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還沒趕到林琳家所在的樓層,在樓下似乎聽到隱隱的談話聲。
汪平愣了一下,好像是林琳正在家門口和人交談。
他心中一動,難道有熟人來了,林琳為對方打開了門?
趁著這個機會,他也可以進去問個清楚!
汪平立即加快了腳步。
等到了樓上,汪平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他看到林琳家門開車,一個年輕秀氣的女孩手里拎著垃圾,似乎準備去扔垃圾,然而,并沒有看到剛才和她聊天的人,讓汪平有些錯愕。
昨天逼問袁浩天的時候,他在對方的錢包里看過林琳的照片,所以認識林琳。
不過此時看來,林琳似乎比照片上的還要清純秀美。
他沒再多想,因為正事要緊,立馬走上去,笑著說了一聲:“林琳,你好。”
林琳看到汪平,頓時皺起了秀眉,有些謹慎的問道:“你是?”
“半小時前我剛在你門口和你說過話,難道你忘了嗎?”汪平笑道。
林琳面色驟變,二話不說,趕緊返身要進屋,準備關上門。
汪平卻趕緊跟了上去,一手將門抵住,強行推開門,走了進去。
林琳花容失色,急忙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你可別胡來,我爸媽待會就回來了!”
“小丫頭,別緊張,我是警察,怎么會胡來呢?”汪平笑了起來,“我今天來是特意想跟你資訊一些你男朋友路風的情況。”
“問他干什么,他做什么于我無關,她早就是過去式了。”見汪平語氣和善,面帶笑容,林琳緊張的情緒稍微有所緩解,自顧自的找了沙發坐了下來。
汪平也不跟她客氣,坐到了對面。
“我想問問,你們當初是怎么認識的?后來因為什么分手?現在還有沒有什么聯系?”汪平不緊不慢的問道。
“你問這個干什么,我和他之間沒什么好說的。”林琳依舊堅持自己的回答。
“請配合一下警方的調查,我懷疑他跟一起販毒案有關。”汪平收斂笑容,嚴肅認真說道,“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請你到警局坐坐。”
林琳聞之色變,明顯是害怕了,只能攸攸說道:“那好吧,我告訴你。”
“我和他是在一次旅行中認識的,剛好去西湖游玩,那時他是金陵一個高中高一的學生,而我則是在江城這邊念書,在游玩的過程中,我不小心掉進了湖里,是他挺身而出,救了我,就這樣認識了”林琳緊張的告知汪平相關情況。
聽到林琳的一番敘述,汪平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英雄救美,然后相念和分手的故事。
然而,汪平并不關心這些,他在意的是路風的身份,可聽了半天,按林琳所說,一切都很正常,并不是他所想,路風是警察的臥底。
“你們談戀愛的時候是異地戀吧,二人多久見一次面?你有沒有見過他父母,知道他父母的身份嗎?”汪平不死心,繼續追問。
“對啊,就是因為異地戀,所以長期以往,二人產生了隔閡,才會分手,盡管為了我,他后來轉到西元讀書,但我已經談了男友,他還想死纏爛打想讓我回心轉意,但我沒給他機會。”
林琳平靜的說道:“戀愛的時候,是見過一次他媽媽,是個老師。他爸沒看到,據說在常年在國外出差。”
汪平又進行了一番問話。
林琳一一回答。
問的差不多了,汪平心里嘆了口氣,終于死心了,起身道:“謝謝你配合我的調查,如果還想了解什么情況,我會再來的,再見。”
汪平一無所獲,無奈離開。
就在他走后不久,從里屋走出一個人,正是余靜。
剛才,余靜還在門口跟林琳解釋,就聽到了樓下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即便一天一夜沒睡覺,余靜依舊保持高度的警惕,也才能聽到上樓的腳步聲。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汪平去而復返,為了保險起見,所以余靜躲進了林琳的閨房。
沒想到汪平真的去而復返,還好,她剛才已經跟林琳解釋的差不多了。
所以剛才汪平問話的時候,林琳才能對答如流,滿嘴瞎話。
從房間走出來的余靜笑了起來,對林琳夸贊道:“你有當演員的天賦。”
林琳臉色卻不是很好看,依舊不敢相信道:“路風是警方的臥底?”
“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你了,不過我說了這番話,你和你父母這段期間就不能回西元了,以防萬一破壞警方的計劃。”余靜認真說道。
汪平下了樓,回到自己車上,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長嘆一口氣,非常郁悶的拿出一包九五至尊,點了一根緩緩抽了起來。
他始終覺得路風有些不對勁,可為什么每次調查都查不到任何頭緒?
難道真的是自己因為對路風的偏見,所以太敏感了一些,誤會他了?
可上次走貨,明顯是有內奸通風報信才會讓警方及時趕到的。
路風不是臥底的話,那誰又是臥底?
汪平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選,所以更加郁悶了。
他連抽了幾根煙之后,等心情稍微緩和一些,才拿出手機,深吸一口氣,撥打了薛天仇的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薛天仇平靜的聲音:“阿汪,什么事?”
“薛總,我來江城調查了路風的前女友,但是一無所獲。”汪平有些沮喪,向薛天仇匯報了相關情況。
而就在汪平打電話的時候,余靜從林琳家告辭離開,下了樓。
她從樓道口出來,正準備上自己的車回家里探望一下,但刑警出身的她警覺性很高,馬上就看到了汪平的車停在樓下。
余靜面色微變,立馬返身躲進樓道里,心里納悶,汪平怎么到這時候還沒走,難道在懷疑林琳說話的真實性?
索性,幾分鐘后,她等到了汪平開車離開。
為了保險起見,余靜立馬給交警大隊打電話,讓警方實時監控汪平車子的動向。
薛天仇處理完珠寶店的事情,我帶著他回薛家。
車上,他接到一個電話,似乎汪平打來的。
我心中一動,肯定是汪平要跟他匯報情況,也不知道靜姐那邊情況怎么樣,有沒有跟林琳解釋清楚。
我更不知道汪平有沒有對我調查出什么。
但令我奇怪的是,這一次,我自己并不覺得緊張,反而心里特別坦然,也不知道是信任靜姐和魯局的緣故,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過了幾分鐘,薛天仇掛了電話,莫名的笑了起來。
我愣了一下,一邊開車,一邊好奇的問道:“薛總,您笑什么?”
“呵呵,沒什么,心里的煩心事沒了,整個人也輕松了許多。”看的出,薛天仇還是挺高興的。
我心里微微一怔,他的煩心事自然就是我。這么說的話,難道汪平已經匯報了情況,并沒調查出什么?
我心里隱隱有些開心,但卻莫名的出現一絲內疚,薛天仇是因為我不是臥底而開心,看來他挺看重我的,可惜我到現在一直在欺騙他。
這將近半年的時間,雖然經歷了很多事,也看到了薛天仇殘忍和陰險狡詐的一面,販毒殺人,無惡不作,但無可否認,他對我還是挺好的,就像一位慈祥的長輩。
在這陌生的世界,幾乎沒什么朋友的我在這販毒圈子里交到了所謂的朋友,心情尤為復雜,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趁著薛天仇心情好的時候,我趁機試探性問道:“薛叔叔,既然您已經知道前幾天刺殺是蕭千絕干的,咱們為什么不作出反擊,就算你咽的下這口氣,我還咽不下呢!”
聽到我的話,薛天仇笑容收斂,面色陰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說道:“蕭千絕這個老匹夫,我遲早要對付的,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我疑惑道。
“上次在浴所的時候跟你說過吧,我懷疑我們中間有內奸,不調查出來始終是個禍患。”薛天仇面色嚴肅道:“所謂攘外必先安內,這件事刻不容緩。”
說著,他認真的問我:“小路,你覺得錢沖、胡山、李廣幾個人之間,誰最有可能是內奸?”
聽到薛天仇的話,我終于可以確定,我已經被排除在懷疑的對象之外了,心里有些欣喜,但表面卻皺著眉頭,說不知道。
薛天仇嘆了口氣,沒再多問。
等我們回到薛家后,薛天仇把自己關進書房,又給汪平打了個電話,問汪平在哪。
汪平回答在趕回西元的路上。
薛天仇說道:“雖然小路的嫌疑排除了,但是我們中間肯定有內奸,不然事情不會那么巧合。你回來就好好調查一下錢沖等人,看看幾個人的情況。”
“薛總,他們都是是我的手下,他們絕對不可能是臥底,我還是覺得路風有些不對勁,這中間一定疏忽了什么。”汪平在電話那頭說道。
“疏忽什么?我給你時間調查,你帶給我的卻是一些沒用的信息,路風情況一切正常,這話難道不是你說的嗎?現在你又要反駁,是不是在包庇自己的手下?”薛天仇有些不快道。
“不敢。”汪平趕緊說道。
聽到汪平恭敬的語氣,薛天仇神色這才稍微緩和:“等你回來再說吧。”
下午四點,我給胡山打了個電話,讓他陪我晚上出去玩玩,我說我請客。
胡山沒想到我會給他打電話,愣了一下,笑道:“兄弟,這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居然還請我出去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請我幫忙啊?”
我苦笑道:“不是,就是心情不好,想找個人跟我喝喝酒,聊聊天。”
“為什么心情不好?”胡山納悶道。
“皇后夜總會,晚上7點我開車接你過去,到了再跟你說。”房間有監控,我時刻注意言行,不愿多說。
到了晚上七點,我開車到胡山家,把胡山接到之后,直奔皇后葉總會而去。
車上,胡山疑惑的問我:“兄弟,前兩天薛總一家遭遇行刺,還是你奮勇抵抗,才救了薛總一家人的性命,你現在可是薛總身邊的大紅人,應該高興才對啊,怎么會心情不好呢?”
“哎,別提了,還不是因為上次走貨的事?薛叔叔覺得那些條子及時趕到,實在太過巧合詭異,懷疑我們中間有內鬼,而我也就成了薛叔叔懷疑的對象,你說,我像是內奸嗎?”我嘆了口氣,說道。
“怎么可能?”胡山立馬否認,“你要是內奸,恐怕這世上沒有為薛總辦事的人了。”
“你可真會拍馬屁。”我苦笑。
“哪有,我說的是事實。”胡山笑道。
我們一路聊著,到了皇后夜總會,進了夜總會之后,就讓服務員給我們找包廂。
誰知道胡山卻目光灼灼的盯著吧臺的地方,神色古怪道:“兄弟,你看看,那是誰?”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笑了起來:“原來是李廣,想不到他也在,還真巧,我們去打招呼。”
沒想到胡山一把拉住我,皺著眉頭說道:“別去!你看看他身邊,和他搭著肩膀的是誰?”
我看了一眼,疑惑道:“誰?”
“那是上次我們被抓到警局調查的一個警察,我記得很清楚!李廣為什么會跟警察在一起,還勾肩搭背的模樣,有問題!”胡山神色凝重道,然后毫不猶豫的拿出手機,迅速拍了幾張照片。
看到胡山的行為,我嘴角勾起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