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非剛坐回車上,謝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說~”短短一個字,如冰棱穿腸過肚。
謝希起了一記寒顫,她拿紙團往鼻孔內又塞了塞,再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一些,這才說,“溫非,我病了,好像還挺嚴重的,你能不能過來看看我?”
“我又不是醫生,看你有什么用!”溫非沒有立即點火,只坐在位子上,語氣生冷。
媽蛋,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老娘是需要你過來給老娘看病么?
謝希的心在滴血,由于前夜在溫非家前吹了一夜冷風,她患了重感冒。這會兒頭暈得難受,喉嚨也痛,說話聲音也甕甕的。
謝希打起精神,又說,“你過來送我去醫院唄,我一個人沒人照顧,路上出了事怎么辦?”
說完,對方沉默少頃,才說,“等著!
“嗯!”謝希心花怒放。
看吧,就說那個男人雖然面子上裝得很冷,不近人情,其實心里還是關心自己的!
這個男人啊,現在正是傲嬌期!
這么想著,謝希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再度躺回床上。
她把自己偽裝成很虛弱的模樣,心想這樣一來,溫非你還不心疼?
等啊等,十分鐘后,門鈴響。
這迅速,也太快了!
謝希確實也是發著高燒,雙腳染地就有些泛暈。她慢騰騰走到門口,將門拉開。
演技上線,直接往屋外的人身上栽。
“快……把她抬進車里去……”
咦,這聲音不對?
倒在來人懷里的謝希猛地睜眼,就看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吆喝旁人協助。
“你……啊……”還來不及說話,謝希就覺得身子一輕,接著整個人就被兩名男人抬上單架。
“什么情況?”謝希掙扎。
見昏倒的女人陡然轉醒,而且從聲音判斷,應該不在危險狀態。
男人回應,“我們接到電話,說這幢樓1102住戶突發禽流感,病勢兇險,危在旦夕,要我們迅速過來拉人去醫院救治。”
說到這里,男人再看謝希,不確定的問,“需要救治的人,是你么?”
謝希想哭,但哭不出來。
她直挺挺睡在單架上,擺了擺手,生無可戀的說,“走吧,拉我去救治!”
最好救救我這進了水的腦子,怎么就想著要跟那個臭男人一起過日子呢?
溫非,你個王八蛋,好,很好,非常好!從此刻起,老娘不屑與你復合了!
溫非回到公司,正是午休時間。
他交待黃姐立即通知高管開會,不出十分鐘,大家回來,坐在會議室里商量接下來要做的工作。
由于白景衍車禍入院的消息出來后,“鼎屹”股價短短幾天就跌了近30個點,溫非指示公關部立即發布白景衍康復的消息,并且第一時間公之于眾。
但是也有風險部的主管提醒,“溫總,最近幾天我們發現趁股價走低之時,有場外資金瘋狂吸納公司股票。經查實,該資金系外圍投資人,不過背景神秘,我們暫時還無法確定對方身份。”
究竟對方只是想賺取“鼎屹”股價之差,還是另有所圖,這需要公司領導人衡量。
溫非淡淡頷首,“清楚了,繼續盯著,再有消息馬上匯報。”
目前摸不清對方來歷,只能靜觀其變了。
接下來,溫非有條不紊安排下面的工作。
最近幾天,白景衍不在公司主持大局,就留溫非一個人坐鎮。況且昨天李曲華發病,溫非又在李曲華跟前忙了一天。桌上堆積了許多文件,溫非一刻也不耽擱,像旋轉的陀螺進入緊張忙碌的工作狀態。
下午幼兒園放學。
壯壯和小乖道別后,跟奶奶一起坐進車。
他看奶奶,聲音帶著哀求,“奶奶,我能不能和媽媽見見?”
溫母一口回絕,“說了多少次,你現在就跟爸爸生活,和你媽最好少往來。”
“可她是我媽媽呀,你們怎么可以不要我見他!奶奶,你也是有兒子的人,如果你不能和兒子見面,你的心就不疼嗎?你就不想念他么?”
壯壯一句話問得溫母啞口無言。
壯壯又說,“老師教我們要孝順父母,如果我連起碼的見媽媽的面都沒辦法,還怎么當個好孩子孝順她?而且你們如果不讓我見媽媽,那是不對的,那是剝奪了我和媽媽彼此都應該擁有的權利,你們這是犯法!”
“還犯法呢?你小小年紀,這些從哪里學來?”溫母好笑。
“現在提倡全民普法,該懂的東西,我都懂!”壯壯自豪的說著。
溫母是知道壯壯脾氣的,真把小家伙惹毛了,那可是誰也hold不住。
“好吧,我給你爸先打個電話,他若同意,我就送你過去!睖啬竿俗尅
壯壯攤開小手,要溫母交出電話,“我和爸爸說!
“真是個小機靈鬼!”溫母笑笑,電話撥通,手機放壯壯手上。
溫非接到電話,聽見壯壯的聲音從那頭傳來,“爸爸,我想去見媽媽!”
以為爸爸會拒絕,壯壯已經做足了說服爸爸的準備,沒料到爸爸卻說,“可以!”
咦,天下紅雨了?
壯壯正奇怪的時候,就聽爸爸說,“你媽在三醫院,這會兒正病著,身邊估計沒人,反正也分開了,她餓不餓肚皮不是我應該考慮的事!
溫非故意這么說。
壯壯一聽,“媽媽病了?嚴重么?”
“死不了!”醫院的人說,只是重感冒而已。
“那我現在過去!”壯壯和爸爸結束通話,要司機立即拉他們去醫院。
路過一家蛋糕店,壯壯要奶奶領著他去給謝希買些吃的。
媽媽病了,身旁沒人照顧,更可能正餓著肚子!
天啦,媽媽,離開壯壯的日子,你看你都活成什么樣了?!
壯壯擔心媽媽,拎著蛋糕就牽著奶奶飛快跑回車上。
來到醫院,問了護士臺,這才找到謝希的病房。
這是雙人間,一旁還有個年紀約30上下的男人正斜坐在床頭打點滴。
他劇烈的咳嗽著,咳得臉頰通紅,上氣不接下氣。即便這樣了,他腿上依舊擺著筆記本,正帶病工作。
“你都成這樣了,不能休息一下?”同是天涯淪落人,身旁都無人照料,謝希看他就覺得特別親。
男人緩了緩氣息,才看謝希,說,“項目要趕進度,不弄不行。”
“你做什么的?”謝希聊起來。
“搞工程!蹦凶右菜阌押,與謝希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男人長有一張方方正正的臉,深眉大眼,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