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衍回家。
高青正郁郁寡歡吃著飯,看見突然回家的丈夫,高青驚,“景衍?”
她僵僵地端著碗筷,就那樣怔怔地看著走過來,拉開餐桌對面椅子坐下的男人。
白景衍垂眸,掃了眼桌上的菜。
只有一份白灼青蘭花,零星有幾粒桔色的蝦球點綴其中。
很簡單樸素得一道菜。
發現他的目光落在菜里,高青放下碗筷,慌忙說,“我不知道你要回來,沒有準備。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去做。”
高青站起,想把自己的手藝亮出來供他品嘗。
她想,如果抓住了白景衍的胃,能不能也抓住他的心?
“高青,坐下,我有話要說。”他喚住離開的女人。
高青步子頓在那里,臉上是害怕又緊張的神情。
“要說什么?”她沒有轉身,只看著廚房的方向。她擔心這個男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她不能承受的。
“先坐下。”白景衍又說了一遍。
高青深呼吸,咬了咬牙,轉身回來。
餐桌頭上一盞桔色的燈,明明那么暖,照在身上卻涼得令她顫栗。
“今天喬葉遇到一個意外。”白景衍說。
“意外?”高青眸子凝在他臉上。
“車庫內,有人企圖用硫酸傷害她。幸好喬葉夠幸運,躲過一劫。”白景衍說這話時,眼睛緊緊盯著她,目光犀利幽深,在細細觀察她臉上的每一記微表情。
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硫酸?天啦,她在外面到底招惹了誰?要用這么狠的方式傷害她?”高青一下子就想出這是白小雅命人所為。
她神情很正常,一點也不慌亂。
白景衍微微瞇了眼,有危險的光芒滲出,“我們已經報了警,警方答應會徹查此事。假如你有線索,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白景衍沒有當面質問是不是她干的。
這樣無疑是刺激高青,只會得不償失。不是明智之舉!
但高青是聰明人,從白景衍的目光以及他的神態和口吻中,她就知道他在懷疑自己了。
“你的意思,這是我做的?”她挑明了問。
“我希望不是。”白景衍給了一個很微妙的回答。
“白景衍,既然你懷疑我,那么我想我不把話說明白,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是,我高青是恨夏喬葉,因為她搶走了我丈夫,我做為一個女人對她心生不滿,為了保全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做出多么過分的事都有可能!但是我還告訴你,我高青不屑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懲罰一個欲破壞我婚姻的女人!就算我輸了,我顏面盡失,但我依舊有最后的驕傲, 那就是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光明正大把屬于我的丈夫搶回來。而不是躲在背后當個陰險小人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高青說著道貌岸然的話,把自己的人設弄得很高端。
反正這些事本來也就不是她干的,如今曝光表,她沒必要害怕,也沒必要誠惶誠恐,一切與她無關就對了!
只是高青還是有遺憾,嘆老天不公。
為什么就不讓白小雅得逞了?
氣啊!
高青抬頭挺胸,神情凜然,就好像可以接受他任何盤問,任何打量。
她沒做虧心事,不虛!
四目交織,氣氛劍拔弩張。
少頃,白景衍才薄唇輕啟,“如果不嫌麻煩,那就再炒兩道菜吧。”
他算是退讓一步。
高青在心底長長松了口氣。
這才發覺肩頭好酸,適才她身體繃得太緊,這會兒松懈下來才感覺僵硬感隨之而來。
她斂去慍色,但臉上沒有笑容就是了。
“等會兒,馬上就好。”她這么說著,垂下眸子就轉身走進廚房。
他是真的相信了自己?還是心有警戒?
她在演戲還是真被誤會?
此刻,各懷心事的兩人分別待在屋子里兩處,默聲沉思。
白小雅收到電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怎么這么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是說刺殺過總統么?這會兒就要你們去潑點硫酸就給我弄得失手,你們丟不丟人?”
平時白小雅這樣的白富美也混跡于夜店酒吧這類龍蛇混雜的地方。
認了個干哥哥,道上混的,說什么事都幫她擺得平!他放言他組織里的前輩曾經暗殺過總統。
白小雅當然知道總統一事是吹牛逼,但心想著這伙人無惡不做,對付女人小意思吧!
卻沒想到叫喬葉給跑了!
這等于打草驚蛇,再找機會就難了。
對方說,“別急,就讓那女人多逍遙兩天,哥保證,下一次一定給你個圓滿!”
“呸,還圓滿。你知道那女人的男人是誰么?秋良崢!現在她已經有所警覺,秋良崢不可能沒有行動,再要找機會下手,你是想叫大家一起蹲號子在里面斗地主是不是?”
一聽惹了秋良崢的人,那頭就結巴起來,“你……你說她男人是秋氏少東家,秋總?”
電話里的聲音結結巴巴,明顯就是被嚇到了。
廢物!
白小雅咒罵著。
“我的大妹子,你可真是哥的親妹,你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得,得,得,趁這事沒搞成,我也算撿回一條命。咱往后別聯系了,就這樣……”對方掛線。
“喂,喂?”白小雅吆喝了兩聲,電話里傳來嘟嘟聲。
“哼,酒囊飯袋!”
了解秋良崢與道上的人混得熟,所以白小雅才沒把喬葉的情況說得太細。只說她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貍精。她付錢,對方辦事,期待合作愉快。
瞧瞧,果然對方一聽“秋良崢”的名號,估計在那頭嚇得尿褲子里。
唉,接下來再要弄夏喬葉這個賤人,可就難了!
要不——
忽然,白小雅想到一個更歹毒的辦法。
干脆從她女兒身上下手好了!
只要她女兒有個三長兩短,那女人還不哭死啊?到時趁她情緒低落失去防備的時候,再搞她!
嘿嘿,這個連環炮好,又傷她的心又傷她的人!
只是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給那女人致命一刀。
藍山公館
次日大清早,就有人按門鈴。
傭人領著好幾名身材魁梧的男人進來。
“太太,早~”男人們整齊問候,聲如洪鐘。
小乖嚇到丟下碗筷,直往喬葉懷里撲,“媽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