反復思量的作戰路線、安排、軍需物資清單等等,逐一呈了上來,閻如今也不好直接反對,只好召來各部尚書侍郎一起商討,結果居然大半侍郎都非常認可,只有幾個與閻相往來親密的找出了點疏漏,可也都是于大局無礙的,所以拖拖拉拉論了五日后,不得已,閻只好認同,著禮部選個良辰吉日,大軍開拔,與寧國正式開戰。
吉日選在了王上誕辰第二天,因為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情,瀾貴妃也屬新喪,所以王上提前就昭告天下,誕辰一切從簡,不排宴席不歌舞。
誕辰當晚,王上在流云軒的花園里舉辦家宴,只召了熠將軍和幾位各部新晉的侍郎,閻相亦不在受邀之列。雖說是后宮家宴,但是席間菜肴都是素菜,沒有半點葷腥,酒壺里的也只是果釀,并非正經酒水,受邀的幾位年輕侍郎不禁想起王上之前獨自前往瀾貴妃陵寢,偶遇鉚大將軍的事情,均被王上癡情所感,小聲議論著,熠將軍聽到了也紅了眼眶,頻頻舉杯敬王上,這對姻親竟比瀾貴妃在時,親近許多。
家宴既安排在了流云軒,眾人都以為會見到那個進宮以來便甚受寵愛的妖嬈夫人,結果,直到開席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王上僅是說了句,夫人在后廚和宮娥內官們一起忙碌著,不必等她,就招呼大家吃將起來,直到菜上齊了,妖嬈夫人才換了件素色長袍,薄施粉黛,到席間與諸位招呼一番便退下回了寢殿。熠將軍本想尋個機會與她說上幾句,也沒得空隙,只好作罷。
“今日家宴,咱們不談朝堂只論風月,諸位不必拘謹,隨意就好!蓖跎吓e杯一飲而盡,諸位官員大都是第一次入后宮,難免手足無措,過了好一會才熱絡起來,互相敬酒攀談,加上熠將軍和他帶來的幾名將領都是武人脾氣,豪邁爽快,月正當中時,院中已經熱鬧非凡,王上在上座是不是應對來敬酒的官員,或者與熠將軍遙相對飲,對比一年前自己不情不愿的參加慶祝宴會,就算歌舞美酒一應俱全,仍覺孤單冷清,如今已是另一番天地了。
席上沒有人提及朝堂上的變化,可各人心下都明白,今日能受邀即是王上對自己的看重,亦是王上在告知朝野,自己不愿再繼續做一個傀儡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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