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說道：“是的，我聯系了各個領域的實驗室，做了很多研究。”

　　吉栩看著眼前這個除了不戴眼鏡，和葉柯在氣質上非常相近的男人。應該說，今天聚到這里的人，算上陳孝可和林毅行，都有著一些相似的東西。吉栩仔細想了想，他們其實是一支對于漩渦和克隆人的了解不遜于葉嘉良和蘇誠的隊伍。

　　但是程可所說的，對程妙心的這項研究，到底是想說明什么問題呢？

　　“然后呢，發現什么特別的東西沒有？”吉栩問道。

　　“沒有，一點都沒有。從她的細胞、血液到當時一起帶來的東西，完全沒有驗出和這個世界不相符，或者在衰變上有細微差別的痕跡。”

　　“這說明了什么？”

　　程可望向帶著兩個孩子的程妙心，深呼吸了一下后說道：“通過這項研究，以及我們目前的科學水平所能解讀到的宇宙真相，表示只存在一個時空。我的模型是正確的，葉柯的模型錯了。程妙心不是從另一個宇宙來的，她真的穿越了時空。”

　　吉栩看看程妙心，又看看程可，猜測著：“你想通過這個結論來說明，漩渦預言的結果是絕對無法撼動的。我們去防范它只會讓情況變得糟糕？”

　　“這又回到你剛來的時候我們正在說的話題了。”程可點點頭，然后擺了擺手，示意吉栩和秦妍跟著他重新回到剛才圍坐開會的地方。他一邊走一邊向其他人喊道：“來吧，我們幫秦妍和吉栩對現在的形勢做個分析。”

　　眾人又像之前那樣落座，只是這一次多了程妙心站在程可的座位后。而程可的太太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會議室。

　　程可第一個開口：“根據最早通過漩渦獲得的信息，以及只有一個宇宙一個時空這樣的設定，明年七月二日秦妍一定會在星岸之環遇到危機，她會被困在B302房間。但是她能夠發回這條信息，說明在那一刻還是安全的。”

　　葉柯看著秦妍和吉栩接著說道：“你們現在對這件事情的調查已經觸發了很多新的線索，或者說是新的危機。這包括了對方也有克隆人，他們擁有武器，甚至他們可能已經發現了早衰癥的存在。他們知道得越多，或者力量越強，明年那一天就越難對付。”

　　林毅行說話時就和他之前的表情一樣，冷靜，冷漠，不帶感情：“目前你們只發現了一個集中分娩克隆人的地點。但是他們完全可能擁有更多這種類型的集中地，甚至可能已經制作了遠超過你們想象的克隆人。”

　　陳孝可在林毅行的結論上又做了補充：“克隆人不僅是幕后之人對自己治愈疾病、獲得永生的一種期望，甚至可能是他在建立一支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專門從事不可見光事情的隊伍。”

　　程可：“這些已知的線索已經很難對付了，秦妍，你必須想辦法讓葉嘉良停下來。把事情往可控的方向去引導。”

　　“這也可以引導的嗎？”秦妍問道。

　　程可看了看身邊的那幾個朋友，然后又抬起頭瞧向站在他身后的程妙心。他就像是特意要活躍一下氣氛似的，對她說道：“就由你來舉個例子吧。”

　　“我？”程妙心先是有些驚訝，然后笑著朝程可吐了吐舌頭，“你以為我舉不出例子么？”

　　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認真想了想，然后開始說道：“就好像我們得到一個消息，說有個朋友他會在今天晚上闖到我家來，要偷走我家里非常值錢的一間祖傳寶貝。”

　　程妙心停頓了一下，確認大家都在認真聽她講的故事：“這件事情是完全確定，一定會發生的。即使我提前警告他絕對不能來，他依然會偷偷地摸進來進行盜竊。如果我在家里安裝各種防盜設施，他可能會變成強行闖入。如果……我直接把他殺了，有可能到了晚上會發現我殺的只是他的克隆體，他仍然在那個精確的時間點大搖大擺地進入我家偷走那件寶貝。”

　　秦妍這時提了個問題：“如果我們預先報警，或者雇用很多人將房子團團圍住保護那件寶貝呢？”

　　“那……到最后你會發現他早就通過化妝冒充成為了你雇用的人，或者干脆買通了某些人，照樣完成了這次偷竊。”程妙心雙手一攤，像是在問秦妍和吉栩是否聽懂她到目前為止所講的內容。

　　秦妍轉過臉來看著吉栩，但是吉栩已經陷入了思考。

　　程妙心所舉的例子通俗易懂。她很簡單的述說了對于一件確定會發生的事，怎樣在層層防范和阻中依然堅強地發生。既然自己理解了“宿命”，下面就該好好了解一下“引導”了。

　　吉栩問道：“下面該講引導了吧？”

　　程妙心用力點了兩下頭，繼續說道，“其實我可以換一種方法。我直接邀請他來我家，招待他和一杯茶，吃些點心。然后故意給予機會，讓他成功偷到我家的寶貝。”

　　“但是！”程妙心突然很大聲地喊了一下，“不論他從門、窗或任何地方離開，都會被我預先安排好的人抓住。結束！”

　　這一聲“結束”，不僅僅是這個故事的結束，也是她說要陳述的“引導”方法的結束。

　　吉栩輕聲念叨著：“讓他發生，在自己的安排下發生。我們要的，是這件事發生之后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