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栩看著電視機上那個人的身影，心里有一瞬間是有些欣喜的。

　　終于又見到他了，而且他做了和裴雯嘉一樣痛下殺手的事情。

　　連環爆炸、丟失的漩渦、那個男性身影作為一條線索，偷盜馮沛的資料，殺害賀念之，神秘的裴雯嘉作為另一條線索。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經過了這么多的調查，現在吉栩終于把兩條線索給合了起來，他們就是同一伙人！

　　秦妍也盯著這個人的身影看了很久。但是手機在夜晚拍攝的畫面實在太模糊了，要不是吉栩和他兩次擦肩，換做誰都很難辨認出來。

　　秦妍問道：“你確認沒有認錯嗎，這么模糊。”

　　“不會認錯的，我至少見過他兩次了。其實，在寧波藥廠里他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覺得我在更早的時候就見過他。”

　　“是什么時候，還記得嗎？”

　　吉栩搖了搖頭：“到現在還想不起來，如果能讓我看清楚他的正臉，也許我會想起來的。”

　　秦妍重新將視線落在電視機上，看了一會之后問道：“他們已經擁有了這么多知識和技術，那他們明年非要進入星岸之環的原因是什么？”

　　“我和葉嘉良討論過，我懷疑他們也有類似于階梯計劃的想法。他們以為開啟漩渦時第一個大腦的意識和記憶會轉移，而不是復制，到第二個大腦上。他們想用這個方法來解決早衰癥或者其他什么絕癥的問題，從而延長生命。”

　　秦妍苦笑著搖搖頭：“原來葉嘉良說的，他們的資料有錯誤，是這個意思。”

　　“是的。”吉栩頓了一下，他飛快地在腦中過了一遍失竊資料中的錯誤邏輯，“我覺得他們的錯誤有可能會被我們利用到，但是通過什么方式，怎么利用，我還要好好想一想。”

　　想，思考，懷疑一個又一個的人，策劃各種死里逃生的可能性。也許這就是未來幾個月里，對吉栩最重要的事情了。

　　秦妍一定也知道，甚至有可能她和吉栩一樣都無法停止這種思考。但是從她微微一皺的眉頭中，可以感覺到她心疼吉栩。

　　“吉栩，還是先問一下葉嘉良那邊的情況吧。”

　　吉栩用自己的手機撥打了葉嘉良的號碼。這一次，成功打通了，吉栩馬上設置成了免提狀態。

　　“吉栩……”葉嘉良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疲倦。

　　“葉部長，我和秦妍在一起。剛才我們看到曉峰的事了……是你教他對著車頂跳的吧？”

　　“是的。”

　　“那現在……曉峰和阿華怎么樣了？”

　　“當地合作商的朋友已經在往醫院趕了，很快會有消息的。”

　　吉栩能聽見葉嘉良的嘆氣聲，他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盧曉峰和阿華，都還沒有確認是否平安。或者說，他們肯定受了傷，燒傷和摔傷，但是還沒確認有多嚴重。

　　“那個……酒店里……還有沒有其他星岸集團的人？”其實吉栩問出這個問題就有些后悔，酒店里其他的人，那些從更高樓層跳下的人，他們也是無辜的。

　　“有。是我讓他們拼死清出一條路幫曉峰和阿華沖到五樓的。”

　　葉嘉良，又一次展現了他為了目標堅定而冷漠的一面。為了救盧曉峰，他是不是犧牲了幾個星岸集團員工的性命？他是不是通過承諾什么獎勵、安家費之類的，換來那些人拼了命幫助盧曉峰？

　　吉栩和秦妍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葉嘉良居然會這么做。

　　“吉栩，還有別的事嗎？”

　　“有……有……葉部長，我在看火災直播的時候看到那個男人了。”

　　葉嘉良在那頭激動地吸了一口氣：“寧波藥廠那個？”

　　“對，就是他。但畫面是手機拍攝的，很模糊，還是看不見正臉。”

　　“你把畫面發給我，我想辦法查附近的監控。”

　　“好的。還有，葉部長。我上次不是在星岸之光和環湖大廈之間見過這個人嗎，當時我讓你查的監控有沒有消息？”

　　“這個人走路很小心，他一直很刻意地避開攝像頭，只有幾張側面和背影的照片。你和秦總在一起，是在星岸之光嗎？”

　　“是的，我們在頂樓。”秦妍說道。

　　“那我把照片推送到秦總的系統里，吉栩你可以去看一下。”

　　“好的。”

　　掛掉電話后，秦妍和吉栩立刻回到那間密室。等待幾分鐘后，那個神秘男人的幾張巨幅照片出現在兩人周圍。

　　“是他嗎？”

　　“是的，就是他！”

　　吉栩盯著這些照片，仔細看著他的樣子。雖然沒有正面照，但是這些照片的清晰度遠勝過剛才手機拍攝視頻里的。對于他的模樣，有很多的細節可以被看清楚。

　　頭發，應該是比較硬的，頭發不長。臉型，下巴的線條，顴骨的樣子，肩膀輪廓，身高，胖瘦，一點點都看清楚了。

　　吉栩閉上眼睛，甚至已經能想象出這個人的臉來。

　　他能夠想象出他真正的樣子了。

　　甚至鞥呢想象出他面對著自己在冷笑的形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