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大爺的話,我徹底傻眼了,我還沒看一眼就說我偷看他替別人治療?還直接把我轟出去?
這老頭,脾氣還不是一般的古怪!
我下意識的看向熏姐姐,熏姐姐見狀不對,連忙笑著說道:“齊大爺,您別誤會,我弟弟沒有偷窺你治病的意思,因為我來之前跟他說了點您的事,他非常崇拜,所以迫切的想看到您的廬山真面目。”
熏姐姐說話水平很高,拍馬屁不顯山露水,輕輕點過,讓人心情舒暢,齊大爺神色果然緩和了一些,微微點頭道:“他是你弟弟?說說,你跟他說了什么?”
“我說您獨自一人住在這深山,幫山下山上的人行醫治病,從不收錢,而且是妙手仁心,藥到病除。還會調制祖傳的藥酒,效果好的不得了。我弟弟就是因為用過您的藥酒才會迫切想見到您的。”熏姐姐將齊大爺神色緩和,微笑著解釋。
我在一旁聽了不禁撇撇嘴,熏姐姐上山的時候的確跟我說了點齊大爺會治病的事,可也啥妙手仁心,藥到病除的說法啊,這估計是她用來拍馬屁的。
果不其然,聽了熏姐姐的話,齊大爺臉色終于平靜下來,淡然說道:“好了,薰丫頭,別拍馬屁了,看這小子一臉不耐煩的樣,肯定就沒有你說的對老頭子的那股崇拜。”
熏姐姐沒想到會被齊大爺一眼識穿,尷尬的笑笑,然后拉了拉我的袖子,低聲道:“弟弟,還不跟齊大爺道歉認錯!”
“我又沒做錯,干嘛道歉,我不道歉。”連日來的沮喪郁悶的心情本以為跟著熏姐姐到了山上可以舒緩一下,卻碰到了這么一個怪老頭,見面就要趕走人,我心情本來就煩悶,現在不發火已經很好了,居然還叫我跟這老頭道歉,我當然不肯干。
我的話讓熏姐姐面色一變,同時讓齊大爺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冷冷說道:“薰丫頭,看得出,你這弟弟脾氣還挺倔的,雖然是你弟弟,但老頭子也不想壞了規矩,你讓他出去吧。”
齊大爺的話讓熏姐姐顯得特別無奈,只能繼續勸說:“齊大爺,我弟弟他真不是故意的,我們這次來就是想拜訪一下您老人家,您看,我還給您專門帶了兩斤您最喜歡的紅星二鍋頭。”
說著熏姐姐就從我手里接過兩瓶酒,然后放到面前的木桌上。
齊大爺看到兩瓶酒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明顯看出他艱難的咽了一下唾沫,神色再次緩和下來,淡然道:“也罷,看在薰丫頭的份上,我就原諒這小子一次,你們先坐下吧。”
熏姐姐喜出望外,連忙拉我坐下,然而我卻掙脫了熏姐姐的手。
不知是因為這齊大爺剛開始就要趕我走,還是他一直保持這種高人一等的模樣,讓我心里很不舒服,原本我還對齊大爺挺好奇的,現在見了他看見酒就忘了原則的嘴臉,反倒一點不感興趣了,甚至有點厭惡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不用你來原諒,這破地方我還真不愿意待呢!”我冷笑一聲,轉身就往外面走,還不忘回頭對熏姐姐說道:“熏姐姐,我在外面等你。”
熏姐姐也沒想到我今天的脾氣這么躁,愣了一下,趕忙陪笑著跟齊大爺解釋,說:“我弟弟就是這個脾氣,小孩子不懂事,您千萬別見怪”
我懶得看齊大爺此時什么表情,快步走出屋子。
站在齊大爺家的院子前,院子是用木柵欄圍起來的,相對比較平坦,從這里看,山下整個城市的景象盡收眼底。
我的家鄉清風市就這么毫無保留的全部呈現在眼前,讓我突然有一種超脫物外的感覺。
正是在山下這座城市,發生了太多太多令我遺憾,讓我開心,令我熱血沸騰的事,歡樂和悲傷并存,遺憾和溫馨共度,現在回憶起來一切就仿佛一場夢。
我想到了表哥,想到了林琳,想到我山下那幫兄弟們,甚至想到了肖老師。
林琳的事依舊令我掛念擔心,而表哥更讓我內疚自責,但相比過去一段時間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能夠爬到山上感受一下自然的氣息,俯瞰上下的城市當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令人心曠神怡,也讓我糾結痛苦的心舒緩了不少。
我從口袋摸出一包中南海香煙,這煙是表哥的最愛,在他家養傷的時候,我們一起在后院訓練,他就經常給我抽這種煙,現在我最親的表哥,也是我最崇拜的人因我被關進監獄,判處20年有期徒刑,我在悲痛絕望之際,只得以這種方式讓我時刻記住他,并警醒自己。
以前一個星期抽個三四根已經了不得了,現在卻一天要抽兩根,用來舒緩心情。
不過這次我一根煙還沒抽完,就看到院外那條崎嶇陡峭的山坡小路走上來幾個人。
他們走的很快,不一會就上來了,到了院子前。
院子的木柵欄不高,可以清晰看到有六個人,各個人高馬大,有穿登山服,有穿羽絨服的,但無一例外,每個人都是一臉橫肉,頭發短的幾乎能看到青頭皮,有三個家伙手上或脖子上還隱隱能看到紋身的跡象。
他們上來之后大大咧咧的就進了院子,看到我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為首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壯漢朝我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問道:“喂,小孩我問你,你家長輩在不在家?”
聽中年漢子說這話,我明白了,這幫家伙看來是找齊大爺的,只因為我站在他家門前,所以把我當成了他家里的人,看這群人一個個眼神充滿戾氣,裝扮跟江湖老混混一樣,就知道不是善茬,最關鍵的是居然稱呼我為小孩,讓我心里有些生氣。
“不好意思,不在家,你們改天再來吧。”我走到他們面前,冷冷說道。
“不在家?姓齊的老頭去哪了?”絡腮胡漢子聽了我的話,不由皺著眉頭問道。
“下山給人看病去了。”我信口開河敷衍道。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我看出這幫人來者不善,雖然齊大爺剛才要趕我出來,神色也顯得高傲,不過在出來的時候,我氣就已經消了。
畢竟齊大爺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而且這么大了獨自一個人住在山上,孤苦無依,又給人看病治療,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幫他。
聽了我的話,絡腮胡漢子忍不住罵了起來:“艸他嗎的,算他今天運氣好!小孩,你就跟你爺爺說,勸他馬上搬走,這房子過兩天就要拆,再不走的話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惡言惡語警告了一番,這才招呼幾個同伴道:“哥幾個,咱們走!”
見絡腮胡漢子要走,我心里松了口氣,原來他們是過來讓齊大爺搬遷的,果然是來者不善。
打了這么多架,我眼力也上漲了不少。看這幾人的架勢,絕對不是一般的社會小混混可以比擬的,讓我想起了上次孔光榮派來對付我的四個家伙,在他們手里,我根本一招過不去,而且這次一共六人之多,能不起沖突自然最好。
本來六個人都已經轉身,突然一個同伴對絡腮胡漢子道:“強哥,我好像聽到屋里有說話的聲音。”
“是啊,我也聽到了,而且還是一男一女。”另一個同伴也開始附和。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不妙了。
果不其然,絡腮胡漢子立馬重新轉過來,惡狠狠的瞪著我:“艸你嗎,小子,你居然敢騙老子!”
話音未落,突然間一個巴掌就朝我臉上招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