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等夏暖暖回到家的時候,厲南景早就已經做好了一桌的飯菜在等著他們了。
葉青陽今天收到了一只新的玩偶豬,特別的軟,特別的可愛。
而且,還是夏唯一送給他的。于是,那只被青睞了很久的羊駝到了夏唯一手里,夏唯一一臉的嫌棄,但是卻也是一聲不吭地抱了一路,即使已經到家了也還是抱在手里。
夏暖暖一臉歉意地看著身后大包小包甚至連脖子上都掛著提袋地林風。林風一進來就遭到了來家里蹭飯的許恒的無情嘲笑。
他一個爆栗狠命地砸在許恒頭上,許恒痛的反手就是一頓胖揍。兩人樓上樓下地跟個小孩似的打了一陣。
愣是把兩個小孩兒給看傻了。
于是,葉青陽就迷一樣地纏上了許恒。明明那兩個人也沒分出個勝負,他硬是從中看出來許恒稍稍厲害一籌。
他要拜師,他要許恒教他打架。這下,可煩死了許恒,因為這孩子就跟個牛皮糖似的他走哪兒跟哪兒。
甚至連晚餐的時候都擺脫了兒童座椅黏在了許恒腿上。
厲南景笑,“看樣子,你很得小孩兒緣啊。”
許恒無語,但手上的動作卻無比熟練地給葉青陽喂著飯,好像這個動作他以前做過無數遍,甚至連孩子怎么坐在懷里比較舒服也掌握得恰到火候。
“別得小孩都怕我,你不怕啊?”
“為什么要怕?”葉青陽抬頭望著他,眼睛里滿是疑惑。
“不知道。”許恒剝了只蝦塞進了葉青陽嘴里,“我也不覺得我嚇人。”
林風一口飲料差點噴出來,他還不嚇人,對方如果有惹到他得話那股子陰郁的氣息出來,好像身上都能聞到血腥味兒似的兇狠。
許恒從小在胡同里打出來的,家里窮,一開始是為了爭口吃的,那一片胡同里都是一群窮到見了食物眼睛發綠的人。
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兒跟一群三四十歲的男人搶食。身上一股子小狼崽子的狠勁兒,就算是渾身是血都不帶緩一下還手的。
居然能說出自己也不覺得自己可怕這種話來。
“我也不覺得你可怕,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葉青陽嚼吧嚼吧把蝦咽了下去,隨即又被塞進一只蝦。
許恒點頭表示默許,看傻了一個林風,還看呆了一個厲南景。
“我說,你可別吃頓飯,把我兒子給拐了。”
許恒抬頭看他,好像有點兒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厲南景有些愁,愁到都放下了筷子,“青陽,你想跟這個哥哥學打架?”
葉青陽抬著鼓鼓囊囊囊的腮幫子點頭。
“為什么呢?”
“我要學打架保護唯一哥哥。”
“我才不用你保護。”
夏暖暖笑,并沒有把葉青陽的想法當真,小孩子嘛,總是一會兒一個念頭的,一變一個想法的。
但是厲南景卻皺起了眉,葉青陽這個小孩,想要的不多,但要的一定要拿到手。這個事情他從還沒決定領養這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
所以此刻,有別于夏暖暖的一笑而過,厲南景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就算不學出點兒名堂來有,也可以給孩子當作強身健體了,也不錯,如今這樣的社會,能夠有一份自保的能力,也是相當重要的。
于是飯后,他把葉青陽叫進了書房。
“叔叔?”葉青陽抱著豬一臉天真無邪,單純可愛,柔柔弱弱奶團子一樣看著他。
“你,”厲南景捏了捏他藕節似的肉胳膊,肉腿兒有點欲言又止。
“你真的想學格斗?”
葉青陽堅定無比地點頭,“我要學來保護阿姨和唯一。”
“叫媽咪,和哥哥。”
“哦,我要學來保護媽咪和哥哥。”
厲南景摸摸他的頭頂,“很辛苦哦,會一直受傷,手上會流血,流血就會很疼,你怕不怕?”
葉青陽搖頭,“我不怕,我能忍,父親會打我,喝醉的時候,很疼,但是我從來都不哭,我一點都不怕疼。”
厲南景皺眉,他彎下腰將小孩兒抱在自己懷里。
“叔叔,我想學。”
“叫爹地。”
葉青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厲南景認真地掐了下小孩兒的臉,“我知道你會想很多,你比唯一敏感,經歷得也比唯一多。但是從此往后,你就是我厲南景的兒子了你知道嗎?我早在幾個月前就領養了你,無論從何種途徑上來講,你現在都是我的兒子了,所以,叫爹地。”
“爹地。”葉青陽神色嚴肅地喊。
“你想學我就讓許恒教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我都能給你,你不要害怕,心里不要有弱點,不然的話,你就無法強大起來保護你想保護的人,知道嗎?”
葉青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要學,一旦開始了,我就不允許你半途而廢,你要想好。”
“我不放棄,多苦都不會半途而廢的。”
厲南景點頭,“可以哭,可以喊疼,但是不能中斷,能不能做到?”
葉青陽伸手拍了拍自己全是肥肉的胸脯,“爹地,我說到做到。”
厲南景噗嗤一聲笑出來,看著他胸前的肉還抖抖抖,他嘆了口氣,去吃甜點吧,再不去就被唯一吃光了。
葉青陽從他腿上爬下去,開了門蹦著蹦著就走了出去,外面夏唯一一臉的不耐煩。
“怎么這么久,諾,你最愛吃的芝士蛋糕,給你留了。”
葉青陽開心地接過,“謝謝哥哥。”
“叫唯一哥哥。”
“哥哥。”
“唯一哥哥!”
“哥哥!”
“隨你吧,切,我去睡了。”
葉青陽看著他走上樓,垂下頭收起了眼里堅定地神色。他以為自己把那份難過藏得很隱蔽,但奈何年紀擺在那里,小小的心思被厲南景和許恒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這小孩以后,怕不是個簡單地人物。
另一邊,三亞度假別墅。
厲海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躲去哪里。
本著最危險地地方就是最安全地地方,他回到了厲家的度假別墅。
他開門走進去,伸手想要開燈,按了半天卻發現家里根本就斷電了,無論他怎么按都沒有用。
他啐了一口痰,罵了聲晦氣。只得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打算去看一下總閘。
總閘在地下室的樓梯口,別墅稍微有些老舊了。他的硬皮鞋踩上木地板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響。
他有點兒夜盲,剛剛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有個什么影子快速地從樓梯下的左邊劃到了右邊。
因為房子長久無人居住,吱呀聲的回音幾乎整個兒地充斥了他的鼓膜,除了吱呀吱呀的地板的聲音,他完全忽略了地庫里隱隱約約的刺啦,刺啦的仿佛是磨刀的聲音。
他慢慢地走了下去,沒一會兒就走到了總閘的地方,他伸手摸了一把,卻摸到了一手不知道是什么地黏黏糊糊地東西。
他想把手伸到離眼睛近一點地地方看一看,還沒等到他伸回手,背后突然有人拿著塊毛巾捂住了他地口鼻。
他馬上閉氣想要掙脫身后人地掣肘,卻沒想到那個人力氣出奇得大,他把他緊緊箍住,這幾乎讓他根本沒有任何掙脫得可能。
終于,他再也憋不住氣了,他不得不大吸一口預防自己別被自己憋死,但隨之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暈眩,不一會兒,他就失去了意識。
雙胞胎中剛剛將人迷暈的那個輕輕松松就將人提到了一張桌子上。他用收束帶將男人的脖子,手腕和腳腕一起綁在了桌子上。
然后,雙胞胎中另一個瞳色較淺的拿出了剛剛一直在發出聲響的東西。那時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他神色毫無波動地拿起匕首在男人的兩個手腕,左臉以及脖子上個各劃了一刀。不深,但是也不淺,就剛好不至于鮮血狂噴出來或者流不出來。
然后他們拿出了一個大麻袋,將麻袋束口的繩子解開,里面是不知道多少只的老鼠。
做完這些他們對視了一眼,彼此很有默契地走上樓將地庫的門從外面鎖好。
然后兩人走到樓上客廳打開了電視,將電視的聲音調到了最大。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從地庫發出了巨大的,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可這個聲音并沒有讓這對雙胞胎受到任何影響,他們神色平靜,甚至于眼底隱隱有些興奮。
他們坐在沙發上,電視里正在播放著一檔喜劇節目,里面的表演者和觀眾發出夸張的大笑和尖叫聲。
半個小時后,他們走到地庫門口,里邊兒的聲音已經微弱到近乎沒有了。他們開門進去,那些老鼠仿佛不怕人似的一點兒都沒有挪動自己的位置。
而躺在桌子上的厲海東,臉頰上的肉已經被啃食了打扮,近乎看不出容貌。兩個手腕連著小臂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他的嗓子已經喊啞,此刻已經奄奄一息。瞳色淺的那個從自己捆在腰間的皮兜里拿出了一把剔骨刀。
他手法熟練地避開了膝蓋的半月板以及手關節處難以砍斷的骨頭,迅速地肢解了厲海東的四肢,過程中厲海東由于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得不斷地睜大眼睛,不一會兒就徹底地沒了氣。
雙胞胎將處理過后的尸體裝進了黑色的袋子里,又將尸塊埋到了一塊剛剛施過肥沒多久得菜地里,大功告成后力氣大的那個人小心翼翼地給彼此套上了一套從頭包到腳地透明塑料衣,然后開始清理現場。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順理而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