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靜姐的問話,蔣律師卻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靜姐嘆了口氣,說了聲謝謝,就放他離開。
等蔣律師開車離開后,我說道:“沒什么有用信息啊!”
靜姐點了點頭:“哎,餓了,吃飯去吧。”
吃過飯靜姐送我回家,讓我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去找法醫查證鑒定結果。
到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廚房洗碗,父親正在掃地。
昨天事情太多,我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今天一早又去了譚勇家,根本來不及和父母說我的事情。
看到我爸在忙,我就走到我爸面前說道:“爸,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我爸抬頭看了一眼,雖然臉上沒有笑容,但已經不像我讀高一時候那么嚴厲苛刻了,問道:“什么事?”
問這話的時候,他手上也沒閑著,依舊在掃地。
“我暑假過后可能要去警校,而且警隊獎勵我50萬作為上次臥底行動的報酬。”我跟我爸這樣說道。
臥底的事情我爸媽已經知道了,但關于獎金之類沒說過。
我爸聽了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多多少?”
“50萬,人民幣。”見我爸吃驚的表情,我笑了起來,“在月底表彰大會上發給我。”
我爸震驚半晌才反應過來,連說了幾個好字,然后道:“不愧是我的好兒子。”
他隨即又問我:“去年從西元寄回來的錢也是你臥底的工資吧?”
去年我記得前后寄了兩次,大概有三四萬,我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當時幫薛天仇販毒,給我的報酬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爸又問:“這事你媽知不知道?”
“還沒來及跟我媽說。”我回答。
“我馬上告訴她。”父親變得十分興奮,扔下掃帚沖進了廚房。
不一會,我媽出來了,也是格外激動:“兒子,你當臥底有五十萬的獎金,這么多!”
估計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然而我卻不怎么在意。
經歷的多了,自然就看淡了,而且我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了50萬我覺得很公平。
我們一家人這晚上都非常高興,已經商量著拿到50萬獎金該怎么花。
我說把我們家房子裝修一下。
我爸媽都不樂意,說可以在城里買套房子付首付,到時候可以留著娶媳婦用。
剩下的錢還可以給我買輛車,10萬左右的。
雖然以前做臥底開法拉利已經習以為常了,現在去哪里都不方便,但我還是覺得,這五十萬都花在我身上太浪費,就說剩下的錢給家里重新裝修。
我媽笑道:“小峰,我可是知道你最近還在和林琳那丫頭交往的,以后她真的成了我們家媳婦,你看看她爸媽的勢利眼,沒房子沒車恐怕肯定不行。”
聽到這話,我不禁默然。
上次在西元的時候,看到我開的法拉利跑車,她爸媽才對我態度轉變,如果知道現在跑車沒了,估計又不準我和林琳在一起了。
我爸媽說的有道理。
“那買了房子之后,我們一家人都住進去。”我笑著說道。
我爸媽也笑了起來,說前兩次寄給家里的錢都沒動,而且這些年,家里也有七八萬的積蓄,到時候新房子裝修用。
為改變家里經濟生活條件,出了一分巨大的力,我心里還是挺開心的。
第二天,靜姐開車來接我去了醫院。
這次這個案子,因為當時包文星送醫院搶救無效,就請醫院的法醫做了鑒定。
法醫是個看上去年紀不算大,也就三十多歲,穿著白大褂,長了一張馬臉,不茍言笑。
當靜姐找到他,拿出工作證件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工作環境的緣故,法醫沒半點熱情,反而顯得有些冷淡。
靜姐開門見山,說:“秦醫生,我們想看一下死者包文星的檢查記錄。”
秦醫生很配合,馬上就把檢查記錄找出來,給我們看了。
上面寫的和我們之前了解到的完全一樣。
靜姐問道:“秦醫生,當時檢查的時候不知道你有沒有檢查仔細?”
聽到這話,秦醫生馬上皺起了眉頭:“你在懷疑我的專業性?”
“不是這個意思,因為這個案子有一些疑點,所以想問清楚一些。”靜姐微微一笑,看著秦醫生。
靜姐話說完,我發現秦醫生表情有那么一絲不自然,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不過馬上又平靜說道:“尸體已經檢查了兩個多小時,身上每一處傷痕,都經過鑒定,你們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
“那尸體身上的傷痕是否有先后的痕跡呢?”靜姐追問。
“我的檢查記錄上寫的很清楚了,在同一時間點。”秦醫生皺眉道。
靜姐問了半天,根本問不出什么結果,只能跟我一起離開醫院。
上了車,靜姐沒急著開車,手抓著方向盤,陷入了沉默。
“難道譚勇真的沒救了?”我心里也變得緊張起來,問了相關的人,一切跡象表明譚勇都是殺人犯,讓我心里產生一絲沮喪。
即便我知道譚勇沒殺人,可根本找不到證明他無罪的證據。
“別擔心,我們還有六天的時間,這表面看似一切都說的過去,但我總覺得有不對的地方,相信深入調查,一定會有所發現。”靜姐安慰我說道,“何況就算被判刑,咱們還可以向上訴。”
聽了靜姐的話,我心里稍微安慰,問道:“咱們接下來要去哪里調查?”
“等我下,我先打個電話。”靜姐沒急著告訴我,而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說道:“小王,給我調查一下,第一人民醫院的法醫秦瑞明,他最近的業務往來,如果出現異常,立刻給我匯報。”
“你也懷疑那個法醫撒了謊?”等靜姐掛了電話,我連忙問道。
“正是因為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所以一切都要保持懷疑的態度。”靜姐告訴我,“小峰,你記住,查案要相信自己的判斷,千萬不能被一些別人說的話所誤導。”
我點了點頭,這算是靜姐在教導我她的斷案經驗,我用心聆聽。
接著,靜姐又說道:“接下來你我分頭行動,你去監視借貸公司,重點關注那個杜老三和光頭,我去監視包文星的家人,如果他們有什么異常的舉動,立刻打電話通知我。”
我說了聲好,現在找有關當事人調查無望,只能在背后進行監視了。
靜姐開車把我送到借貸公司附近,剩下一里路,我自己走過去。
下車的時候,靜姐說道:“如果被發現,盡量別惹事,知道嗎?”
“放心吧,我做了這么長時間的臥底,對于監視有經驗。”我笑著說道。
“呵呵,去吧。”靜姐擺了擺手。
我下車后,走了十分鐘,總算到了借貸公司。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借貸公司路對面有個公交車站牌,于是我到路對面的站牌找地方坐了下來。
借貸公司的人進進出出,大概上午9點半的樣子,我看到光頭從一輛車下來,啃著包子喝著奶茶,優哉游哉的進了公司,隨后就沒再出來過。
至于高利貸公司的老板杜老三,我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也沒看到。
說實話,監視的過程相當漫長和無聊,還得十分專注的注視著。
作為公司的老板杜老三,我覺得監視他的效果比光頭大,無奈,花了幾個鐘頭,連他的人影都沒發現,心里考慮著,明天是不是該去他家里監視了。
監視了這么長時間,肚子倒不怎么餓,反而比較口渴。
現在正是盛夏,天氣極為炎熱,公交站牌一上午都沒看見幾個人等車,反倒是把座位曬得滾燙。
我有些受不了,想找地方買瓶礦泉水。
掃視了一眼,這邊的上鋪都是賣五金電器之類的,沒有超市。
倒是對面高利貸公司邊上一家,有一家小商品店,明顯可以看到店里的冰箱。
再觀察一下借貸公司,根本沒什么動靜,于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穿過馬路,去對面小商品商店買水。
店里兩個中年婦人正坐在那閑聊,一個頭發燙的跟面條一樣,另一個還穿著紅裙子,不過身材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看到我進店,那個面條頭發的女人起身問道:“要買什么?”
“我買瓶礦泉水。”我笑道。
聽我說買礦泉水,面條頭發也懶得招呼我了,繼續和同伴閑聊。
不過她們聊天的內容卻讓我吃了一驚。
“這隔壁的高利貸公司,完全就是一幫地痞流氓啊,我現在店的生意不好,想關掉,重新搞點別的小生意做做。”面條頭發說道。
“什么地痞流氓,我也沒看到他們有什么過分的舉動啊?”紅裙女人好奇問道。
“你是不知道呀,大概一個多星期前,晚上我正要關店,你知道我看到什么,那幫流氓就在公司門口打一個孩子,看樣子也就高中生,打的可真夠慘的,渾身是血。”
聽到面條女人的話,紅裙女人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難道把那高中生打死了?”
“沒,那高中生被打的半死不活,后來還是我打電話給120,把他送去了醫院。不過那孩子也挺有能耐的,懟著其中一個瘦小的家伙打,打的那家伙抱頭鼠竄,大叫救命。后來還是被他的同伴送回家的。”
“居然有這種事?我聽說放高利貸的以前都是地痞流氓,你這店的生意,要是真的不好,關了也沒關系,以免不小心被牽連到。”紅裙女人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可不就是,我也是這么想的。”面條女人說道,“不過,你可不知道,后來我還看到一件奇怪的事,大概那場架打了十分鐘之后,其中一個光頭居然又攙扶著瘦小的家伙回來,我當時已經開車準備離開了,可就在這時,光頭居然對瘦小的家伙也開始動手,連打了他肚子好幾拳。”
“我就納悶了,這瘦小家伙也夠慘的,居然被同伴又打了一頓,也不知道為了什么事。不過那光頭還挺兇的,瘦子一個勁的求饒,光頭才放過他,二人然后進了公司,沒幾分鐘出來了,這回倒是沒再動手。”
面條女人的一番話讓我當真又驚又喜,他們所說自然是包文星和譚勇的事。
毫無疑問,瘦子就是綽號老鼠的包文星,他果然是挨了兩次打,而真正造成第二次致命打擊的一定是光頭!
這個發現簡直讓我興奮的快要跳起來。
就在我心里激動的時候,面條女人卻突然冷冷的看向我這邊,喊道:“喂,你到底買不買水,冰箱老給我開著,不費電啊?”
“買呀。”我微微一笑,拿了瓶礦泉水出來,走到柜臺,說道:“對了,剛才你們所說的事,能不能麻煩再仔細給我說一遍?”
“憑什么?”面條女人瞪了我一眼。
我絲毫不生氣,淡然說道:“因為,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