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青年長得倒是挺英俊的不過,長著一只鷹鉤鼻,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陰鷙,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不過我猜的沒錯,女教官和他果真是情侶關系。
我本想開口反駁,沒等我說話,女教官不高興了,面頰微紅,皺著秀眉說道:“焦飛,你說什么?我在上班,你玩你的我不管你,請你不要在這胡鬧。”
“我胡鬧?”鴨舌帽青年氣極反笑,“我剛才注意這小子很久了,故意裝作始終學不會,讓你多教她,還不是想多占你的便宜?”
“你有完沒完?”女教官火了,既尷尬,又憤怒,“你給我出去!”
焦飛也是氣憤不已,轉而數落起女友來:“佩渝,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在這射擊場干什么破教官,那點工資還不夠我打一次牌,早點辭掉得了,安心在我身邊做你的姑奶奶不行嗎?”
“夠了!”女教官怒不可遏,“焦飛,你給我滾!”
焦飛雖然家境很好,長相也不錯,但看樣子還是有點怕女教官的。
他不敢再多說,只能悻悻離開,不過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瞪了我一眼:“小子,再讓我看到你占我女朋友便宜,你給我等著!”
“神經病。”我冷冷回應。
焦飛氣的要揍我,索性被女教官喝斥離場了。
焦飛走后,女教官跟我說了聲對不起,也沒心思教我了,讓我自己練。
我說沒關系,于是就自己練習射擊。
這時候,薛天仇和汪平過來問我怎么回事,剛才他倆去了洗手間,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焦飛和我吵了兩句,憤怒的離開。
我笑著說沒事,女教官和那個鴨舌帽青年兩口子吵架。
二人笑笑,別人的事也懶得多問。
隨后的幾天,薛天仇那完全沒什么動靜,同時我心里有些納悶,既然臥底的事已經解決了,為什么還不對蕭千絕采取行動。
于是我將自己的疑問跟薛天仇說了。
薛天仇卻很沉得住氣,笑著說道:“別急,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薛雅琪上學了,我整天無所事事,除了待在薛家以外,偶爾跟薛天仇去珠寶店,其余時間都是去射擊俱樂部練習槍法。
自從半個月前的事情,女教官似乎擔心引起焦飛的不滿,刻意和我保持距離。
所以半個月來,都是由一名男教官教我。
在這半個月內,我開槍的技術可謂突飛猛進,每天都練到很晚的時間,直到晚上12點,俱樂部打烊,我才開車回去。
當然,這期間我還碰到了幾次焦飛。
每次見面,他看我總是一副陰冷的神色。
我自然也不想見他,所以總是裝作沒看見,自己練習自己的。
薛天仇沒再陪我來俱樂部,讓我一個人輕松自在的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半個月。
我養成了固定每天下午到俱樂部練槍的習慣。
花了一個月,我掌握了各種槍支的使用技巧,槍法的準確率讓我自己都感到詫異。
當然,其中有一半歸功于教我的男教練。
這里每個教練槍法都很準,水平比焦飛還要高上一些。
教我的男教官叫孟軍,是特種部隊退伍下來的,他告訴我,槍法練到一定境界其實都差不多,能不能更準確的命中準心,關鍵在于自己的心態。
就好比國家射擊隊的,一年365天,恨不得有340天都在訓練,各個都是神槍手。
但到了奧運會的賽場,為什么有的人發揮會相當糟糕的。
受國際大賽的影響,會出現緊張激動或者焦慮的情緒,專注度下降,所以自然沒法取得勝利了。
所以孟軍教我,除了要勤加練習槍法外,還得每天回去訓練自己的內心,時刻保持內心。
因為時間長了,我有時候會請他吃飯,也買煙給他抽,我和孟軍的關系已經很好了。
孟軍算是我的第二個老師,第一個自然就是師傅。
這么說還不完全準確,我和孟軍算是亦師亦友。
混熟了,他也送了我一套呼吸吐納的打坐方法。
這套打坐技巧已經有些類似武學的概念了,按照他的方法試了幾天,效果居然出奇的好,讓我自然是又驚又喜。
我很好奇,孟軍是退伍軍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打坐心法。
后來我才知道,他初中那會曾經在武當山當過兩年的武當俗家弟子,這類打坐都是武當的道士平時練習的。
我心中肅然起敬,原來孟軍以前也學過武。
一個月,雖然每天在射擊俱樂部練槍,讓我覺得很充實,很悠閑。
但同樣的,心里對于自己的任務還是格外著急的。
我也曾問過薛天仇什么時候走貨。
當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臉色總是變得有些沉寂,淡然說道:“別急,快了。上個月剛走完一批貨,再過一段時間。”
看他的樣子,分明是和山上的道觀觀長鬧僵了,拿不到貨,所以才沒法走貨。
而且這一個月也沒聽他和緬甸的金牙聯系談合作的事。
難道薛天仇已經放棄和蕭千絕進行對抗了,選擇了知難而退?
當然這個想法剛升起,就被我從腦海抹去,按照薛天仇的性格,何況對方還想要他的命,薛天仇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可遲遲不動,又是什么原因?
雖然著急,也沒辦法,薛天仇心里怎么想的我無法得知,只能守株待兔,慢慢等待了。
周五那天,我去俱樂部練槍的時候,孟軍見到我非常開心,笑著說道:“你知道嗎,后面俱樂部要舉辦射擊比賽,我已經提前給你報了名。”
“射擊比賽?報名?”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有些發懵。
“是啊。”孟軍笑著說道,“我們這里,幾乎每年都會不定期的舉辦幾次射擊比賽,前三名有獎品,都是俱樂部提供的,第一名是價值五萬的手表,第二名是三萬的服裝定制,第三名是還沒上市的蘋果8,我覺得你的槍法已經非常好了,拿個獎應該不難。”
雖然孟軍說的比賽獎品很誘人,但是經歷了這么多事,我發現自己對金錢的概念已經不太重視了,按照我的觀點,錢夠花就行,像薛天仇,就算擁有億萬家財,還不滿足,每天都要冒著生命危險,實在劃不來。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對那不感興趣。”我淡然說道。
“我知道你有薛總照著,對這不在乎,但拿個獎對我來說也有面子啊,畢竟是我教出來的。”孟軍笑著說,“你要是不想要的話,等得了獎送給我。”
“去你的!”我忍不住笑了。
然而,就在我們聊天的功夫,迎面走來了一個人,又是焦飛。
他似乎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陰陽怪氣說道:“喲,小子,你這種脫靶高手也要參加射擊比賽,別到時候被人當做笑話看,我勸你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
這家伙,顯然還在為一個月前的事耿耿于懷,居然主動挑釁我。
聽到這話,孟軍皺了皺眉,有些尷尬的笑道:“焦總,路風參加比賽也只是玩玩,鍛煉一下而已。”
焦飛地位和家境擺在那,孟軍只能和顏相向。
不過我可不買焦飛的賬,一個月前說的話已經很氣人了,現在居然主動挑事。
“我參不參加關你屁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冷冷說道。
聽到我的話,焦飛驟然變色,面色鐵青:“臭小子,老子這么說也是為了你好,別特么給臉不要臉。你要參加也行啊,那我提前祝你不要拿倒數第一名。”
說完,焦飛陰冷的笑了起來,也不等我回話,就走開了。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然后對孟軍說:“射擊比賽哪一天,我參加。”
聽到我的話,孟軍大喜,剛才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現在居然答應了,趕忙說道:“后天,星期天上午9點。”
星期天早上,吃過早飯,我就跟薛天仇、汪平去射擊場。
薛天仇和汪平也是昨晚得知的消息,俱樂部打電話給他們的,問了我要參加過后,薛天仇很開心,說要為我打氣,順便見識見識我現在的槍法。
汪平卻一臉冷漠,在一旁說道:“一個月的時間,能有什么長進,咱們練了一年多,也就中等偏上的水平,我看還是不要抱多大指望。”
汪平顯然是在潑冷水,對于他的話,我直接過濾掉,冷笑一聲,沒答話。
到了俱樂部的時候,門口已經停滿了車。
進大廳,足有上百人,有說有笑,或坐或站,有的還到處發名片,估計是在結交朋友,拉關系。
看不出,平時來俱樂部玩的人沒幾個,今天居然一下子冒出這么多,顯然也是接到了射擊比賽的消息。
據孟軍介紹,這絕大多數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這次參賽的一共有23名選手,各個都是用槍的好手。
我問道:“焦飛有沒有參加?”
孟軍笑著介紹:“他從不缺席每一次射擊比賽,而且自從他參加以后,每次都是冠軍。”
正說著,焦飛出現了,穿著白色的運動裝,一臉的帥氣自信。
他的出場立馬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焦飛射擊冠軍的身份,在場大多數老會員都知道,也很清楚他的家境背景。
他們紛紛圍了上去,一個勁的夸贊拍馬屁,阿諛奉承。
雖然其中大多數都是老板,但這老板也有大小之分焦飛家族的企業在全省都很有名氣,所以才會引得這么多人想要結交。
焦飛對于眾人的奉承已經見怪不怪,微笑著點頭回應,很有紳士的模樣。
很快,主持人來了,沒想到是女教官。
她今天換了一身裝扮,黑色的蕾絲鏤空襯衫配一件白色的網球裙,兩條秀美的大長腿完全顯露無疑,尤其是胸部的飽滿挺拔,讓人驚嘆。
她今天還畫了裝扮,涂了紅唇,看上去少了幾分干練颯爽,多了幾分靚麗柔美。
雖然是簡單的裝束,想不到女教官打扮起來也挺漂亮,若不是她的個子極為引人注意,恐怕一時間我還真看不出這位漂亮的女主持人就是女教官。
女教官讓大家安靜一下,然后把二十三名參賽選手都召集起來,當看到我也在其列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忍不住問道:“你也參加?”
我笑著點頭。
女教官沒多說什么,只是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這次射擊比賽一共分兩個項目,就是我第一天來的時候訓練過的,室內手槍比賽和室外步槍比賽。
參賽規則和奧運會的射擊運動比賽很像,不過卻沒那么細致。
兩項比賽,每一項都是10槍的機會,每一槍的環數加起來,得分最高的就是冠軍,依次是亞軍和季軍。
當然,奧運會射擊比賽,精確到零點幾環,俱樂部的比賽環數相對簡單,有0.5環和1環,打在兩環之間,不管是多少,都算作0.5,打在線上算1環。
比賽馬上開始了。
首先是進行室內手槍比賽,沒想到我和焦飛在相鄰的位置。
我在10號位,他在11號位。
就在我們作賽前熱手的時候,那些教官就在下面討論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路風就訓練了一個月吧,怎么就參加比賽了?其他的選手可最少也是一兩年的老會員啊!”女教官對孟軍說道,表情有些驚訝。
孟軍笑笑:“看他的表現了,沒事,玩玩而已。”
“希望不要輸的太慘,不是最后一名就不錯了。”女教官擔心道。
孟軍笑著調侃道:“你怎么不關心男朋友,反倒是關心起別人來了?”
“他不用我擔心。”女教官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不由看向焦飛的方向,一臉的柔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