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呈那雷打不動的冰棒子臉，此刻也緊緊皺著眉，臉色很是不好看。
江楚寧也沒想到這二者竟然能聯系到一起去。
昔日江楚寧便知道這被殺的神醫，與賀遂泓有關。
可是，這件事是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
就算自己親眼所見是西夏人殺了人，可自己是偷偷跑過去的，也沒法子做成人證。
江楚寧的眼神掃了掃白呈。
既然這件事情定是交給了正衛司查，那白呈應該知道此案子的結果是什么。
“昔日圍場殺人的案子，您知道結果是什么嗎？”江楚寧問白呈。
白呈聞言，想了想說道“這件事交給了右指揮去查，不是我負責的案子。不過我聽說這件案子，到現在也沒個思緒。”
沒有思緒，看來賀遂泓當真是一點馬腳也沒有露出來。
“其實您知道結果的吧？”江楚寧問道。
白呈淡淡道：“知道有什么用，又沒有證據，只是憑空猜測罷了。”
江楚寧咬了咬嘴唇，左右看了看，有些謹慎地說道：“那件事雖然沒有證據，可大人還是知曉一二的。您說，這件事有沒有可能和……”
江楚寧沒有出聲，啞著嗓子說出了賀遂泓的口型。
白呈顯然也這般想著，他點點頭，“我猜也是和他有關，畢竟這件事，太巧了。”
白呈話音剛落，一個從宮里來的侍衛一路持著宮中的令牌跑到了白呈身前，氣喘吁吁地急切道：“左指揮大人，陛下讓您趕緊去一趟宮里。”
白呈看著這侍衛，問道：“出什么事了嗎？”
那侍衛咽了一口唾沫，緩了緩氣，急急地說道：“辰妃娘娘歿了。”
“辰妃娘娘歿了？”白呈皺眉，“可是病故？”
“不知道。”那侍衛說道，“聽說適才還好好的，突然就發了急病，便歿了。”
江楚寧此刻也是混亂不已，她前幾日才進宮，還和嵐玉公主和辰妃說了那么一會子話。
彼時的辰妃一切俱安，一點也不像有病的樣子，怎么突然就急病歿了？
“我也要進宮。”江楚寧對白呈說道，“我同辰妃娘娘也算是認識，她出了事，我總感覺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你能進宮？”白呈問道。
江楚寧在腰間掏出了皇帝賜給自己可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陛下許我隨意入宮。”
“那你便去吧，你坐馬車。我比較急，騎馬先走了。”白呈淡淡地說完，便邁步離開。
江楚寧看著白呈離開，也轉頭對十一說道：“走。”
十一看著離去也轉身快步跟了上去。
江楚寧走出正衛司的大門，看見自己的車夫正靠在不遠處的大柳樹下乘涼，心下一急便趕緊沖著老周喊道：“老周，過來！”
老周聽見了江楚寧的叫喊聲，連忙往江楚寧這邊望去，看見了自家小姐急得不行的面容，趕緊小跑了過來。
他剛站定未發一語，江楚寧便麻利地跳上了馬車，吩咐著老周：“去宮里。”
“去宮里？”老周抓抓腦袋。
“嗯。”
老周聞言只能上了馬，輕輕喊了一聲“駕。”
馬車慢慢開動。
“再快點兒。”江楚寧有些等不及，她隱隱地感覺，這辰妃死得蹊蹺，保不準兒還隱含著什么事情。
老周點了點頭，馬車的速度又快了些。
正衛司雖然是設在皇宮之外，但是因為這個機構十分特殊，它為了能保證皇帝有事召見的時候能夠隨叫隨到，于是正衛司離皇宮的距離也是很近。
于是不一會兒，老周便把馬車停下，對江楚寧說道：“姑娘，到了。”
江楚寧趕緊掀開簾子，急急地跳了下去，帶著十一就奔向皇宮的大門口。
守門的侍衛還沒等攔著不讓進，江楚寧便把手里的腰牌拿給他們看。
那些守門的侍衛見了腰牌，趕忙微微向江楚寧行了個禮。
江楚寧沒有來得及理這些侍衛，便帶著十一趕緊向皇宮里面奔去。
她進了皇宮，卻并不知道辰妃娘娘住在哪個宮里。
江楚寧猶豫了一會兒，便領著十一走向鳴歡齋的方向。
這整個后宮，她所認識的人除了太后辰妃，便是嵐玉公主了。
江楚寧按照嵐玉之前告訴自己的路線走著，便找到了鳴歡齋的門口。
門口的小太監并不認識江楚寧，看見江楚寧停在門口，便不耐煩地說道：“哪里來的小宮女，別在這里擋路。”
十一見這個小太監如此無禮，便搶在江楚寧之前呵斥道：“什么小宮女，這是鎮國公府的嫡女，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鎮國公府嫡女的名號一抬出來，這個小太監剎那間就變了臉色。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那小太監喊道，“還請江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奴才一般計較。”
江楚寧這會子也沒工夫理會他，問道：“公主呢？我今日前來，是來找公主的。”
那小太監停下了手，回江楚寧的話說道：“江姑娘也能不知道，辰妃娘娘急病而歿，公主一向與娘娘交好，這會子已經趕去存惠殿了。”
江楚寧裝作并不知曉此事的樣子，“這樣，我并不認識路，你帶我走一段，我也去看看。”
小太監點點頭，忙弓著身子道：“姑娘請。”
江楚寧微微頷首，便跟著這太監往存惠殿走去。
一到存惠殿的門口，江楚寧果真感覺到這里面的氣氛有些凝重。
她轉身對那個小太監說道：“這里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那小太監朝著江楚寧行了個禮，便轉身離去。
江楚寧在門口躊躇了一番，便對存惠殿門口的侍衛說道：“你進去通報一聲，說我來看看辰妃娘娘。”
那小太監看剛才嵐玉公主宮里的太監對這人如此恭敬，也知道這人定然不能得罪，便問道：“不知姑娘是哪一家的？”
江楚寧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自報家門，于是說道：“鎮國公府，江楚寧。”
那太監的反應一如其他太監，先是震驚，然后諂媚笑著應道：“奴才這就去。”
江楚寧點點頭，便在原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