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建軍的出現,林琳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和我保持距離,十分驚訝的盯著我,說道:“陸峰,你把徐少陵打了?”
“徐少陵將熏姐姐弄成現在這副模樣,我等不了了,昨晚對他動了手。”我對林琳如實回答道。
林琳還沒說話,杜建軍卻憤怒的走了過來,大聲斥責道:“現在事情還沒查清楚,你怎么能就這么妄下定論!再說,就算是徐少陵打傷了尉遲熏,誰給你的權利去找徐少陵報仇的,你知不知道這么做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徐少陵現在還在醫院,雖然沒什么生命危險,但恐怕以后無法傳宗接代了,你身為警校的學生,未來的人民警察,明知道這么做是犯法的,而且罪加一等,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徐少陵已經找人跟我們打了電話,而且已經舉報了你。所以對不起,你現在跟我回警局吧。”
杜建軍一口氣說完,尤為平息,臉色很難看。
然后就拿出一副手銬出來,要給我戴上。
林琳急了,趕緊阻攔道:“警察同志,這中間肯定有什么誤會,你你能不能先放下手銬,聽陸峰好好解釋一下呀?”
林琳的話讓我很感動,但我還是站出來說道:“林琳,你冷靜一下,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我確實打傷了徐少陵,我現在跟杜所回警局一趟,相信,我一定很快會回來的。”
就這樣,我主動伸出手,讓杜建軍把我銬上。
在林琳焦急又無奈的眼神注視下,杜建軍帶著我下樓。
我回頭給林琳露出一絲微笑。
然而,看到的卻是滿臉淚痕的林琳站在原地默默看著我們離開。
坐在警車里,一路上我心情都很沉重,我當然沒有因為自己昨晚的事而后悔,只是看到離開醫院的時候,林琳為我掉淚,我感到有點對不起她。
杜建軍開著車,也是不發一言,良久才說道:“當時魯局讓我幫你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特意跟我說了有關你的事跡。陸峰,我真的很佩服你,在剿滅國際販毒集團過程中當臥底出色完成了任務,這才任何警察看來都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你經歷了這么多,也是個非常優秀的人,為什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難道就不相信法律的力量,不相信徐少陵能夠伏法嗎?”
聽到杜建軍的話,我由衷說了一句:“杜所,真的謝謝你,這么關心我,為我的事親自出馬調查。但是,這件事并不是說我不相信警方的力量,不相信咱們國家的法律。只因為,熏姐姐是我最愛戴最尊敬的姐姐,她現在重傷,一直昏迷不醒,到現在還沒渡過危險期,每每想到這點,我心里就不能原諒自己,覺得自己很沒用,對不起她。所以,為了熏姐姐,明知道徐少陵是罪魁禍首的情況下,我實在沒法隱忍,看著徐少陵囂張法外。”
聽到我的話,杜建軍深深嘆了口氣,才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用情至深的人。剛才在醫院走廊和你擁抱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
我供認不諱的點點頭。
“她是個好女孩。可惜你做了這事,尤其是你還是警校學員的情況下。無論徐少陵是不是真的打傷了尉遲熏,你都會因此承擔嚴重的后果,更何況,現在還沒調查出事情真相的情況下,身為未來的人民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明白嗎?”杜建軍有些無奈的問道。
“知道,但我不后悔。”我看著他的側臉,認真回答道。
杜建軍撇了我一眼,沒再糾結這事,過了一會,又說道:“關于你的所作所為,我會向魯局匯報的,就看他有沒有辦法救你了。”
我又說了聲謝謝,沒再說話。
其實心里已經不抱希望,魯局的為人性格我很清楚,他不會為了私人感情而濫用職權做出有違法律和道德的事情。
被帶到警局之后,杜建軍親自審問我,詢問我重傷徐少陵的過程。
我供認不諱,詳細交代了一切。
負責做筆錄的年輕警察聽了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忍不住說道:“小學弟,你可真是太狠了,估計那家伙一輩子都沒法玩弄女人了吧?”
他話剛說完,杜建軍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年輕警察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閉嘴。
交代完之后,杜建軍把事情向市公安匯報了一下。
在送我去看守所之前,杜建軍說道:“陸峰,雖然現在徐少陵已經受了重傷,但是關于尉遲熏的事,我還是會調查的,如果我消息的話,我會通知你。你就好自為之吧。”
這是我第二次進看守所,第一次的時候是在西元,但當時我心里毫無畏懼,因為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好的完成任務,有魯局作為我堅實的后盾。
而現在,我的的確確觸犯了國家法律,而被關進看守所。
恐怕,沒有人能救我。
就算被判做幾年牢,我也認了,畢竟我為熏姐姐報了仇。
但是,想到林琳卻因此要在外面苦等我,我心里又十分難過。
另外,方曉曉和關小云還在賓館,這兩天因為忙著為熏姐姐報仇,把他們兩個都忘了。
如果再被那些殺手找到,兩個女孩可能就會受到生命危險。
只希望她們兩個早點得知我被抓的消息,然后回到青州,由方曉曉父親派人進行保護,這樣我就安心多了。
警車保持著勻速在通往郊區的馬路上行駛著,車上兩個核彈實槍的警察緊盯著我。
我坐在他們中間,手里戴著手銬,盡量使自己情緒平靜下來,最后慢慢閉上了眼,開始閉目養神。
而這時候,在本市最好的男科醫院內,躺在病床上的徐少陵正在大發雷霆。
手術做完已經完成了,不過結果是徐少陵無法接受的。
從此以后,他再也沒有了男性功能,甚至小便的時候都要插上輸尿管才能進行解決,他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還是對著進來的護士毫無顧忌的痛罵,甚至撐起身體,把床頭柜上的水杯藥瓶之類全掀翻摔在地上,摔碎了不少東西。
在他酒吧工作的一個中年主管此時就站在他床邊,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低著頭,不敢說話。
他昨晚聽說徐少陵受傷的消息,連夜趕了過來。
至于徐少陵現在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他的弟弟徐少群,徐少陵怕弟弟擔心,所以并沒有通知。
中年主管見徐少陵怒火一發不可收拾,便連忙用眼神向病房的護士示意,讓她先出去。
那護士白了徐少陵一眼,心里想著就這種脾氣暴躁,不尊重別人隨意辱罵的家伙,喪失男性功能是他活該。
但護士并沒有說出口,隨后就默默的退出病房,關上了房門。
護士走了之后,徐少陵仰天一聲長嘆,無奈的躺到床上,臉上一副十分痛苦絕望的表情。
“徐總,您先別著急,這小地方的醫院沒辦法修復也正常,說不定國外有這方面的厲害專家,我今天就為您在網上好好找找,一有消息就跟您匯報。”中年主管安慰徐少陵道。
聽了中年主管的話,徐少陵稍微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微微點頭,閉上了雙眼,有氣無力的問道:“對了,現在那臭小子怎么樣了,有沒有被抓?”
“我剛才打電話問過警察,他們說已經送往看守所了,接下來就是等待判刑。那個叫陸峰的小子一定會做好幾年牢的!”中年主管馬上回答道。
“只是做好幾年牢?他把我弄成這樣,就是判幾年有期徒刑?特么的太便宜他了!”徐少陵睜開了眼,朝中年主管怒目而視道。
中年主管連忙賠笑: “別激動,我猜的我猜的。”
徐少陵沒再理會他,沉吟了半晌,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問道:“我的手機呢?”
中年主管連忙將手機拿給他。
徐少陵翻到通訊錄,找到一個叫豹子的名字,說道:“你給他打個電話,就叫他豹爺,約他到這家醫院來一趟,就說我有重要的事跟他商量。”
“豹爺?”中年主管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恭敬的接過手機,然后走到一邊給這個豹爺打電話。
過了一會,通話結束,中年主管將手機放回床頭柜,對徐少陵恭敬的說道:“徐總,已經聯系好了,他說一個小時后會趕到這里。”
徐少陵點了點頭,不禁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陸峰,你等著,我是不會就這么輕而易舉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