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栩聽來，馮沛所說丟失的這些內容非常重要，那可是人類克隆、漩渦生成、漩渦的時空效應以及記憶復制。

　　盡量說，因為吉栩過早的車禍離世，這些還都只是它們還沒有真正實現之前的猜想。但是之后的事實證明了他的猜想絕大部分是正確的。

　　這不也是一種“空箭袋”危機嗎？

　　吉栩忍不住問道：“馮……馮部長，這些內容藏了這么多年，你確定沒有記錯嗎？”

　　馮沛清了清喉嚨后答道：“這十幾年，他們一直在我腦中一遍一遍地重溫，我清楚地記得每一本資料藏在哪個位置。其他的，我都找到了，就只差了這一本。”

　　“那另外的幾本呢？”

　　馮沛朝著一旁的一個火盆努了努嘴：“我已經燒了。”

　　吉栩看了看火盆，里面果然是一堆燒過的灰燼。雖然他仍不能完全相信馮沛，但是他相信秦妍的感覺。在面對外來威脅時，馮沛的話應該是可信的。

　　葉嘉良這時候問道：“馮部長，你又是怎么想的？”

　　馮沛沒有直接回答。他站起身來，拿了一瓶洋酒和三個酒杯。然后重新坐了下來，將酒杯放在地上倒了一些酒，示意吉栩和葉嘉良陪著他喝。

　　“我陪你吧，吉栩等下開車送我回去。”葉嘉良用三個手指夾起他的杯子，輕晃著和馮沛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起來。

　　馮沛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狠很地吐了一口氣，這才分析著說道：“昨天我搬開柜子，發現這個角落像是被人給踢開的。”

　　“踢開？”

　　“沒錯，是踢開。我懷疑是有人到這里來，除了悄悄翻了所有的抽屜和柜子，還沿著墻角踢了一遍，像是想碰碰運氣。”

　　“那為什么他只找到了一個地方？”

　　馮沛大笑了幾聲：“我不會用同一個方法來藏東西。另外幾份資料有的在地磚下面，有的在砌好的浴缸夾縫里。他可能是踢到這里有收獲后，都用同一個方法來尋找。最后，就以為我只藏了這一份資料。”

　　吉栩又問道：“那……你覺得拿走東西的是個小偷還是……特地為了星岸集團資料而來的人？”

　　“如果那只是個普通小偷，他會以為撿到了一份科幻小說素材。如果他還懂點醫學，會認為冊子上記錄的是個瘋狂的醫學猜想。但是，如果，他是一個本身就知道我的身份，并且堅信星岸集團在進行一些先進科學實驗的人呢？”

　　“那會怎么樣？”

　　“丟掉的這份資料，都是上一個吉栩的猜想和一些設計草圖。雖然，那個人并沒有辦法根據這些材料去構建克隆設施和螺旋塔，但是他一定知道在星岸集團科研部，在星岸之環，都有些什么秘密的實驗設施。”

　　吉栩搖搖頭：“如果是個純粹小偷的話，會把資料隨手就扔下了。更不會把家具搬回原位來遮擋。”

　　“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這是讓吉栩眼前一亮的信息。得到這份資料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明年七月二日會闖進星岸之環并開啟漩渦的人了。到底會是誰呢？

　　葉嘉良比他更早問出了這個問題：“葉部長，對于來偷取資料的人，你有懷疑對象嗎？”

　　馮沛歪著嘴笑了笑，又喝下了一大口酒：“你這等于是在問我要黑影聯盟的名單。”

　　“那……你會給我們嗎？”吉栩脫口而出地問道。

　　“我出獄后，生怕被人盯著，故意先在靠近星岸醫學中心的地方要了一個新住所。直到緊急董事會之后，我才回到這里來。我想著，是時候把我藏匿的資料都給處理掉，結果卻發現資料少了一份。”馮沛盯著吉栩看了一陣，又一樣地盯著葉嘉良看了一陣，“如果丟失的資料真的對星岸集團產生威脅了，那就是在未來，一定發生了有人想去搶奪漩渦控制權的事件。或者說，在未來，星岸之環真的被其他勢力給占領了。”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從你們兩個人的反應來看，你們一定知道什么。或者說……未來一定發生了什么。”

　　葉嘉良咳嗽兩下后答道：“對不起葉部長，我們暫時不能告訴你，希望你能理解。”

　　馮沛發出了兩聲咂嘴的聲音，像是思考了一下：“好吧，我明白了。黑影聯盟的名單，我用加密的方式寫在一本書里，并且通過正規出版社給印刷了出來。剛才我在書架上已經找到這本書了，但是仍然需要一些時間把它們翻譯出來。弄好了我就發給你們。”

　　“謝謝你，葉部長。”葉嘉良做了個舉杯的動作。

　　馮沛嘆了口氣，苦笑著和他又碰了碰杯：“從擁有星岸集團股權的多少來說，應該由我對你說一聲辛苦了。”

　　吉栩看著這兩個男人既像同事，又像朋友，卻又好像互相提防著似的在一起喝著酒。

　　在解決掉那一整瓶的酒后，葉嘉良才站身來：“那我和吉栩就先走了，等你的名單。”

　　“好嘞。葉嘉良，記得再給我弄點酒來。說不定，我的余生就靠它們陪伴了。”

　　葉嘉良笑了笑，擺擺手示意吉栩跟他走。然后他轉身向門口走了過去。

　　吉栩也站了起來，但是他仍在進行自己的思考，在跟著葉嘉良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身問道：“馮部長，丟掉的那份資料，你能詳細回憶一下里面具體的內容嗎？”

　　馮沛的似乎身體有一些晃動。他問道：“你為什么想要這個？”

　　“我想根據里面的內容推測一下。擁有這份資料的人，會用什么方式接近星岸集團，以及他們借著這些資料，可以為搶奪星岸之環里的漩渦系統做哪些準備工作。”

　　馮沛睜大眼睛，點了點頭。看上去他很贊賞吉栩的這個想法：“那就……等我完全酒醒了，和名單一起寫出來發給葉嘉良。”

　　“好的。謝謝你，馮部長。”

　　吉栩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曾經讓他感到害怕的男人。也許，他今天的提醒，以及能夠提供的資料，會對他和秦妍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