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回頭時,厲湫的肩膀上中了一槍,鮮血順著他的花襯衫而下。
而厲湫身后的一名男人高舉自己手中的鋼棍準備隨時朝他后腦勺上來一棍子,讓他翹辮子。
女人瞳孔微睜,滿心滿眼的想的都是厲湫不能就這樣死掉。
他的罪孽還沒被挖出來,他的罪應該有法律在批判,而不是這些人。
剎那間,她幾乎是同一時間抬起自己手里的那支槍對準厲湫身后那人。
子彈飛出……
擦過厲湫的耳畔,穩穩的射進那人的手腕之中。
只要在一瞬的偏差,這枚子彈或許就會打進厲湫的腦袋。
男人抬起頭來看向蘇桐。
那雙漆黑的雙眸之中透漏著太多情緒。
蘇桐開了一槍后,慘白著臉將手里的槍丟開來。
避之不及仿佛是拿了一塊燙手山芋在手上一般。
額間的溫熱順著臉龐留下,滴落在她鵝黃的連衣裙上,蘇桐來不及多想,厲湫再一次重新掌握主動權,將那些人一一放到。
“啊!”
女人的驚叫聲驟然在耳邊響起,厲湫一把握住對面落下的鋼棍,抬頭看去。
蘇桐被剛剛準備偷襲她的那人用手里的鋼棍控制住了脖頸。
女人掙扎著面紅耳赤,可奈何身后那人人高馬大,蘇桐的雙腳幾乎在一度離開地面。
厲湫臉色陰沉的甩開手里的鐵棍。
“放開她。”
“我要說不放呢?”
那男人邪邪一笑,絲毫不把厲湫放在眼里。
蘇桐不住的踢著雙腿,她只覺得自己好像馬上就要憋死過去了。
連一句正常的話都說不出來。
耳邊的聲音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厲湫說了些什么。
“不放?”厲湫眼底一暗,看著這群人的眼中仿佛帶上了濃濃的殺氣。
——
狄嶸在路上經過碰到厲湫和蘇桐的時候,女人已經昏迷但是依然被厲湫摟在懷里,男人的一邊肩膀也受了傷。
那倒了一地的人已經沒有氣息了。
狄嶸匆忙停下車子,來到他們身邊:“怎么回事?”
厲湫看他一眼,松了一口氣。
“帶她去醫院。”
狄嶸看著昏迷不醒的蘇桐,她的脖子上還有一道明顯的紅痕,可想而知這是發生了什么。
他也不廢話,抱起蘇桐直接上了他的車。
準備直接開車走時,狄嶸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裴沉童的身份。
回過頭看向厲湫:“湫爺,一塊去醫院吧。”
然而男人卻擺擺手:“你先帶她過去,我先把這邊處理了。”
狄嶸點頭,便不再啰嗦帶上蘇桐直奔醫院。
而他留下的人便跟著厲湫把現場的這些人給解決了,制造成一伙人發生爭吵自相殘殺的事故。
厲湫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后,這才從口袋里掏出電話撥了個電話出去。
裴沉頤來的時候他的車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
厲湫捂著肩膀上車去,車上那人從醫藥箱里拿出清理工具,就著簡陋的車廂內,幫他把肩膀上的子彈取出來。
“多少年沒瞧見你這身上還會受傷了,還真是難得啊,說說吧,怎么傷的。”
對方替他取出子彈做了簡單的傷處清理,覆上紗布。
全程厲湫沒有吭一聲的。
他這手臂原本是不會傷的,而是當時情況下,他眼瞧著對方舉槍對準了蘇桐。
女人無暇顧及,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不然這一子彈飛進那姑娘的身體里,恐怕就不是現在像他這樣這么輕松的躺在這兒了。
等對方幫自己弄好傷口后,厲湫這才重新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林老五的事情處理好了?”
“怎么沒處理好,您湫爺親自開口的事情我能不辦好嘛。”
對方輕笑一聲,垂頭將手邊的醫藥箱收拾妥當。
“那再替我辦一辦吧,別輕饒了他。”
“喲,這是觸了您湫爺的逆鱗啊,不知道是哪個寶貝值得您這樣啊。”
趙從陽將收拾好的醫藥箱放到一旁去,一邊還嬉笑著問道。
厲湫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完全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下回有時間到陳老板那邊吃個飯。”
“得嘞,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兒給我打電話哈。”
“嗯。”
……
——
狄嶸將蘇桐送到醫院,醫生給她簡單做了個檢查,確定沒什么大礙,身上的傷口只是皮外傷并沒傷到骨肉之類的,狄嶸這才放心下來。
口袋里的通訊儀滴滴的響起來,他掏出看了一眼,知道這是自己人在這周圍通知他呢。
所以狄嶸安排好蘇桐的事宜后,離開病房進了一旁的廁所,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收好,離開。
葉柯在醫院的天臺上等他。
等狄嶸一出現,他就急急忙忙的迎上前去,同時將手機里的畫面遞到他面前。
照片拍的有些模糊,一連好幾張,對方都是刻意壓低了帽檐離開的。
但是依舊抵擋不住他們人員的拍照角度刁鉆,還是有幾張清清楚楚的把那人的模樣拍下來了。
“這是剛剛兄弟們跟著厲湫時拍下的畫面,照片這人叫趙從陽。”
“誰是趙從陽?”
狄嶸并不認識這個人,可是光看這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樣子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曾經十團里出去的那個人,之前還和海子打了一架,害的海子被罰出兵營的那個人。”
這么一說狄嶸就想起來了。
他手邊一個兄弟陳海之前在部隊里時和人起了沖突打起來,后面上級就把兩邊人一塊給開了。
狄嶸從部隊里出來后,便把陳海叫到自己身邊工作。
“趙從陽,他后來出來做什么了?”
“剛剛我讓人調了趙從陽的消息,他出兵營后自考進了警局,林老五進警局也是他的手筆。”
“官匪勾結?”
男人嗤之以鼻,將手機還到葉柯手里。
“警局出了這么一號人物,不可能一直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除非上面有人頂著。”
“嶸哥,你的意思是,上頭有人和厲湫勾結?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我們要不要上報?”
“無憑無據,你覺得那般老頭子憑什么信你?”
狄嶸已經在腦海里規劃好了,這個趙從陽肯定得查。
“行吧,我知道了,這是新的藥水,面具放在老地方了哈。”
“行。”
葉柯帶著任務急匆匆離開。
狄嶸反身走到天臺邊緣,把玩著手里的透明小藥瓶,一時間心底翻涌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