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謝希一聽溫非也將矛頭對準(zhǔn)喬葉,拳頭重重砸他手臂上。
“如果你來也是責(zé)備葉子,那你可以回了!”謝希才不相信喬葉會那么卑劣。況且如果白盛倫的出走真因為他不希望連累大家,那也是他自己單方面這么想,與葉子無關(guān)。
溫非沒顧謝希,他如玉的面龐嚴肅冷硬,穿過鏡片的目光帶著一股子審視落在喬葉臉上。
喬葉勾起嘴角悲涼一笑,無助的搖頭,“現(xiàn)在所有人都拿我當(dāng)壞人,是不是你們所有人都想殺了我泄憤?”
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說不難過,那也不可能。
“溫非,你給老娘聽好!葉子今天過去,她只是說服白盛倫接受手術(shù),沒有其它意思。白盛倫要走,那也是他的事,與葉子何干?要怪就怪院方看管不力,護工照顧不周,怎么能賴在葉子頭上?你們是欺負葉子后家無人,還是仗著她對白景衍的愛就拿她當(dāng)軟柿子捏,什么臟水都往她頭上潑?”
謝希越說越氣,“老娘還把話擱在這兒,白盛倫若沒事倒也罷。但如果他有個什么意外你們拿葉子當(dāng)靶子射,我謝希可不是好惹的!老娘就借助身為媒體人的優(yōu)勢,把他們家那些破事統(tǒng)統(tǒng)抖出來,讓全國觀眾評評理,到底誰錯?!”
溫非臉色泛紅慍怒的紅潮。
喬葉感謝謝希的挺身而出,不過白盛倫出走這件事,確確實實與她有關(guān)。
如果她不自作主張去病房說那翻話,是不是他就不會離開了?可這世上的事沒有如果,唯今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人找到。
“溫非,白大哥那里,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喬葉希望能有一點點有用的線索。
溫非臉色凝重,“醫(yī)院監(jiān)控顯示他于下午四點離開。但醫(yī)院外面的天眼處于損毀狀態(tài),無法確定白大哥去了哪里。”
“瞧吧,你們就得分清責(zé)任人,首先是院方,再來是城市監(jiān)控探頭的行政方,冤有頭債有主,關(guān)葉子屁事啊!”謝希一個勁為喬葉脫責(zé)。
喬葉與溫非同時沉默。
謝希說得容易,但喬葉這心頭的內(nèi)疚,怎么可能輕易被抹去?
想起病房內(nèi)白景衍那憎恨的眼神和狠決的神情,喬葉的心痛到受不了。
如果往后的人生得到的都是白景衍的恨,她該怎么辦?
那樣的景象喬葉不敢想,痛不欲生。
入夜,下面的人傳來消息。
“老板,附近小店有人見大哥坐進出租車,我們聯(lián)系到出租車行,找出當(dāng)時的司機。就是這位——”來人退開,亮出身后的出租司機。
白景衍目光灼灼,“我哥去了哪里?”
李曲華和白小雅也靠近,大家的眼睛眨也不眨看向司機,就仿佛他是唯一的希望。
司機努力回想當(dāng)時的情景,“那名乘客很瘦,看樣子不到四十,左鬢有顆米粒大的黑痣。”
“對,那就是大哥……”白小雅興奮,終于可以知道大哥的下落了。
大伙的心也稍稍松了一些,至少知道大哥去了哪里,才好找人。
可司機接下來的話,又令大家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那名乘客要我載他到海邊。當(dāng)時我看他穿著病號服,身體看上去很差,尋思他會不會想不開?所以我試著和他套近乎聽聽他如何打算?但那名乘客不論我說什么,只淡淡笑著,悶聲不哼。下車后,我本想留在那里看看情況,但剛好有對情侶要搭車,我只好回市里。”
一聽哥哥的目的地是海邊,白小雅就怕到不行,她尖銳的聲音帶著哭腔,責(zé)怨司機,“你怎么不跟上去看看?你都說了,怕他想不開,就算你要拉客,你也該打個電話報警啊。”
司機不敢吭聲,來之前老板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得罪眼前一群人。
白景衍神色肅穆,安排,“小雅,你跟媽先回去。我過去看看。”
“我也要一起!”白小雅怎能放心大哥?她說什么也要跟過去看情況。
高青適時出聲,“小雅,相信景衍,他知道怎么做。阿姨這里經(jīng)不起折騰,咱們陪她在家耐心等候消息。”
李曲華只哭,一點辦法也沒有。
白小雅看高青,頓了幾秒,才哭唧唧說,“好吧。”
白景衍跟司機離開。
高青與白小雅一左一右攙扶著李曲華坐進車內(nèi)。
她目光看向窗外以璀璨霓虹,思緒飄回午后。
“景衍說,手術(shù)定在兩天后。”
白盛倫吃驚,“我怎么沒接到通知?”
“這本就是景衍一個人的手術(shù),他說等把腎取出來,就算你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白景衍不愿意告訴白盛倫這件事,但高青說出來,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剛才喬葉來,又正好給她嫁禍的機會。 猶如神助!
“糊涂!”白盛倫為弟弟的犧牲感動,但也生氣。
剛才,喬葉也說,愿意和白景衍一起承擔(dān)術(shù)后的風(fēng)險。聽到這里,白盛倫更是覺得對不起大家。
高青清眸凝起暗光,又道,“盛倫,腎移植后,你與景衍都要密切留意,生活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自理。另外你們都必須長期服用藥物,這是一個漫長面辛苦的過程,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你們就要堅持住。”
白盛倫看著她白潔漂亮的面龐,想說什么,又不好說出來。
高青聲音輕柔,如水流動,“阿姨那里一直想叫景衍替白家留個后,但做完這臺手術(shù),兩性方面一定會受到影響。但我想只要你的命保住了,對阿姨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其它也可以不計較。”
孩子?是啊,母親一直希望他和景衍能為白家添丁。可手術(shù)后,這根本就是奢望。
見白盛倫沉默,神情憂郁,高青緩慢而又清晰的說,“想起第一次見阿姨,治療過程中她就一直念叨要個孫子。這一晃眼,四年時間就過去了。”
高青的話令白盛倫心潮起伏,他的呼吸已經(jīng)開始急促。他覺得愧對母親,愧對死去的父親,愧對所有對他抱以期盼的人。
若自己真接受影衍的腎,白家的香火算是徹底斷送在自己這里。
見白盛倫目光空洞看著墻上一角,面色沉痛,高青咬了咬唇,心一橫,狀似遺憾的說,“其實不瞞你說,我挺喜歡景衍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