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跟我說一說你畫的是什么嗎?”
夏暖暖看著坐在房間中間小椅子上的小女孩,小女孩扎著雙馬尾,眼睛又大又圓,特別的可愛。
“這個是蘑菇呀,還有金針菇和白云。”
夏暖暖拿著手上的畫,看到金針菇跟白云被畫在地上,一整片的蘑菇被畫在了天空的位置。
她拿著畫看了一會兒,“姐姐,蘑菇是會吃人的,他們帶著很大的帽子,然后張開大嘴巴,嗷嗚一口就會把所有人都吃掉了。”
“那……”夏暖暖剛想說什么,自己的門就被一把推開。小顏一臉的驚慌失措。
“怎么了?”夏暖暖下意識地護住了小女孩,有點詫異地看著眼睛紅紅地小顏。
“我……我剛剛給病人注射了藥劑,然后現(xiàn)在病人休克了,怎么辦?我要怎么辦暖暖?”
“推腎上腺素了嗎?”
“推了推了,但是還是沒有反應啊。”
夏暖暖深吸了口氣,“你先不要急。”她轉(zhuǎn)身走到小姑娘旁邊,“一一,你就呆在姐姐的診療室哪里都不要去,姐姐去處理一下情況馬上就回來我我們繼續(xù)畫畫好不好?”
小女孩點頭,乖巧地自己起身坐到了沙發(fā)上。
“走,我去看看,你馬上給醫(yī)院打電話,讓人來接走。”小顏聞言點頭,馬上就拿出了電話開始給醫(yī)院打電話。
夏暖暖走到小顏的診療室,看到以為四十多歲的女人躺倒在了地上,并且口吐白沫。她走上前用手掰開病人的嘴,然后馬上將毛巾塞進了病人嘴里。然后將人平放側(cè)臥。
“怎么樣了怎么樣了暖暖?”
“得趕緊送醫(yī)院,電話打了嗎?”夏暖暖走上前看了一眼小顏給人注射的藥劑,瞬間臉都黑了,“你怎么能給她用這個藥呢?還好劑量不大,大的話根本醫(yī)院都不用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前面人有點難受,可能就看錯了,剛好這兩個藥放在一起,真的對不起。”
“小顏,我們做的是人命關天的工作,稍微馬虎一點就是一條命,一整個家庭,一定不能夠馬虎的。”
小顏看著人好像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了,此時聽到夏暖暖的話極其不以為然,就在這個時候,小顏手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暖暖,是醫(yī)院的救護車,你能不能幫我跟一下這個病人,我還是有點不舒服。”
“可是,這個是你的病人,我還有診療需要做。”夏暖暖皺眉,心里牽掛著的都是剛剛自己治療的那個小姑娘。
“求求你了暖暖,我真的太怕了,你就幫我跟一跟,我只要情況好一點了我馬上就過去找你接班,我真的太不舒服了。”
夏暖暖一臉為難,但是看著小顏確實不太舒服的樣子也怕小顏再出錯,于是不得不點了點頭,“你聯(lián)系一下方女士的家人,讓他們?nèi)サ结t(yī)院,要如實跟病患家屬說清楚,就算你不說清楚到了醫(yī)院他們問一下醫(yī)生也就清楚了,所以千萬不要撒謊。”
“知道了嗎小顏?”夏暖暖看小顏游移的眼神,開口詢問道。
小顏點頭,“謝謝你了暖暖。”
“幫我照看一下一一,我打了醫(yī)院你好一點了就過來。”
這個時候醫(yī)護人員已經(jīng)到了樓上,夏暖暖最后叮囑了一聲就跟著醫(yī)生走了下去,救護車上,病人再次突發(fā)癲癇,夏暖暖告知了有些簡單的情況之后就給厲南景發(fā)了信息,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總是覺得有些不安,于是將事情簡單地跟厲南景說了一下,如果這個病人今天出了什么事情,對工作室未來的發(fā)展是極其不好的。
她將手機塞進自己兜里,“病人需要馬上手術,你是?”
手術室門口,夏暖暖看著醫(yī)生走出來馬上站了起來,“我是她的心理醫(yī)生。”
“找家屬來,需要家屬簽字,簽了字才能手術。”
夏暖暖愣了愣,“家屬?家屬應該……”
“我們是家屬,怎么回事,什么情況,今天一個人好端端地就去看了病,怎么會在醫(yī)院里了呢?”
“先簽字吧,不簽字地話不能手術,現(xiàn)在病人情況比較危急,趕緊簽字。”醫(yī)生戴著口罩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病人地一大群家屬。
“我簽我簽,醫(yī)生啊,求求你一定要救回來啊,女兒才下個禮拜才剛剛一周歲,不能走了啊。”其中一個老婆婆癱軟在了地上大哭。
“我們一定會盡全力,你們安靜一點,先找個地方等著吧。”說完,醫(yī)生就轉(zhuǎn)身進了手術室。
夏暖暖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老婆婆內(nèi)心一片糾結(jié),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注意到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自己。走上前直接一把揪住了夏暖暖的衣領。
“你是她的心理醫(yī)生是不?我就說什么心理醫(yī)生不心理醫(yī)生的都是些半吊子的醫(yī)生,遲早會出問題,現(xiàn)在就出問題了吧,看什么心理醫(yī)生……”
“先生,不好意思麻煩你先松手。”夏暖暖皺眉,伸手打算拉開男人揪著自己衣領子的手。
“松手?人都被你治到醫(yī)院里來了,你還讓我松手?”
“我告訴你,今天如果說我老婆救不回來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位先生,麻煩你下了解一下整個事情的……”
“閉嘴,在這里說說說,我本來就不同意她去看什么心理醫(yī)生,現(xiàn)在出事了吧,我就說了……”
“先生,您太太有嚴重的產(chǎn)后抑郁癥,不看心理醫(yī)生是不可能的,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們工作室一個心理醫(yī)生在診療室出的一點以外,但是……”
“你看看,你們看看,”男人用力一把將夏暖暖推到了地上,“就是什么狗屁心理醫(yī)生,有什么抑郁癥不抑郁癥的,所少人生小孩,生個孩子而已哪里那么矜貴還產(chǎn)后抑郁,我們以前祖祖輩輩生孩子哪個不是生了一個禮拜就下地干活的,你們一次心理咨詢,啊,一次五百塊錢,現(xiàn)在還把人給我整到了醫(yī)院里,你們要賠償,我要告你們!”
夏暖暖揉了揉自己剛剛在地板上擦破了皮的手肘站了起來,“我希望您可以搞清楚狀況,產(chǎn)后抑郁是一種很常見也非常嚴重的心理疾病,我希望您能夠正確認識到。”
“什么病不病,我自己生了兩個了,哪個不是生了大胖小子,生了個女兒還看什么心理醫(yī)生,她也有資格看?現(xiàn)在又進了醫(yī)院,進醫(yī)院不要錢啊,之前看病就花了好幾萬了,現(xiàn)在不知道又得要往外面掏多少萬呢。”一邊一個跟男子長相非常相像得女人在一旁開始嘀咕。
甚至男人居然覺得自己被戳中了極其丟臉得事情一樣在聞言以后更加惱羞成怒。
夏暖暖簡直無語,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樣不講道理得人出現(xiàn)。
“我說你,”男人一臉橫眉怒目,此刻正打算抬手要扇夏暖暖耳光。
夏暖暖看著他揮起得手下意識想往一邊躲,往旁邊一靠居然靠在了一個人懷里,她震驚地抬頭,看到喬子霖一臉兇神惡煞地捏住了對方男子地手腕。
只聽見男子哀嚎了一聲捂著手走到了一邊,“我看看誰敢動手?”
夏暖暖看著喬子霖,“你怎么在這里?”
“你還說,什么情況這是?”喬子霖摟著夏暖暖往后站了站,又一直用余光打量著那一群人。
“你是什么人?他們工作室現(xiàn)在治死人了知道嗎,你能擔得起責任嗎?”
喬子霖看了眼手術中的手術房,又看了眼夏暖暖,心下了然。
“沒見過這么詛咒自己家人的,人還在手術室里呢,就這么想人死了然后要賠償款嗎?”
“你什么意思,說話這么難聽,我們可不是這種想法,我們可是接到了電話才來的,電話里的小姑娘說了,就是她,沒有醫(yī)德,給人用錯了藥這才導致我家團團進了手術室的,我們就是要個說法,兩個小時五百,效果我是一點都沒有看到,現(xiàn)在人,反正就是躺在了醫(yī)院里。”
夏暖暖愣住,“你說什么?”
“什么說什么?人話都聽不明白嗎?”
夏暖暖笑,“你說電話里的人說是我用錯了藥?”
“是啊,有問題?人家小姑娘還一直都在跟我道歉呢,說是一定會跟主任說明情況,對你肯定是會嚴懲不貸的,明明就是做錯了事,還有什么好狡辯的,在這里裝圣母,還要批判我們呢。”女人牙尖嘴利,嘴下毫不留情。
“所有事情都還沒查清楚,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人沒事吧,你們在這里吵,也吵不出一個結(jié)果。我身后的醫(yī)生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醫(yī)生,如果真的是她的失誤,那她一定會承認的,但是讓一個人承認本不是她的錯誤,我想也說不過去吧。”
“那我們怎么知道,自然是你們怎么說我們怎么信了,趕緊負責人出來給我負責,你們肯定要給個說法的。”說著男人又往夏暖暖的方向走來。
喬子霖皺眉,索性一把將夏暖暖護在了自己懷里。
此時,不遠處,厲南景正走過一個彎角,這一幕剛好撞進了他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