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徐媽從房間走出來,剛才的那一番轉述已經讓她耗盡所有的力氣。
不忍心去看蕭暮云的神色,徐媽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房間,因為她真的不忍心在繼續待下去了。
房間內,蕭暮云的眼角一滴淚劃過。
沒想到,期待已久的自由就這么輕易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可是為什么心里卻沒有一點歡呼雀躍的感覺呢,反而有一種叫做失落的情緒在不斷地蔓延。
這場賭,自己已經贏了不是嗎?
雷澤還是不忍心看著她絕食,所以爽快的放她離開,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那為什么她的心里就像是有一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痛到無法呼吸。
蕭暮云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這么長時間沒有任何的進食,虛弱到了極限,所以就是這么一個在常人看來簡單地不行的一個動作,也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床頭柜上放著徐媽一大早起來燉的雞湯,清淡的模樣沒有油膩的影子,喝一口十分的甘甜,但是喝在蕭暮云的口里卻是那么的苦澀。
想起來之前生病的時候,徐媽也是一大早起來便給自己煮了雞湯,雷澤更是幾天沒有去公司,一直圍在床邊,甚至親手一勺一勺的將雞湯喂到自己的口中,不過那時候蕭暮云還覺得有些矯情,所以大部分還是自己來的。
但是,現在這一切就像是蕭暮云憑空想象出來的一樣,沒有一點的痕跡可以追尋。
蕭暮云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離開這里,這件事情她不愿意告訴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不能給自己幫助,她這一次想要去認真策劃一下自己的人生。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總感覺好像空缺了一塊一樣,再也不再是從前飽滿的模樣了。
徐媽端著空空的碗筷出來的時候,卻并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因為徐媽知道等到蕭暮云養好身體的時候,就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想到這里,徐媽的眼睛一下子婆娑了。
以前,這個家里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歡聲笑語,但是自從蕭暮云來了之后就不一樣了,蕭暮云的出現給這個家帶來了太多的生機與活力,這也是徐媽一直所耿耿于懷的。
如果,蕭暮云真的離開了,徐媽真的舍不得。
這幾天,蕭暮云整天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生活,就連之前瘦下來的身體也再一次變得圓潤了一些。
午后,蕭暮云最喜歡坐在陽臺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一大片紫羅蘭。
這一片紫羅蘭花海,是雷澤專門為蕭暮云種的,而且是在他們倆人領結婚證的那一天就種在院子里面的。
當然,這一些都是蕭暮云后來知道的。
每當閑著沒事的時候,蕭暮云就會坐在這里,看著雷澤為自己布置的花園,心情就會莫名的好起來。
不同的是,現在無論蕭暮云在這里待多久,心里還是沒有一點安心的感覺。
但是,蕭暮云的心里并沒有一點的動搖,因為她知道就算勉強自己留在這里,蕭暮云的未來也不會覺得幸福。
這時候,蕭暮云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沒錯,突然出現在院子里的正是好幾天沒有出現的雷澤。
雖然想到過再見到雷澤的情景,但是真的遇到的時候,蕭暮云還是一下子就慌亂了,更是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是當做若無其事的打招呼還是應該站起來就走。
當然,雷澤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才剛剛停下車,一抬頭的功夫就看到了坐在陽臺上慢慢搖的蕭暮云。
雷澤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子悠閑的蕭暮云,只見她靜靜的躺在搖椅上,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但是照在蕭暮云的身上,卻有一種安然于世的感覺。
所以,雷澤就這么看呆了,只是沒想到蕭暮云竟然這么快就警覺了。
看到蕭暮云慌亂無措又局促的模樣,雷澤倒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就像是在看一出好戲一樣。
不過,這一出好戲并沒有讓雷澤看的心滿意足,因為蕭暮云很快便在慌亂當中離開了陽臺。
雷澤看著空無一人的陽臺,原本上揚的嘴角也默默耷拉了下來。原本在來的時候,雷澤就已經想過了,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將蕭暮云當成是空氣,就算是她痛哭流涕也不能輕易原諒,這個女人竟然狠心的想要離開他,這是絕對不能輕易原諒的一件事情。
可是,沒想到蕭暮云什么都沒做,就是簡單地一個眼神和動作,就已經將雷澤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接下來的一切都已經不是他能夠控制住的了。
狠狠地在心里罵了自己一聲沒出息,雷澤還是忍不住走進了別墅。
當看到臥室里面大大的行李箱的時候,雷澤內心的火氣還是忍不住了,“這是準備要走了?”
這時候,蕭暮云正慌亂無措的坐在床邊,因為早就聽到雷澤上樓梯的聲音,所以蕭暮云的心一直處于緊張當中。
但是,沒想到兩人這么久沒見,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冷淡的語氣,蕭暮云原本悸動的心再一次變得冰冷。
“是的。”蕭暮云冷淡的回應。
這應該是這么長時間以來兩人第一次對話,但是兩人都故意用著冰冷的語氣,無形著戳痛著對方已經破敗不堪的心。
“想去哪兒?”雷澤冷哼一聲之后,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個問題,之前蕭暮云就已經考慮過,但是至今還是沒有一個十分確定的答案。蕭暮云從小出生在京城,除了香港根本就沒有去過任何的地方,所以蕭暮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仿佛天地之大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沒想好。”蕭暮云低著頭小聲說道。
聽到這個回答,說實話雷澤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至少蕭暮云還沒想好應該去哪兒,也就是說她短時間應該不會離開。
“既然沒想好,那就先留下來好好想。”雷澤故作大方的往床沿上坐下,狀似輕松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