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盧開著車沿著西湖繞了半圈，就到達了星岸之環。

　　葉嘉良帶著吉栩，依然去到了頂樓的那件全息顯示房間。但是這一次他沒有直接關掉燈光，只是和吉栩兩個人站在了空曠房間的中間。

　　“吉栩，我們先來聊聊我送給你的那些書吧。”

　　吉栩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件可以容納上百人的房間一片空曠，在沒有開啟全息影像的時候真的什么都沒有。現在之后他和葉嘉良兩人站在房間的最中間。

　　“那些書……和秦妍身上發生的事情有關系？”

　　葉嘉良笑了兩聲：“你是怎么想的，或是是怎么猜測的？”

　　吉栩明白，這一刻他所知道的和葉嘉良所知道的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他暫時沒有什么不能說出的想法。

　　“我猜，你這里是有什么技術，直接把大學知識、企業經營管理的知識灌輸到了秦妍的腦子里。然后，本來就因為名字的關系深受馮涵喜歡的她，就被推到現在的位置上去了。”

　　吉栩一直盯著葉嘉良的臉，不像錯過任何可能由表情透露出的信息。并且他很確信，葉嘉良臉上透出的，一定有一絲驚喜。他一定猜對了一些。

　　葉嘉良開始自顧自地擺弄起了他的遙控器戒指。他先放房間調暗，然后在兩人的前面展現出兩幅巨大的立體畫面來。那是一幅宇宙爆發與膨脹示意圖和一幅由十二個線段組成的最簡單的立方體圖形。

　　“我們從這里說起吧。吉栩，你記得我送給你的書上，關于多維宇宙的猜測部分是怎么說的嗎？”

　　吉栩當然記得，這是那些書籍中最天馬行空，甚至可以當做小說來讀的部分：“我們的感知器官只能幫助我們感受三維的世界，但宇宙是由多得多的維度構成的。有一種猜想說，粒子的不確定性原理就是多維宇宙的一種表現。”

　　隨著他的講述，在哪個立方體上出現了一個四處跳動的光點。吉栩知道，那是用來模擬他所說的粒子的。

　　吉栩不自覺地伸出手想摸一下，卻意外地發現，整體立方體造型在他的撥動下輕輕轉動了位置。這么神奇？要不是因為要揭開秦妍變化的秘密，吉栩本來會對這套全息系統產生更的的興趣。

　　“繼續說吧。”

　　“好。”吉栩深呼吸了一下，“假設我們能感知的三個維護就看做是平直的，就像這個立方體一樣。當然，這很可能是由我們本身的認知能力決定的，巨大質量的物體會扭曲時空，但是我們的肉眼沒有辦法直接感受到。我們再來猜想其他的維度，相對于平直的平面，它們的形狀可能是千奇百怪的。”

　　葉嘉良稍微操作了一些什么，在吉栩的右手食指位置，出現了一個如同筆尖一般的圖標來。吉栩嘗試著劃了一下，卻并沒有能在空中直接寫出東西來。

　　“只有在拇指搭住食指的時候才寫得出。”

　　吉栩點點頭，在面前的立方體中繼續開始畫了起來：“有的維度是不均衡的，像圓錐形的漏斗一樣。也有的是波浪形的。我們不說別的，就假設第四個維度是圓錐，第五個維度相對于第四個維度是波浪。我來寫一下他們的對應方程……”

　　這并不是那本《多維宇宙猜想》的書上的內容。書上只提了概念和圖示，具體的計算是某天晚上吉栩心血來潮所做過的。但是這時候他看見葉嘉良在另一邊已經快速地寫起了坐標轉換的計算。任意一個三維坐標在與圓錐維度交錯時的新坐標。然后是這個圓錐形新坐標與波浪形坐標交錯時的新坐標。

　　葉嘉良的數學能力居然這么強……

　　只見葉嘉良飛快地寫按后畫了一個圈，直接將他們包裝成了一個算法。這個房間不止有全息顯示技術，還有著強大的計算機在背后進行運算支持。

　　葉嘉良將這個算法重復了三遍，模擬了第六、七、八、九個維度。然后讓計算機在這個九維空間中設置了一個隨意且連續轉圈的點，并做了一個逆運算。

　　“我們看一看，你設計的宇宙里的一個連續運功的點，在三維世界是什么樣的。”

　　在一旁的小示意圖中，一個點連續地在不同的維度形狀中運動。但是在之前的立方體上，它看上去是在毫無規律地跳動著位置。

　　“我自己在家計算的時候只能算一兩個結果……這里居然可以直接變成動畫顯示出來……”

　　葉嘉良凝視了很久那個跳動的光點，然后鼓起掌來：“吉栩，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停，停，停。”在吉栩的叫聲中，那些畫面真的停了下來，“我為什么要知道這些？難道這些數學……物理的東西會和秦妍身上發生的事有關系？”

　　葉嘉良揚了揚眉毛，笑著關閉了所有的全息顯示，并讓房間的燈重新亮了起來：“其實這些都是秦總要求的。秦總身上發生的事情，她自己并不能理解。但是你，你在掌握了一系列的知識后是可以理解的。也只有你，理解和掌握了秦總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秦總才能夠放心。”

　　剛剛才因為葉嘉良超強的數學能力而對他產生的景仰，在這一刻又變了味。這個男人，是在捉弄自己和秦妍么？剛才講的這些數學與物理的內容……難道他的意思是秦妍的腦子穿越到其他維度去了？

　　吉栩決定還是要試探一下：“我認識的秦妍……和其他維度的秦妍交換了？”

　　葉嘉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又欣賞起剛才模擬的粒子運動軌跡以及那些變換算法：“本來我以為今天這些內容需要大半天的時間才能跟你講清楚，沒想到你只用了……半個小時？”葉嘉良拍著吉栩的背大笑了幾聲，“我們走吧。”

　　“才……半個小時，就不講了？”

　　“明天再繼續，我不喜歡打亂計劃。”

　　只要葉嘉良開了口，就好像不會再有商量的余地。他帶著吉栩走出房間，乘坐電梯下了樓，送他到了星岸之環的門口。小盧已經等候在了那里。

　　“小盧，你帶吉栩去他住的地方休息一下。然后晚飯前再接他去秦總那里。”

　　看著吉栩一臉的意猶未盡，葉嘉良似乎更多了一絲得意：“吉栩，不用著急。明天你會了解到更多的東西。”

　　吉栩知道，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他點點頭，坐上了車。

　　在小盧將車開動起來后，吉栩看了一下手機，有一個未接電話，是賀念之打來的。還有一條她發來的信息：“吉栩你來杭州了？”

　　他回復道：“是的，剛剛才和葉部長分開，他的助理現在送我去住的地方。”

　　“是小盧？你問問他是不是星岸大學高級宿舍區。我馬上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