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山雖然身上有槍,但是面對這么多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勁的跟老鬼說好話。
看到兩個人打開我們車廂的門,進里面搜尋,胡山十分著急,說道:“鬼哥,我們真的只是做一些正經生意,賣的是成人用品。還請您高抬貴手,別找我倆的麻煩了,如果有得罪鬼哥的地方,我們一定向您賠禮道歉,請您吃飯。”
老鬼根本不理會胡山,他扯下圍巾,點了根煙自顧自抽了起來,嘴角帶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不一會,其中一個手下從車廂鉆了出來,手里還拿著成人杯子。
那杯子被他用刀割開一個口子,用力撕扯開,內部構造一覽無余。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里面藏著的白粉,老鬼頓時瞇起了眼,拿出一袋白粉,微微笑道:“這是什么?”
這一刻,我看見胡山的神色無比的難看。
“這是薛總讓我們做的,你們想干什么?”被識破之后,胡山也不準備裝懦弱了,有些惱怒道。
“干什么?你們違反蕭老定下的規矩走私單,還想問我干什么?”老鬼眼中閃爍著寒光,一揮手,招呼手下將我們帶上了車。
我和胡山掙扎反抗,怒喝道:“你們帶我們去哪?”
“嘿嘿,當然是去見蕭老。”老鬼舔了舔焦黃的牙齒,他就坐在我身邊,拿槍一直頂著我腦袋。
雖然對這一切我早有了心理防備,但被老鬼第二次用槍指著腦袋,我心里還是很不爽的。
何況,要不是因為他,表哥一條腿也不會瘸,都是拜他所賜,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老鬼派兩個人把我們的貨車開上,跟在小車子后面,趁著夜色,快速駛向市區。
在路上,他就給蕭千絕打了個電話,說道:“蕭老,搞定了,薛天仇那家伙果然在走私單,貨和人都被我抓住了。對,我這就給您帶過來,好的,明白了。”
掛了電話,老鬼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那笑臉因為丑陋的面容顯得極為可怖。
胡山跟我坐在一塊,額頭全是汗珠,不知是被嚇得還是別的原因。
他忍不住問道:“鬼哥,我要給薛總匯報一聲。”
“別急,待會你們就能見到了,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老鬼咧嘴笑道,不讓胡山打電話。
胡山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自然不能表現的太從容,緊緊握住手,低著頭,一副焦慮恐慌的模樣。
胡山沒再說話。
大概一小時后,車子開進市區,依舊是暢通無阻,連老鬼都在奇怪:“咦,原來這條路上每天晚上都有警察檢查,今晚怎么沒動靜?我說,你們還真有點能耐,是不是知道這條路的情況,所以才選擇今晚行動的。”
胡山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完全沒心情說話。
到了凌晨1點半左右,車子開進了蕭千絕家的地下車庫。
看到車庫,我心里感慨萬千。
不久前,這里剛發生一場血戰,表哥因此重傷,不得不退出臥底行動。
再次來到這里,我心里自然是非常排斥抵觸的,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
與此同時,我還看到其中停了一輛熟悉的車,白色卡宴,是薛天仇的車。
難道他和汪平已經過來了?
當然,很有可能是半路老鬼打了電話之后,蕭千絕通知他們過來的。
我心中冷笑,估計一場好戲要開場了,蕭千絕和薛天仇肯定要鬧的不可開交,到時候因此決裂或者大大動手都有可能。
車子停好之后,老鬼和同伴拖著我倆下車,用槍頂著后背進了客廳,穿過長廊,坐上電梯,下了地下會議室。
經過上次的槍戰事件,會議室早就修整過了,換了新的地磚和地毯,被子彈打中的門也換了,不過變化倒不怎么明顯。
等我們到會議室的時候,幾個大佬都已經就位了。
蕭千絕坐在上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看著對面的薛天仇。
汪平站在薛天仇身后,面色冷漠,而薛天仇則是滿臉的微笑,看他的樣子似乎并不知道我們被老鬼抓住的事。
我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按理說交易時間12點,薛天仇讓我交易完成給他打個電話,現在都凌晨1點半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打我電話,但是我卻因為被老鬼抓住,沒法匯報情況,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會針對這種情況做了調查,加上蕭千絕叫他過來開會,估計也能猜到發生了什么事。
然而現在卻有恃無恐的坐在那,當真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我們被帶到的第一時間,眾人就注意到了我們。
眾人全都露出驚訝的神色,當然,除了蕭千絕和薛天仇。
蕭千絕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色,說道:“好了,人總算到了,我現在就告訴你們這次開會的目的!”
薛天仇看到我和胡山的時候,沒有我想象的那么震驚,只是皺著眉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從這點可以看出,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怎么回事。
見到薛天仇和汪平,胡山趕緊激動的叫道:“薛總,平哥!”
薛天仇面色嚴肅起來,冷冷問道:“蕭老,不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抓我人做什么?”
“呵呵,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嗎?”蕭老摸了摸胡須,露出一絲得意之色,讓老鬼二人把槍收起來。
老鬼這才收起槍,我掙脫他抓住我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鬼愣了一下,隨即舔了一下焦黃的牙齒,眼中滿是不屑的笑意。
汪平讓我們過去,問我們怎么回事。
我和胡山還沒來得及說話,蕭千絕不由冷笑:“天仇,我本來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兄弟,而且上次準備干的一批貨,也是想分你150斤的,足足比鳴風、阿賢他們多50斤,你應該看得出我對你的重視。我承認,我們最近的確因為某些誤會鬧的不愉快,吵過幾次架,但我是由衷的希望天仇你能把我們當成一家人。”
“但是你做了什么,一次次的欺騙我們大家,今晚要不是被我抓個正著,你是不是還準備隱瞞下去!走私單,你行啊,當初我定了什么規矩,你難道都忘了嗎?這叫做背叛!虧我把你當兄弟,你做的太過分了!”
說到后面,蕭千絕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語氣顯得格外憤怒。
齊鳴風、蕭狂等人格外驚訝,齊鳴風皺眉道:“蕭老,薛總跟著我們做了那么多年,現在咱們早就成一個整體了,走私單應該不至于吧?”
“呵呵,不至于,現在是人贓俱獲,根本容不得他狡辯。”蕭千絕冷笑一聲說道。
這時候莊賢也開口說道:“你們可別被薛天仇這虛偽的人給騙了,我早就看清他的真面目。只是沒證據揭穿他,現在好了,有蕭老替我們做主,薛天仇,我看你今晚還怎么抵賴!”
看的出,莊賢和薛天仇之間的恩怨實在不小。
然而,薛天仇卻懶得理會他,平靜說道:“蕭老,你這么說的話就太過分了,齊總、古總他們都了解我的為人,我們是一個整體,這我很清楚。怎么可能做一些破壞大家感情的事,我可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
“天仇,你要是坦白承認,我還高看你一眼,現在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抵賴,你以為你能逃脫的了嗎?”蕭老神色變得格外嚴肅,厲聲道:“老鬼,去把證據拿上來。”
老鬼點了點頭,和同伴一起出去。
眾人都沒再說話,各自表情不一,靜靜等待著證據的到來。
我發現薛天仇不但剛才說話底氣十足,到了這個時候還氣定神閑,讓我既震驚又疑惑。
難道他手里有什么依仗,并不擔心和蕭千絕鬧翻,還是什么?
越看,越覺得薛天仇有些高深莫測。
不一會,老鬼和同伴就抬了一個箱子進來,正是我和胡山車上裝成人用品的箱子。
看到箱子,胡山臉色變得很難看,下意識的看了汪平和薛天仇一眼。
然而,二人臉上都沒什么表情,完全捉摸不透他們的心思。
老鬼拿到拆開箱子,取出一個成人杯,割開之后笑著拿到眾人面前,遞給蕭千絕,并說道:“蕭老,這些東西是從他們車上發現的。”
其實不用老鬼解釋,眾人已經看到割開的成人杯中隱隱有白粉包裝的跡象。
等杯子到了蕭千絕手里,他聲色俱厲,拿出里面的白粉冷冷說道:“薛天仇,這是什么,我看你還拿什么狡辯?”
“就白粉啊,怎么有問題嗎?”薛天仇聳了聳肩,淡然道,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承認就好!既然人贓俱獲,那就按規矩來吧,家法伺候,砍掉兩只手,從此以后,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你服不服?”蕭千絕擲地有聲的說道。
他說話的同時,老鬼早已準備好,從同伴手里接過一把短小的斧頭,冷笑一聲,走了上來。
汪平眉頭一皺,立馬拿出槍,對準老鬼。
老鬼不以為意,吹了聲口哨,從會議室外沖進來七八個漢子,各個手里拿槍,以最快的速度瞄準薛平和蕭千絕。
“頑固抵抗只會死的很慘。”老鬼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緩緩說道。
場上突如其來的變化是眾人沒想到的,我心里又是激動,又是緊張。
激動的是事情正在按照我和魯局的計劃循序漸進,而緊張的則是怕被這群人亂槍打死。
而就在這時候,薛天仇卻微笑著開口道:“阿汪,別激動,我們又沒做錯什么事,怕什么?蕭老,我不接受家法,因為我沒走私單,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檢查一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白粉。”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一愣,蕭千絕卻有些忍不住了:“看來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話雖然這么說,蕭千絕已經拆開包裝袋,將白粉倒在手心,緩緩舔了一下。
就是這一舔,讓他驟然變色,整個人完全呆住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怔怔看著薛天仇。
薛天仇似乎早有所預料,笑著說道:“蕭老,怎么樣,我說我沒走私單吧?”
“蕭老,你怎么了,這白粉有問題?”莊賢見勢不對,也趕忙起身拿過杯子中一袋白粉,嘗試了一下。
他嘗了一點,神色也變得很難看:“假假的!”
看到二人的表情,眾人紛紛納悶,反而是薛天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淡然說道:“是真的啊,這里面確實是和面用的白粉,家里包餃子常用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