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一刀兩斷
姜樂的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重感情,伯父伯母一家,雖然尖酸刻薄,雖然心存利用他和妹妹的心思,但是,養活他們長大這事,是存在的。
當然,他們也不是有意為之,只不過是這斬不斷理還亂的親情牽絆而已。
姜樂小時候摸魚捉蝦上山抓野兔挖藥材,長大一點撿廢品買冰棍,再大一點拼命的打工賺錢,伯父一家其實真的沒有為他和妹妹做過什么。
但是哪怕是冰冷的不耐煩的施舍一樣的一丟丟的付出,都足夠姜樂感恩了。
孤兒出生的姜樂,對親情的渴望......不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
但是,當他們把主意打到姜樂妹妹身上的時候,姜樂和大伯一家,這僅剩下的一點點的牽絆,也徹底斷絕!
姜樂并沒有直接暴起傷人,也沒有像打無關緊要的旁人臉那樣,咄咄逼人把人逼上絕路。
姜樂深呼吸,站了起來,瞧著大伯一家,開始輕輕的說了起來。
“大伯,從小到大,名義上是你養我長大的,但是,這些年,我往家里拿了多少錢,你們心里很清楚,我根本不欠你們什么,相反,是你們欠我的!
伯母一聽這個,頓時不樂意了,想要辯解,被大伯羞愧的制止,大伯此時也發現,這樣逼迫一個可憐的孩子,真的有些過分了......奈何在家里他做不了主!
“你們呵斥我,看輕我,辱罵我,無視我,可以,因為你們是長輩,我心里,還有你們這個長輩!
“你們侵吞了我父母留下的老宅子,無所謂,真的無所謂,在我看來,親情最重要,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甚至,你們在我父母下葬之前,尸骨未寒的時候,冷酷無情的吃人血饅|頭,我都選擇了原諒你們。”
尸骨未寒,人血饅|頭,這話就有些重了,伯母終于按捺不足,開始破口大罵起來:“小畜生,說什么吶,誰吃人血饅|頭了?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東西,翅膀張硬了是不?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撕爛你的嘴。”
“當年我父母下葬前的那個晚上,我在守靈,你們拿著一張欠條,讓我還債。那是八千塊錢。”這件事在姜樂心里壓抑了很多年了,一直都是姜樂心中的一根刺:“一個孩子,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父母剛剛去世,他的父母還沒有下葬,就在你們的面前,你們居然......偽造欠條,逼迫一個孩子,出讓自己的家產!
“你們還有一點良心嗎?”姜樂說這話的時候,回想著少年遭遇,鼻子也是有些發酸:“伯父伯母,那時候,你們就不心虛嗎,這些年,你們良心就不愧疚嗎,那可是當著我父母的面啊,他們在靈前在看著你!你那樣欺負他們的孩子,就不怕遭報應嗎?”
伯父伯母聽到這話,面色大變,陰晴不定,伯母狠狠罵了句什么,扯著嗓門說道:“欠債還錢,父債子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關鍵是,到底是誰欠誰的錢?”姜樂冷笑:“我父親生前有記賬的習慣,明明是你們欠了我父親八千塊錢,別以為在欠條上做一做手腳,就能瞞得住我。”
這話說出來,大伯和伯母,終于變了臉色。
伯母眼神陰晴不定,絞盡腦汁,開始找借口狡辯,但是大伯終于承受不住這些年良心的煎熬,苦笑一聲說道:“小樂,你都知道啦?”
“我從來都清楚的很。”姜樂說道:“哪怕我知道這些,我都沒有對你們心寒,因為這個世界上,你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村里拆遷,你們瞞著我把房子賣了,得了兩百萬,無所謂,我不在乎,哪怕一分錢不給我,我也不在乎!
“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愿意犧牲,什么虧都肯吃,因為我在乎你們,在乎這親情的羈絆!
“但是,你們敢打我妹妹的主意,就不行。”
姜樂眼神堅定,不怒自威,盯著伯父伯母一家,說道:“姜暖是我的妹妹,是我拼了命都要保護周全的人,敢打我妹妹主意的人,下場有多慘,你們心里清楚的很!
姜樂這話讓一家子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那一年,姜樂十一歲,小暖暖八歲,三個人販子流竄到村里,抓了小暖暖。
十一歲的姜樂,在后山山洞,找到妹妹,和三個人販子展開殊死搏斗。
具體過程怎么樣,他們不知道,反正他們找到那個山洞的時候,山洞里面的鮮血,地面上那兩個被扣下來的眼珠子,姜樂口中的那殘缺不全的耳朵,都給他們留下了終身難忘的印象。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村里的人再也沒誰敢欺負無父無母的姜樂!
“拆遷款我一分不要,全給你們。果兒的彩禮錢,你們去給姜瘸子退了!苯獦氛f道。
“不行的,姜瘸子在咱們那里就是土皇帝,得罪不起,得罪不起的啊!
“哦,那么,我會親自找這個姜瘸子好好談談的。”姜樂眼神陰沉:“你們走吧,從今天開始,我和暖暖,和你們一家,再沒有任何關系!
“咱們就此,一刀兩斷,再無關聯!”
這幾句話說的斬釘截鐵,鏗鏘有力,伯父心里慚愧的要死,伯母反倒是一陣竊喜。
“拆遷款一分都沒你的,彩禮錢我們也不退,你有本事說服姜瘸子退婚,你去說的,與我無關,到手的錢,誰都甭想讓我再拿出來!”伯母簡直是要錢不要命的典型。
“好!苯獦芬鈶行幕业膿]揮手,再懶得和這一家多說任何廢話,就準備離開這里。
可是,姜樂準備離開的時候,被大哥姜成功給攔住了。
“慢著!苯晒白×私獦。
“哦?”姜樂扭頭。
“小樂,是你說和我們劃清關系的!苯晒φf道:“既然我們沒有關系了,所以,今天這頓飯,是不是應該aa制呢?畢竟,這頓飯,可是價格不菲的。”
姜成功有些尷尬的撓撓頭說道:“畢竟,你也吃了不少,你看......”
姜樂愣住了。
瞧著姜成功,一臉厭惡,姜樂冷笑著說:“好的,aa制!
說完這話,姜樂打了個響指。
遠處有服務員,畢恭畢敬前來。
“服務員,結賬!苯晒φf道:“今天一共花了多少錢?”
“先生,今天總共消費六千八!
“我出五千,剩下一千八,找他要!苯晒χ噶酥附獦。
服務生笑了:“先生,今天這頓飯,免單!
免單?一家人愣住了。
“不免單了,收他們五千塊吧!苯獦芬鈶行幕业恼f道。
“先生,今天您消費六千八,扣除一千八,您要付五千整,請問您是刷卡呢還是現金?”服務生來到姜成功面前。
“不是免單嗎?”
“太子爺說免單,就要免單,太子爺說不免單,就不能免單。”
誰?他?憑什么?姜成功怒了。
“因為他是我們餐廳的老板呀!狈⻊丈Σ[瞇的說道。
一家人愣住了,這家餐廳的老板,居然是他們眼中窮酸鬼姜樂?
姜成功一臉懵逼的刷卡,結賬,瞧著五千塊的賬單,心都開始滴血。
“爺,那么,為這位先生準備的終身免費至尊金卡......”服務生小心翼翼的問道。
“隨便找個客人送了吧,別給他了。”姜樂說道:“以后,這家人,和狗,不得入內!
“好的!狈⻊丈c頭:“那么,您準備送姜成功先生的那臺奔馳......”
服務生說這話的時候,拿出一枚鑰匙,一臉為難。
“給我吧!苯獦方舆^了鑰匙:“本來是想著送給他做訂婚禮物的,現在沒這必要了!
瞧著姜樂接過的那把鑰匙,再看看餐廳外面那臺流光溢彩的黑色奔馳,姜成功一家,腸子都悔青了。
此時此刻,他們終于意識到,錯過姜樂,究竟意味著,錯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