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兵俑全都圍攻高遠,往他身上飛撲。
開始,高遠還能解決掉撲來的兵俑,但隨著兵俑數量的不斷增多,他便被瘋狂的士兵壓趴在地,被數不清的兵俑淹沒。
不遠處,幾只兵俑的腳下,正是那把通體閃爍紅色流光,造型古樸的血色長劍。
雖然剛才被高遠抓住,但是我并沒有受什么傷,只是體力幾乎耗盡,不過看到眼前的長劍,眼中頓時一亮,身上仿佛又冒出了無窮的力量。
還沒來得及起身,就飛撲而上,射了出去。
我終于拿起了它,劍柄上那只老人兵傭的手剛才摔在地上,已經碎了。
我將其清除掉,就緊緊握在了劍柄上。
不過當我握住劍柄的一剎那,渾身不由一顫,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感覺劍柄傳來一陣可怕而強勁的吸力,讓我身體不受控制起來,仿佛渾身的血液開始倒流。
那一瞬間,我面色慘白,渾身的血管暴突,清晰可見。
我瞪大了眼睛,眼中布滿血絲,心里感受到那劍里似乎寄居著一個可怕的魔頭,要把我的靈魂往長劍里面吸。
一剎那,我知道如果不扔掉長劍,我恐怕要沒命。
哪知道那長劍似乎跟我手心融為了一體,居然無論如何也甩不掉。
下一刻,手心破裂,涌出了鮮血,渾身的血液被那可怕的吸力沿著血管吸出,涌入了劍柄,并沿著劍柄一直流向鋒利的劍刃。
一時間,紅芒大盛,將周圍的一切染得通紅。
并且,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體內的血液也在迅速流逝,全都被血色長劍吸收,長劍發出的紅光也越來越亮,幾乎照亮了整個廣場。
所有的兵俑都被紅光染成了血紅,而我呆立原地,仿佛觸電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廣場上的兵俑下意識的停下了對高遠的圍攻。
而原先壓在高遠身上的幾十名兵傭也在這一刻全部起火,“轟”的一聲,全部被震散飛了出去。
只見化身黑色火人的高遠一下子站了起來,當看到我手中的長劍散發出耀眼光芒的時候,不由大為震驚。
隨即,他的眼中流露出無比的貪婪和激動。
“果然不是凡物,這次不許此行!”高遠著了魔一般看著耀眼的長劍,隨即面色一冷,身上的殺意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怒喝道:“臭小子,把劍交出來!”
此時此刻,我感覺整個人都仿佛要被長劍吸進去,筆直站立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哪里還有理會他的力氣。
“找死!”高遠一聲怒吼,渾身燃燒起黑色火焰,朝我飛撲而至。
我知道高遠身上黑色火焰的厲害,如果一旦沾上,恐怕要被燒成灰燼。
可現在,手里的長劍也在威脅著我,我腦海的意識也在隨著可怕的吸力和體內血液的流失變得越來越模糊。
這一剎那,高遠飛過來的畫面仿佛變成了電影里的慢鏡頭,跟我逐漸拉近,伸出帶著火焰的手,抓向了我。
完全是出于本能反應,已經意識不太清醒我的就這么自然而然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耀眼的紅光將整個廣場暈染的一片通紅。緊接著,廣場上所有的士兵都華為一攤攤細碎的黃沙。
從它們身上,似乎飛出了一道道模糊扭曲的人影,凄慘的哀嚎著。
不僅如此,從廣場大門的方向也飛進來無數扭曲模糊的人影。
甚至夾雜著數不清的綠幽幽的鬼火。
一時間廣場上,狂風大作,飛沙走時,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
所有的靈魂和陰靈都不斷的被吸入長劍之中。
被我舉起的長劍發出了清脆的震顫和共鳴。
我覺得手上的血色長劍都快控制不住了,仿佛化成了活物。
被定格的空間中,高遠似乎也意識到我長劍的恐怖之處,攻擊尚未近身,已經硬生生的轉身化作火人飛速逃跑。
而就在這時,完全控制不住長劍我的就這么一劍劈下。
紅光似化作紅色的太陽,強烈到極致的光芒將一切掩蓋,刺眼到發白,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無數的冤魂帶著凄厲的慘叫化身最恐怖的骷髏怒吼著朝著高遠撲了過去。
“不不要我不想啊!”
紅光中傳來高遠驚恐到極點的驚叫和求饒聲,然后轉瞬化作一片虛無。
一劍發出,整個廣場地洞山搖,所有的一切都在崩塌。
那些冤魂全部消失,刺眼到發白的紅光也漸漸消失,直到恢復正常。
一塊塊巨石砸落下來,地面蹦碎,一片一片的塌落。
我的身體也搖搖欲墜,仿佛剛才的一劍將我的靈魂和身上所有的生命力也完全傾瀉出去。
我明顯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我的意識終于也隨著崩塌的廣場塌陷。
最終倒在地上,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雖然,沒能堅持到最后,但總算沒讓高遠得逞。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璀璨的流星一般飛逝而下,穿透塌陷的廣場,輕飄飄落在我身前,化作一道身背長劍的白衣身影,正對著我微笑。
我堅持不住了,慢慢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過了幾個世紀那么長,又仿佛只是幾分鐘那么短暫。
我莫名來到一片空白的世界。
空白之中帶著一抹嫣紅,那是一棵桃花樹,靜靜的矗立在空白的畫面中間,占據了我的絕大部分視線。
剩余的視線,則集中在樹下的一個人身上。
那是一個穿著很奇怪的人,一身白色的長袍,留著長發,如同古代人一般將頭發束起,頭上戴著一只白玉發冠。
他背對著我,仿佛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暈之中,然后慢慢轉身。
精致白皙,如同女人一般的容顏讓人為之驚嘆,當真可以一個成語內形容他,貌若潘安。
他對著我微微一笑,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失色,淡然問道:“陸峰,你怎么樣了?”
我詫異的看著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你現在在哪里。”白衣人的話有些虛無縹緲,仿佛近在眼前,就似乎遠在天際。
我下意識的問道:“我在哪里?”
“你在我的識海當中。”那人微笑著回答。
“識海?”我完全不懂。
“用你們這個世界的話來講就是人的精神世界,明白嗎?”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似懂非懂的問道。
“你被魔天都的法器吸干了渾身的精血以及三魂七魄中的兩魂六魄,如果不是我,恐怕你已經死了。”白衣人平靜的解釋道。
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忍不住開口問道:“魔天都的法器?”
“對,就是南冥洞窟被我先祖封印的那把血色長劍。它原本是后周時期的修士魔天都的法器,不過后來魔天都走火入魔,練成了專門吸食別人精血和魂魄來壯大自己的功法,成了當時不可一世的大魔頭,我的幾位先祖拼盡全力殺了他,不過也和他同歸于盡。”
“雖然,魔天都死了,但劍里還殘留著他的一絲神識,所以我的先祖才建造出南冥洞窟,將其封印其中。原本以為,南極之地,永遠無人問津,想不到還是被后世之人無意間闖入,讓法器遁逃,落在中原,辛虧我及時追回。”
“然而,你們卻還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闖入。這回,嘗到苦果了吧。”
說完,白衣人微微嘆了口氣,表情有一絲無奈。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白衣人目光轉向了我,淡然道:“雖然,我能救你,但恐怕你醒來之后,將什么也記不住,而且有可能成為廢人。”
“你為什么要救我?”我忍不住問道。
本來早已抱了必死的決心,沒想到還能幸存下來,哪里還在乎自己活過來什么狀態。
白衣人微微一笑:“法器的蘇醒驚動了我,實際上我是來取魔天都法器的,封印破碎,留在這已經不安全。不過能夠在這里見面,也算有緣。而且,我能感受到你正直、善良,有愛的內心,救你不過舉手之勞。”
“謝謝你。”我感激的說道。
白衣人淡然笑道:“客氣了,希望有緣再見。”
說完他的身形慢慢消失,那棵桃花樹也跟著消失。
世界一片空白,轉而化作黑暗,我的意識一剎那掉進無盡的黑暗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