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呼吸著, 不準自己泄露情緒。
喬葉離開后就想回家,她還有工作,要寫稿子。
電話打到秋良崢那里,說了阿東的事。
“這一次該不會又是那個女人玩的把戲?”秋良爭語氣里有一抹淡淡的嘲弄。
之前高青也在白景衍和喬葉之間制造事端,本來這樣的矛盾對秋良崢來說多多益善。他也樂見其成。但對高青這個人,秋良崢還是不齒的。
喬葉也想到那次高青很不光彩有手段,她說,“應該不會了。白景衍對她已經有了提防和反感,若她再弄些烏龍出來,怎么向白景衍交待?”
“最好她別再使幺蛾子,若不然,我想那個男人不會容她!鼻锪紞槻徽J為白景衍會一次次的縱容高青胡做非為。
不過想高青也是聰明人,知道再這么下去,與白景衍的婚姻早晚完玩。所以現在的她應該是急欲做些什么來穩固她白太太的位子。那么救下那個病怏子,自然是最有效的辦法。
高青的心思,被秋良崢摸得透徹。
“對了,關于白景衍那段采訪,看了沒?”秋良崢突然問。
喬葉心里一窒,謊道,“什么采訪?”
“真沒看過?”他不信。
“你知道的,我又要照顧阿東,還要寫稿子,還要陪小乖,平時我捧著手機都是看小說,沒怎么刷屏的習慣。”喬葉不知道這樣的解釋能不能瞞得過他。
秋良崢說,“沒事搜出來看看,挺有意思!
“意思?”喬葉頭皮都有些麻了,那段視頻她怎么沒看?看了好幾遍。
秋良崢所謂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秋良崢低沉的嗓音徐徐響起,“那男人對著鏡頭,口口聲聲說他要死不活那段時間全靠那女人照顧才能醒!呵……真是搞笑了,他身邊的人怎么就沒人提醒,照顧他的人是你?瞧瞧,在他周圍的人看來,他與高青的結合才是最令人期待的,而你屁都不算一個!”
喬葉汗,“你說的‘有意思’,就是這個?”
“看那男人被蒙在鼓里的樣子,挺好笑!
原來這樣~
喬葉無語。
敢情秋良崢就是單純的覺得白景衍被身邊的人隱瞞著真相,就覺得是在看他笑話?
喬葉沒什么話還要和他說了,“就這樣吧,我回家了!
“等一下,接個電話。”他沒立即掛線,似乎是有話還沒說完。
透過電話,喬葉可以聽見他正接聽另一通,然后他的聲音傳出來,“什么?”
音色有些發緊,似乎是意外,也有緊張。
喬葉想,發生什么事?
然后又聽他說,“我馬上回來!
之后秋良崢才對喬葉說,“還在?”
“嗯!
剛要問怎么了?就聽秋良崢說,“現在立即回秋宅,馬上!”
“出什么事了?”喬葉也跟著緊張。
“還不是我爸和黃麗那點破事!爸跟媽吵得厲害,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
鬧得這么兇?喬葉趕緊說,“我馬上過去,應該半小時能到!
再也耽擱不得,喬葉放下電話,踩油門,車子如子彈沖出去。
來到秋宅,遠遠就聽見從廳內傳出王夢的聲音,“今天只要你敢走,那么今后這個家你就永遠別再回來!”
“笑話,我要不要回我的家,由你定?”秋天利扯開嗓子,目色銳利。
在喬葉的記憶里,還從沒聽秋天利的聲音這么沖。在她看來,秋天利雖然不算儒商,但還是有一定的修養的。鮮少發脾氣,更別提暴怒了。
生怕這兩人真鬧出什么,喬葉腳步加快,幾乎是跑著進去。
進了屋,就見傭人站在一側,很擔心的看著主人,但不知道如何勸。一籌莫展似的。
“秋叔叔?”喬葉穩住呼吸,靠近。
一見她來,傭人們都松了口氣。似乎是救星來了。
雙頰通紅的秋天利眉微挑,看越來越近的她,音色憤怒,“你又來做什么?這是我們的家務事,無須你插手!
他明顯是排斥自己,喬葉心尖泛堵。再看一側站姿如樹般挺拔的王夢,她臉上淌著淚,但神情上卻絲毫沒有退縮的弱態,看樣子她正拿身體里最后的驕傲與堅持,用強硬的方式與丈夫僵持著。
秋良崢人未回,如今只能靠自己來勸解了。
喬葉柔聲道,“秋叔叔,夫妻兩小吵小鬧很正常,牙齒和嘴唇那么近也有碰到一起的時候,一人少說一句,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要我說,這個問題要解決也不難,就照我說的辦!鼻锾炖麘B度堅決。
“休想!”王夢聲音尖銳,絕不答應。
喬葉根本不知道來之前這兩人說著什么,她不得不看向王夢。
這個時候王夢對喬葉也沒有什么可隱瞞和不滿的,她說,“這男人要我接受他那個小情人,這可能么?我是瘋了才會答應!”
喬葉一聽,這樣的事放一般女人身上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王夢?
秋天利狠狠瞪了王夢一眼,“那就沒得談!”
說完,他不作留戀,拂袖而去。
人走,王夢這才崩潰。
她無法留在客廳任人嘲笑,跑上樓將自己關進房間。
喬葉頭大,只好等秋良崢。
不一會兒,秋良崢來。
喬葉將大致情況說給他聽。
秋良崢眉一皺,“看來爸還是放不下她!”
“現在怎么辦?”喬葉問。
雖然不喜歡王夢,但這個家如果一直這樣烏煙瘴氣的,誰都不會好過吧。
“我上去看看再說!鼻锪紞樒鹕,來到父母房間。
輕叩兩聲,轉動門把,進去。
“媽~”秋良崢看著在窗前的背影,心里絞痛。
母親已經六十了,余生沒剩多長。今天的事若她自己不想開,那么只能是她自己給自己添堵。
聽見兒子的聲音,王夢身子微微一抽。
她回頭,看已經近在跟前的人,眼神是空洞無光的,藏著一個遲暮女性的擔憂和惶恐。
“你爸不要我,不要我們這個家了!痹S是接受了事實,王夢說這話時,情緒不再激動。
只是她聲音很低很低,像是低進了塵埃里。
“你們怎么突然鬧這么僵?”秋良崢認為他在家這些天,父母雖然彼此表面沒有交集,但也沒有弄得這么劍拔弩張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