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為難人

蔡元奎坐在黃金水身邊，“黃老弟，剛才你們的對話我也聽到一些，看來欺負人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是個外行，也知道顱內大出血有多嚴重，恐怕劉剛請來的專家，也未必能夠頂事兒。”

黃金水聽出他話里有話，不由得轉過頭，“看來，蔡老先生是有備而來，說吧。”

“我的情況，你也有所耳聞吧，我常年臥床不起，已經是將死之人，可你看看我現在，從醫院大門到這里少說有幾百米，我是眼不花，氣不喘，這可都是徐然的功勞。”

“我相信以他的醫術，說不定，真的能夠創造奇跡。”

“我還打聽過，他在龍海治好了不少達官貴人，跟他們的關系都非常好，如果他能出手，你夫人的情況，肯定會有所好轉。”

黃金水微微瞇眼，“我就說，你不會這么好心，過來關心我，原來還是為了那小子。”

“我真的不知道，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這么維護他。”

“堂堂蔡公，館現在也成了毫無原則之所了嗎？”

“像他那般年紀，又是中醫，對顱內出血，哪能有什么好辦法，你不過是想騙我在釋放書上簽字，我豈能上當？”

黃金水咬牙切齒，他本來心中焦急，蔡元奎竟然想趁人之危，著實可惡。

“我最近肯定沒心思查案，讓他老實在里面呆著吧。”

“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說。”

蔡元奎見黃金水誤會，趕緊解釋，“蔡老弟，我是什么性子，你還不知道嗎？我怎么可能趁人之危。”

“我是真的替你著想，你們夫婦感情之好，讓人羨慕，出了這種事，誰也不愿意看到，我也想幫忙而已。”

“我絕對不是以此要挾，而是徐然真的有本事......”

“你在考慮......”

話還沒等說完，就被黃金水抬手打斷。

“我用不著考慮，就算他再有本事，我也不能徇私枉法，違背初心。”

“你不用多言，我就不信，這么多專家還比不上一個毛頭小子，他不過是個中醫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至于能治好你，我想應該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蔡元奎沒有想到黃金水如此的執拗，他能體諒黃金水此時的心情，也沒有追究其言語上的不敬。

過了兩個小時，劉剛等人從會議室中走出來，黃金水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情況怎么樣？找到合適的方案了嗎？”

劉剛臉色凝重，數次張嘴，都沒有發出聲音。

“你快點說呀，想急死我嗎？”

劉剛這才咽了口唾沫，開口說道：“老黃，你要挺住，就在剛才，我們又進行了一番搶救，黃英顱內二次出血，而且，出血量比之前的更大。”

“我們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才將破損的地方接好，但她的情況更加惡劣了。”

“我們之前商量好，馬上進行手術，如此一來，手術也做不了，只能硬扛著，可是，不樂觀的估計，她扛不過三個小時。”

黃金水道退兩步，整個人如遭雷擊。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你們是不是沒有用心，劉剛，我告訴你，如果被我知道，你敷衍了事，我饒不了你。”

劉剛數次被黃金水威脅，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老黃，你還講不講理，如果你是外行，這么鬧，我能理解，可你不是，你應該知道你老婆現在有多么嚴重。”

“我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天職，可我們不是神仙，不能保證多重的傷，都能治好。”

“我們真的盡力了，如果你還想找我麻煩，那我奉陪到底。”

張云在一旁趕緊攔著，“好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鬧成這樣。”

“老黃，我們家劉剛真的盡力了，你沒看到他眼睛都熬紅了嗎？”

“咱們兩家是什么關系，出了這種事兒，他怎么可能敷衍你要相信我們。”

黃金水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后，他也知道，就算他把劉剛拉出去斃了，也沒用，他現在還是要需要這些人救人。

“你找的那些專家呢？”

見黃金水冷靜下來，劉剛也壓下火氣，“我這不正是想跟你說嘛，專家的意見是保守治療，先盡量的清除黃英腦內的淤血，如果情況好的話，馬上進行手術。”

“你放心，這臺手術，我請來了陵水最好的腦外專家，孫橋山。”

聽到孫橋山這三個字，黃金水也知道劉剛真的沒有敷衍。

單論顱內手術，在陵水這個地界上，沒有人比孫橋山把握更大。

“老劉，里面的情況我不清楚，你覺得三個小時之內，黃英顱內的淤血，有可能降低到可以手術的水準嗎？”

“現在她身體非常虛弱，顱內手術又是超高難度手術，做十幾個小時常有的事兒，我怕她挺不住。”

這一點也是劉剛擔心的。

“老黃，就算你不愿意聽我也要說，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這里面的風險，你比誰都清楚。”

“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中間任何一點出差錯都是要命的，我真的無法給你保證。”

“就算他孫橋山，也不會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

黃金水嘴唇哆嗦，眼眶發紅，“我知道，通常這種手術，活下來的幾率，不超過三成。”

劉剛點了點頭，其實黃金水說三成已經是高估了，以黃英這種情況，能活下來的幾率不超過一成。

而且，每拖一分鐘，手術的風險都會加大。

現在，他的壓力不比黃金水低多少，黃金水的脾氣他比誰都知道，要是鉆了牛角尖，真的跟你死磕到底。

而他又身居高位，如果恨上了自己，以后，他這家醫院可就難過了。

這叫什么事兒？

張云這個蠢女人，明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還把人送過來，這不是想害我嗎？

“老劉，你們再想想辦法，一定要將手術的成功率提高到五成以上，否則，我不會簽字的。”

什么？

提高到五成？

在場的專家齊刷刷的望向黃金水，你可真敢說呀。

你怎么不讓我們立下軍令狀？

開什么玩笑，你明明就是內行，知道這里面的風險，還這么說，這是想逼死人嗎？

黃金水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不妥，可是他沒有辦法。

奇跡不都是逼出來的嗎？

“是我親手在你們的專家認證書上簽字的，如果你們連我老婆都救不活，你們還有什么臉面自稱專家，干脆取消你們的專家稱號。”

“你們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有什么辦法，手術的成功率必須達到五成，我要活著見到我老婆。”

其他專家紛紛搖頭，孫橋山直接說道：“劉院長抱歉，這臺手術我接不了。”

“老孫，這個時候，你就別跟著耍脾氣了。”

“我沒有耍脾氣，我的能力有限，就算把我殺了，這種手術的成活率，我也不可能保證在五成以上。”

“別說陵水了，就算遠在帝都的大醫院，那些專家也不敢保證能達到五成。”

“既然我的水準達不到黃先生的要求，我還是識相點好。”

說完，孫橋山轉身離開，劉剛一陣頭大，“還愣著干什么？把他給我追回來。”

“老黃，你能不能消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