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錢沖等人在服裝廠等了三天。
這三天對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時刻處于緊繃的狀態。
這可不是薛天仇小打小鬧的運毒,這次毒品達到半噸,用輕型貨車運也要運半車。
不過據我所知,這次是販毒集團全體行動,由各位大佬親自帶隊,所以肯定會分散開來運。
雖然目標被分散,要追蹤起來格外困難,但也是一個將這個販毒團伙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至于具體的交易時間和地點,以及行動計劃,薛天仇不肯告訴我,就連跟了他多年的親信汪平也沒說,只讓我們耐心等待三天就行了。
在第二天的時候我去參加了科目三考試,一切順利,預約了十天后的科目四考試,考完就可以拿駕照了。
終于,到了第三天晚上,汪平將我們聚集起來,令我納悶的居然讓我們在一家夜總會包廂玩,說是晚上12點行動。
這段時間,誰也不準出去,還準備沒收我們的手機。
我心中立即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問汪平:“薛叔叔呢?他讓我們待在這干什么?”
“他有事,不便出面。”汪平淡然解釋。
“那你也不能沒收我手機,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冷冷質問。
“不是不相信你,這是規矩,每個人都這樣。”汪平皺了皺眉,平靜的解釋:“你看看錢沖他們,照樣交出手機。”
汪平說話的同時,胡山已經拿了個大袋子,將錢沖等人拿出的手機都扔了進去,然后又給每人發了一部小靈通,說用這個。
隨后胡山走到我面前,笑著說道:“路兄弟,手機交出來吧。”
“等一下,我給薛叔叔打個電話,我要跟他問清楚!”我有些不滿的說道。誰會想到薛天仇突然來這一招,我還沒來得及跟靜姐聯系,他要是這么做,那豈不是根本沒聯系的機會了?
我心急如焚,拿出手機就給薛天仇打電話。
胡山在一旁平靜的看著,汪平則是冷笑:“你打電話沒用,薛總現在關機。”
果然如他所說,我打了只聽電話那頭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懊惱的掛斷電話,汪平撇了撇嘴,淡然道:“可以交出手機了吧。”
“憑什么聽你的,我要聽也是聽薛叔叔的。”我腦中急切思考,雖然這次行動,表哥也在其中,但不能見希望完全寄托在表哥身上,我得想辦法聯系靜姐。
“你什么意思?難道心里有鬼,不敢交出手機?”汪平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冷冷問道。
見汪平表情不對,錢沖趕緊站出來勸說道:“路兄弟,聽平哥的,我們已經有大買賣的時候也都是這樣的。”
聽錢沖的話,我也知道再不交出恐怕真的要被懷疑了,只得狠狠瞪了汪平一眼,才把手機交給胡山。
胡山發給我一部小靈通,說電話里都存了兄弟們的號碼,讓我行動的時候可以聯系。
就這樣,我們被關在包廂里喝酒聊天。
我心里卻一刻不得安寧,急的是到時候怎么樣和靜姐、魯局聯系。
既然汪平讓我們用小靈通,他到時候自然可以去查我的通話記錄,雖然我記得魯局和表哥的電話號碼,卻不敢用小靈通跟他們聯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到了晚上11點的樣子,我小靈通上突然收到一條信息,上面備注是汪平發來的。
信息上是一個地址,西元北郊清風嶺向南五公里的廢棄工廠。
我看了不禁一愣,隨即便聽到胡山跟我們解釋:“你們每人手機上會收到一個地址,當然安排的地址都不同,是你們這次要去接貨的地方,到了目的地,我們會進一步指示。”
每人手機收到一個不同的地址?
我醒悟過來,這肯定又是和前幾次一樣,是引人耳目的障眼法。
汪平對我們說道:“希望各位今晚好好干,小心點,千萬不要被警察發現。”
隨后我趁機問錢沖:“錢哥,你手機上是什么地方啊?”
錢沖喝了口酒,苦笑道:“路兄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平哥說了,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撇了撇嘴,看到汪平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只有他手里拿著手機,在玩著手機,我忍不住冷哼一聲,這家伙,還真是夠小心的。
我想了想,突然起身就往包廂外面走去。
哪知道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孔正東攔住了,他微笑著說道:“路兄弟,剛才平哥說了,這段時間一個人不能出去。”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滿道:“我要上洗手間!”
“真不好意思,等到12點,就行了。”孔正東說道。
“還有一個小時!我要大號,我可憋不住了!”我頓時惱火起來,一把將他推開,真準備開門,沒想到隨即就覺得一個冰冷的鐵器戳在我腦門上。
我嚇得面色陡變,不自主的松開門把手,轉過身,看到的正是汪平。
汪平冷聲道:“給我坐下!薛總交代過,這段時間一個人不準出包廂。”
“別別,先收起槍,我坐下還不行嗎?”就算我身手再好,可哪敢跟手槍對抗,只得緊張的說道。
“少羅嗦!”汪平推了我一把,我不得已,才重新坐回錢沖身邊。
汪平這才收起槍,也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冷哼:“等事后見了薛叔叔,我一定要好好說叨說叨,連上廁所都不讓,你分明公報私仇,想憋死我!”
汪平冷笑一聲,直接提給我一個垃圾桶,說道:“用這個就行了。”
“我是大號,讓我拉這里面?”我憤憤不平道。
“或者憋到任務完成回來上廁所。”汪平得意的笑了起來,看到我如此狼狽,估計他比誰心里都開心。
我無奈,懶得再理他,可這樣也沒法再出去聯系靜姐了。
看來也只能等到任務的時候,想辦法聯系了。
到了晚上12點,有兩個兄弟躺在沙發上都快睡著了,汪平便讓胡山把大家叫起來,拍拍手,說道:“干活了,干活了。”
我們跟隨汪平出去,在夜總會門口就看到夜色中居然起了茫茫大霧。
汪平笑了起來,似乎早知道今晚會有霧,然后帶大家去地下停車庫。
車庫里已經停了八輛貨車,在場眾人一人一輛。
汪平對大家說道:“大家按照我發給你們的信息地址取取貨,到時候電話聯系,做下一步安排。”
這次我是一人行動,貨車雖然沒開過,但前些日子在廠里的時候,錢沖等人也教過我,所以也已經習慣了。
我上了一輛貨車,正準備出發,卻見汪平走到一邊接了個電話。
電話掛斷的同時,汪平突然朝我們叫道:“任務取消,任務取消!”
“怎么回事?為什么任務取消?”眾人都很納悶,我忍不住打開車門問汪平。
明明已經要開始運貨了,怎么行動突然就取消了呢?
“我也不知道。”汪平皺著眉頭,臉色不是很好,“居薛總剛才打來的電話,是蕭老那邊親自命令取消的。”
我心中有些詫異,蕭千絕取消這次運貨,難道是因為得知了什么情報不成?
隨后便聽到汪平說道:“大伙先把車開到廠里,然后就可以回家了。路風,你跟我去薛總家一趟,薛總找我們。”
這一下變故讓誰都沒想到,眾人雖然疑惑,但只得聽從汪平的吩咐,開車回廠。
而我則是坐到了汪平的奔馳車上。
車子剛開出沒五分鐘,汪平又接到薛天仇的電話,我不知道薛總說的什么,只聽到汪平說了幾個好的,便掛了電話。
“現在不去薛總家了,去蕭千絕家。”汪平在路口處掉轉車頭,往蕭千絕家的方向開去。
我卻更加納悶了:“去蕭千絕家做什么?”
“老家伙叫大家開會,薛總現在已經趕去了。”汪平冷冷解釋。
我撇了撇嘴,沒再多說什么,心想,肯定是有什么大事發生了。
不然部署了這么久的計劃,正準備行動,居然就突然取消了。
由于今晚霧霾太大,車子開的不是很快,到蕭千絕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1點了。
還是上次開會的地下會議室,等我們到的時候,已經看到薛總和幾個大佬坐在位置上了,正在討論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還多了一個帥氣的青年男子,高鼻梁,臥蠶眉,眼睛很明亮,穿的是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正在和古霄說話。
“太子爺,老爺子怎么到現在還沒來,眼看肥肉都快到嘴了,卻告訴我不能吃,你這不是開玩笑嗎?”古霄神色充滿了不滿,問那青年男子。
聽古霄這么說,我大概明白了,估計這青年就是蕭千絕的兒子蕭狂。
上次會議他有事沒參加,這次倒是看到了。
“古兄,別急嘛,老爺子馬上就到,請大家耐心等等。”蕭狂神色平靜,透出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和他的名字有些不符,“至于突然取消行動的具體原因,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和汪平走到了薛天仇身后。
薛天仇看了我們一眼,低聲問道:“行動取消了嗎?”
汪平微微點頭。
薛天仇說了聲好,便沒再說話。
不一會,蕭千絕出現了,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長衫,看上去有點民國時期文人的穿衣風格。
他面色沉寂,看不出什么神色,快步走過來,坐到上首的位置。
令我有些疑惑的是,表哥今晚居然沒跟著他,他身后是老鬼和另一個同伴。
“蕭老,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會行動突然取消?”齊鳴風疑惑的問道。
蕭千絕沒急著回答齊鳴風的話,而是朝身后的老鬼低聲說了幾句。
老鬼點了點頭,然后跟同伴快步走了出去。
“之所以會有今天的結果,我也不想,但是我現在不得不告訴大家,就在今晚行動的時候,我查到我們內部,有一個內鬼!”蕭千絕深吸一口緩緩說道。
“內鬼?”
“誰?”
“怎么會有內鬼?”
聽到這話,眾人都十分吃驚,彼此對望,眼中充滿懷疑之色。
蕭千絕解釋道:“你們不用擔心,不是你們的人,而是我身邊的親信。”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一顫,陡然間有了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隨即便看到老鬼和另一個人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出現了。
當看到被他們拖在地上的男人,我面色陡變,差點忍不住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