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付辰走到厲家大概花了自己今生最大的力氣。
他與厲家,向來都沒有關系,可是與厲家,又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牽扯。
厲簡薄一拳打在了付辰臉上,付辰沒有反抗,一下又一下地承受著厲簡薄的拳打腳踢。
厲簡薄面目猙獰,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希望周清芳死的居然會是付辰。
“付辰!沒有她你怎么上學,你怎么生活,你憑什么恨她?沒有她就根本不會有你。”
夏暖暖聽到動靜連忙走過來,厲南景將人攔了一下,摟在自己身邊。
“我又沒有強求她生我下來,我沒有要求她要生我的。”付辰面無表情地半躺在地上。
“我沒有權利決定我的出生,我只知道,我的存在不能夠被任何人知道。從我有意識開始,就是厲家的棋子。”
“我只是愛她,我可以為她的夢想做任何事情,可是我從來沒有要她為我做過任何一件事情。”
“我讓她出席我的婚禮,主持我的婚禮我錯了嗎?”
付辰看向厲簡薄,“憑什么都是她的兒子,我就得為了你而活?”
厲簡薄笑,他簡直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他沖去廚房,去廚房里拿出了一把刀。夏暖暖深吸口氣,第一反應就是站在了厲南景前面。
厲南景摟了摟人,沒用什么力氣就將人護到了身后。然后他伸手,一把將厲簡薄攔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瞬間厲簡薄覺得厲南景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
厲南景一反手就把刀奪了下來,站在三樓的許恒眼睛一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厲南景。
“都是兄弟,好好說。”
付辰冷笑,“我沒想瞞著誰,我就是跟人做了交易,我也沒想著人真的會死。”
“我會去自首的。”付辰一手壓著地板,將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
“不準去。”
厲簡薄不可置信地看著說話的厲南景。
“去了警方也查不到那個人是誰,還會打草驚蛇。”
夏暖暖皺眉,也有點疑惑地看著厲南景,厲南景卻好像沒感覺到別人的視線一樣徑直走了出去。
“媽的,”厲簡薄又一腳踹在付辰身上,付辰陰郁地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對不起你。”
“那就能殺人了?那是你媽,生你的人,你也能狠下心動手。”說完厲簡薄就又一拳伸出去想要打付辰。
但付辰躲了開來,不僅躲開了他還伸出腳狠狠地踢在了厲簡薄肚子上。尖頭的皮鞋發出很大地一聲悶響。
厲簡薄下意識彎腰捂了下肚子,隨即反應過來抓起了一邊的花瓶就往付辰頭上砸。
付辰見狀伸手抵擋,兩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不一會兒,房子昂居然穿著警服到了厲家,見狀一言不發就加入了戰局,沒一會兒就將人控制住,并且用手銬將人銬住以后帶走。
厲簡薄一臉懵,“不是沒人報警?”
“誰報警了,你報警了?”他疑惑地看向夏暖暖。
夏暖暖搖頭,現場除了她現在也沒別的人了。
警察局,付辰從如何見到那個人到怎么做交易全部都一字不落地做了坦白。
房子昂按照他地說法去搜尋了厲氏醫院和厲家,包括厲家老宅以及付辰自己家附近的監控,居然連個影子都沒摸到。
他一頭霧水,想著要么是兇手不是人,要么就是他對這些人,這些地方都太熟悉了。
可是,付辰很快投案以后,不知道為什么上局領導便要求結案。
周清芳交通事故案就已兇手付辰自首落網為結論而結了案。
而付辰本人在押運車押運到南巷監獄一周后,神秘失蹤。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連監控都沒有拍到。
這一系列的事情,逐漸讓身陷漩渦的厲南景,夏暖暖和許恒夜不能寐。
這個躲在幕后的人,若非是由強大的關系網,就是對他們每一個人都異常了解。
這天,夏暖暖在厲南景不在家的時候收到了一個盒子。
盒子上除了夏暖暖的名字以外沒有任何寄件人以及收件人的信息,管家說,這個盒子一大早就被放在了花園后面的角落里。
如果今天不是他慣常需要檢查的日子,這個包裹都未必會被發現。
夏暖暖打開盒子,發現里面是一把她曾經最最喜歡的滿天星,以及一張卡片。
卡片上寫著:我無時無刻不與你同在,但卻無時無刻不在你的身邊。
她詫異地找來了管家,問了好幾遍有沒有看到是誰放的。管家都表示沒有看到人。
隨即她又去找了許恒,讓許恒把監控放出來,也仍舊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最近,大家對于監控,真的是失望至極。
厲唯一探著個腦袋往盒子里看,“都有誰知道媽咪喜歡滿天星啊?”
夏暖暖笑,“很多以前認識媽媽的人都知道的。”
厲唯一點頭,“爹地要吃醋了,看來是媽咪的哪個追求者。”
夏暖暖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你看到過什么追求者是在讓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追求的嗎?”
厲唯一吐了吐舌頭,他又不懂這些東西。
許恒將盒子拿在手里反復看了看,“有沒有覺得這個盒子有點兒眼熟?”
夏暖暖回身,又仔細看了看盒子,聽許恒這么一說她才開始覺得確實眼熟。
她摸著盒子回想,眼熟,但是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看到過。
半晌,她恍然大悟,“這是我給青陽買鞋子時候送的禮品盒。”當時因為商場促銷,有送一些小禮物,統一都是用這樣的盒子裝的。
“青陽呢?”說到夏青陽,夏暖暖才注意到自己的兒子今天居然還沒有開始在練功。
許恒嘖了下嘴,“南景帶走了,說是要給去挑挑生日禮物。”
夏暖暖“啊”了一聲,“我的媽呀,我都忘記了青陽的生日了,10號是什么時候來著,后天,”夏暖暖拍了下手,將手里的盒子往許恒懷里一塞,“我要去準備了,不然來不及了。”
“那這件事?要怎么辦啊?”許恒看著夏暖暖的背影問。
夏暖暖揮了揮手,“既然監控都找不到的話還能有什么辦法?這個人不管是要干什么只要是有目的的話就一定還會出現的。”
許恒點頭,說的也是。他看了看厲唯一,拍了下小孩兒的背。
“你弟生日,我是不是也得送點兒什么才行?”
厲唯一一臉嫌棄地看著許恒。
“要不要的你們小孩子?”
厲唯一拍開他放在自己頭頂的手,“他喜歡甜的東西,喜歡玩偶啥的,你自己看著買吧。”
許恒點頭,“覺不覺得你爹地最近有些奇怪?”
厲唯一搖頭,他倒是不覺得厲南景有什么奇怪,最近反正大家都挺奇怪的。
自從厲簡薄到了這里以后,就幾乎看不見夏沐深的影子了,只要有厲簡薄的地方就一定看不見夏沐深。
然后還有夏青陽,不知道為什么要跟厲簡薄那個人混在一起,然后好像關系還很好的樣子。
“唉,”厲唯一垂頭喪氣,“我怎么這么不開心呢?”
許恒覺得好笑,“你這個年紀還有不開心的事?”
“唉,”厲唯一看了眼許恒,“你跟徐天易練功去吧,把這里留給我成不成?”
許恒皺眉,“打不贏,不去了。”
“總會打贏的,你快去吧。”
許恒搖頭,“要有自知之明,打不贏就不能去自取其辱。”
厲唯一嘆氣,趴在了夏青陽練習的墊子上,為什么這么愁呢?是為什么呢?
“你是不是吃醋啊?”
“啊?”厲唯一要死不活地看了眼許恒。
“雙胞胎那個時候會互相吃醋,我一開始還不知道,你是不是覺得青陽最近比較被喜歡所以你就有點不開心?”
厲唯一把一塊毛巾蓋在了自己頭上,“許恒許師傅,你不要亂猜行不行?猜別人不開心的原因也要有根據啊。”
許恒點了點頭,默認了厲唯一就是吃醋了,于是自己決定了下次見到厲南景的時候一定要跟厲南景說一下。
本來就是帶一個出去就得一起帶啊,哪里有只帶弟弟不帶哥哥呢。自己早些時候就是單獨帶雙胞胎,導致他們還打架了。
厲唯一閉上了眼睛,他并不知道此刻的許恒正一臉垂憐的眼神看著他。
另一邊,厲南景帶著夏青陽去的,并不是什么蛋糕店。
他抱著夏青陽,一路走到了南巷公墓。
去的路上他買了一大把白菊,白菊不是特別新鮮了,但是店家撒了水,所以總的來說,看起來也還算是有點兒生命力。
夏青陽在看到厲南景停車買花的時候就知道了他要帶自己去哪里。
到了公墓以后他把花給了夏青陽,“去看看。”
“其實我可以不來。”
厲南景蹲下身,“不要讓他成為你人生里的一個坎。你要走出他帶給你的童年陰影,不然的話以后你活著,也會帶上他的影子。”
夏青陽看著厲南景,“你也帶著你父親的影子嗎?”
厲南景和善地笑,伸手摸他的頭發,“我永遠都忘不掉母親死去的樣子,只有那個成了我的魘,我父親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