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一直都這么厲害嗎?”
許恒點頭,雙胞胎搖頭。
夏青陽站在許恒身后,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山陰半街,最近經常出現一個穿著長風衣有露陰癖的女人。可能因為是女性所以,大家仿佛有點兒不那么認真地把這當作一回兒事。
于是,今天那個女人在巷子里被一群小流氓混混圍住的時候,夏青陽跟厲唯一剛好從巷子口經過。
一群半大不小的所謂社會青年一看,覺得倆孩子穿著富貴,長相精致,一看就不是窮人家的小孩,歹念一起就想抓人走。
奈何,此刻被許恒揍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厲唯一有些郁悶,為什么自己想帶夏青陽吃個冰淇淋,要遇到爹地“出軌”,帶他去吃個小吃,要遇上流氓生事?
看樣子也許是不太適合出門?
“唯一哥哥,我要跟師傅去練功了,你要不要先回家啊?”
“這個點還要去練功嗎?”厲唯一白眼都想翻到天靈蓋上去了。
“師傅說,練功一天都不能懈怠的,你早些回家吧,要注意安全哦哥哥。”
厲唯一一臉糾結地看著他,本來還想帶他去吃那家店,他又抬頭看了眼許恒,算了算了,下次去吧,他怕了一下夏青陽地腦袋。
“這個還用你說么小屁孩兒,那我走了,”厲唯一剛想轉身離開,“欸?不對,你們不是都在家里練地嗎?現在樓上也都已經改成練功房了,你們要去哪里?”
夏青陽,一陣心虛,被這么一問給問傻了。
許恒無語,“去我的地方。”
厲唯一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你不會把人帶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不會不會,哥哥你放心,很安全的。”夏青陽趕緊出來打圓場。
“那好吧。”厲唯一倒是沒再有什么懷疑,轉身就走了。
“哥哥不會發現吧?”夏青陽走到許恒旁邊,許恒將人抱起來,“放心,他才不會想到這種事情。”
夏青陽這才真的放下了心。
明天是唯一的生日了,他要給唯一哥哥買一份禮物,還有唯一哥哥最喜歡的拼圖。他揣著懷里攢了好久的零花錢,剛剛買冰淇淋都沒舍得拿出來花呢。
許恒看著小孩的心思突然就覺得特別好玩兒,他看著身邊的雙胞胎,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也從來沒有給雙胞胎過過生日。
算了,大家都是孤兒,就不要那么講究了吧,那個出生的日子,似乎也沒什么值得銘記的。
糖果店,夏青陽看著琳瑯滿目的糖果店簡直眼珠子黏在了里面。
許恒一臉不解,看著現在的物價也很無法理解。
“你確定厲唯一愛吃糖?”
夏青陽點頭,“是啊,每次哥哥經過都會買很多糖果回去。”
“確定不是你自己愛吃?”
“我很喜歡吃的,但是哥哥也很愛吃的。”
許恒笑,怕是就你一個人喜歡吃吧,每次也都是見那個孩子把糖藏起來分批次給你揣兜里。
“好了,師傅,就這些了。”他仰起頭,拿著一兜子糖,“我們去付錢,然后去樂高店。”
許恒點頭,付完錢剛想帶著小孩走出去,不料被人從后邊兒拍了下肩。
他猛地轉身出拳,在來人的鼻尖堪堪停住,對方一臉驚恐,“不好意思,那個,青陽?”
夏青陽被許恒的反應嚇到,這才反應過來看清人來人的臉,“徐叔叔?”
“你怎么在這里?這些人是?”徐辛看著這些一臉冷冰冰,還有點兒嚇人的人不由得有些擔心。
夏青陽笑,“這個是我師傅,他們是我的好朋友。”他指了指雙胞胎,“明天是哥哥的生日了,我來給哥哥買點兒禮物。”
徐辛恍然大悟,“那,既然那么巧遇到了,我也給你哥哥捎份禮物過去,買個蛋糕好不好?”
夏青陽看了看自己剛剛付完了錢已經所剩不多的小金庫,毫不猶豫地點頭點頭。
“不好意思,耽誤你們有些時間,那你們稍等一下,我去挑個蛋糕就過來。”
許恒點點頭,看著人去了柜臺,“認識?”
夏青陽點頭,“是那個時候媽咪去醫院實習的時候認識地叔叔,后來有見過幾次。”
“跟你爹地也認識嗎?”
“知道地,不過爹地好像不是很喜歡這個叔叔。不過,這個叔叔是要給唯一哥哥禮物,爹地應該不會生氣吧。”
許恒挑了挑眉,“那你覺得他給誰禮物你爹地會生氣?”
“媽咪咯,這個叔叔一看就好像對媽咪有好感的。”
“那你還接受他給你哥哥買禮物,萬一你爹地生氣了呢?”
“媽咪對這個叔叔沒有好感的,刺激一下爹地,爹地會更愛媽咪的。”
“你這小子,倒是比厲唯一那小狼崽子有出息多了。”
“才不是,哥哥是最好的哥哥,我要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哥哥。”
許恒顛了顛小孩兒,神色略微有些奇怪地看著那個人地背影。
總覺得,有點兒眼熟啊這個人,但是就是不太能想得起來在哪里見過。
“久等了,隨便挑了個,”他將蛋糕遞過去,雙胞胎伸手接過,“幫我給你哥哥說聲生日快樂,那么,不打擾了。”
他對著許恒點了下頭,就走了出去。
厲家,夏暖暖看著厲唯一還沒回來,趕緊把自己剛買好的禮物藏在了床底下。
她已經堅持了一個小時沒跟厲南景講話了。
對此,厲南景因為不敢對夏暖暖發脾氣,轉而把賴在公司里的林婉轟了出去。
被趕走的林婉沒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反而覺得特別開心。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地算是整到了厲南景。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厲南景站在廚房門口,連煲湯都沒有了心思。腦海里全部都是夏暖暖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
“明天是唯一的生日了。”
“嗯。”厲南景口頭上回應著,腦子里還想著夏暖暖,并且不斷地想著要是暖暖要理自己就好了,如果夏暖暖可以理自己的話,那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厲南景!”
“嗯?”他皺著眉回神,一眼看到夏暖暖微慍的臉正在自己面前。
“暖暖?你愿意跟我說話啦,太好了,你剛剛跟我說什么?”
夏暖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好嘛,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煎熬,沒想到也并沒把這件事當成一件事情來看。
厲南景此刻已經是近乎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神情了,這么一來他也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對不起啊暖暖,我剛剛一直在想你怎么還不跟我講話,我湯都煲不好了,真的。”
“真的?”夏暖暖一臉你的話不可信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我對天發誓。”
夏暖暖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舉手,“那好吧,我相信你,我剛剛說明天是唯一地生日了。”
“我知道,我已經讓人去安排宴會廳了。”
“宴會廳?不用大辦吧,我就想在家里給他辦個生日會就好了。想讓他邀請一些自己地朋友過來,有個簡單的生日趴就好了。”
厲南景牽過她的手將人拉進廚房里,“嘗嘗我的湯,一定咸了或者淡了,你不講話開始到現在,我無時不刻地在想你。”
他拿起湯勺舀了小半勺湯,放在嘴邊吹了很久才送到夏暖暖嘴邊。
“你騙人,不淡不咸的剛剛好。”
“那一定是我的真心感動了老天,所以他才讓這一切都可以剛剛好。”
“貧嘴吧你。生日宴會的事?”
“聽你的,都聽你的,”他低頭親了懷里的人一口,然后用自己的鼻尖蹭著對方的鼻尖。
“以后不準你不理我了。”
“切,是我的錯嗎?”
“我的錯,我認錯,你可以跟我發脾氣,但是不能不理我。”
夏暖暖點頭,“唯一的生日,去我媽媽家好不好?”
“好,我還給媽訂了些補品和衣服,本來想著過幾天也一起去看看她,那就剛好一起帶去。”
夏暖暖驚訝地看他,“謝謝。”
“一家人,還要說什么謝謝。”
“我回來啦,爹地,媽咪,夏青陽回來了沒?”
夏暖暖看著厲南景笑,“跟小家伙保密,給他個驚喜。”
“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
“在說,今天不知道是誰逃了射箭課,回來的話要被打屁股。”
厲唯一臉一紅,“我沒有逃,我是及時止損。”
“什么意思?”
“我覺得我不是學射箭的料。”厲唯一有點兒沮喪,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好像在運動方面沒有任何的天賦。
夏暖暖用手肘錘了錘厲南景的腰,厲南景表示收到,一把抱起厲唯一就往外邊兒走去。
“很失落?”
厲唯一搖搖頭,“也不能這么說,就是我也想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可是今天我都保護不了弟弟。”
厲南景皺眉,準確地從他話語里抓到了一絲問題,于是開始詢問厲唯一,厲唯一都說完以后他才慶幸自己今天仍然留了個心眼把許恒留在了倆小孩身邊。
“你看,今天如果沒有許叔叔的話,我們肯定沒辦法安全地離開了。”
厲南景掰過他地臉,讓他的眼睛看著自己。
“想保護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但是本質上都是需要讓自己變得強大。”
“唯一,不是身體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你要懂得縱觀全局,也需要謹慎周全,做任何事情或者對待任何人,都需要看到三步以后的事情。”
“人都是不完美的,你很優秀,質疑自己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但是質疑的目的是完善,而不是自暴自棄。”
厲唯一看著厲南景,厲南景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厲唯一,我們是平等的關系,但是現在,偶爾依賴一下沒有什么丟臉的,我小的時候比你更軟弱,有愛你才會軟弱。”
厲唯一點頭,覺得心里好受了很多,今天的事情雖然他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可是那個時候的巨大恐懼和無力還是深深地沖撞到了他。
“爹地,我,其實有個事想要告訴你。”他突然想起來,這還是今天青陽一直哥哥哥哥地叫,他才想起來。
厲南景正色,看著神色不再那那么低落的厲唯一,“怎么了?”
“簡薄叔叔,有一次他回到莊園,身上全部都是傷。那天晚上他哭了,哭得特別特別慘。”
厲唯一抬頭看厲南景,“我記得他叫了你的名字。”
“叫了什么?”
“叫了哥哥,然后哭了很久。”
厲南景轉頭,不再說話,良久,他才又揉了一把厲唯一的腦袋,“知道了,我心里有數了。”
因為是一家人,所以大概,在苦難地時候,會想要小小地牽掛一下,讓自己覺得,到底于這個世界,還是有關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