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煙看了周圍幾眼,裝出害怕的樣子,最后還是跟著蘇桐一塊上樓去。
還站在一樓大廳里的裴沉童忽然歪著腦袋,目光落在上樓去的那兩人身上,神色漸深。
蘇桐將他們安排進了客房里。
這邊別墅很大,厲湫偶爾會來,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在住。
別墅里有個照顧的大嫂,但她都是早上過來做做衛生,幫她做個午飯然后就走了。
晚餐基本都是她一個人解決的。
所以相對與在別處,她這兒算是比較安全的一個地方了。
沈南煙坐在房間的大床上,懷里抱著小孩一刻也不敢松懈神經。
平安估計是嚇壞了,這會兒睡著了兩只小手都還緊緊的握成拳頭扒著她的衣服。
蘇桐憐惜的看著小孩:“你現在這兒休息會兒,我讓大嫂送點食物和水上來,這里就我一個人住比較安全,我會幫你想辦法聯系驍哥的。”
沈南煙忽然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桐桐,秦驍他失憶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不是說好按計劃行事,你們怎么突然就改變了?言祁呢?他在哪兒?”
蘇桐看了一眼門口,朝她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并且伸手比劃了一下。
“我遲點上來和你說,這會兒,不方便。”
女人楞了一下,當即松開手,她怎么就忘記了樓下還站著那么多危險人物。
自己這會兒已經身處囫圇,要是再把蘇桐也牽扯進來,那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
蘇桐將她安置好后,出了房間,回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在家穿的休閑服,拖拖然下樓。
裴沉童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好不容易瞧見蘇桐終于下樓了,這臉上終于才露出一絲笑容。
“姐,你怎么這么慢吶,我都要沖上去瞧瞧是不是拿那女人怎么你了。”
蘇桐一邊踩著樓梯下樓,一邊聽見他的話,很沒形象的笑了出來。
“想什么呢,你姐我是那么弱不禁風的人嗎?人呢?”
“在外面等著呢,湫爺剛剛來電話了,說是馬上就到。”
“他還過來做什么,怕我弄死他的新寵不成。”
蘇桐挑起自己肩頭的一戳頭發,纏繞在手中把玩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充滿了不屑。
裴沉童在這種事情上面,自然不會選擇多說什么的。
畢竟不論是站在蘇桐這邊還是站在厲湫那邊,都會得罪人,所以他倒不如什么都不說。
“楊韻蕊呢,把她帶進來。”
說完話,她轉頭就讓屋子里的大嫂準備了些食物和水送上樓去,然后就待在樓上先別下來。
別墅外,楊韻蕊被人在身后推搡著進了屋子里。
富麗堂皇的大別墅內,周圍的一點一滴都有著蘇桐自己的生活痕跡。
這地方自從厲湫給了她之后,蘇桐就自己拾到起來,這里頭的一花一物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弄得。
楊韻蕊走進這樣的大別墅里,第一感覺就是羨慕。
想當初楊國強還好好的時候,她也是住在這樣大別墅里面的。
所有的吃穿用度,也全都是最好的,曾幾何時她受過這樣的屈辱啊。
“怎么,很喜歡這兒啊?”
蘇桐瞧出她眼中的羨意,冷不丁的輕嘲出聲。
楊韻蕊臉色難看,立刻將自己臉上的表情收斂起來。
高傲的揚起脖頸,一副不屑于她辯解的模樣。
可她越是露出這樣的表情反而越是讓蘇桐有梗可以扯。
“說說吧,昨兒個是怎么被厲湫上了,才讓他給你人胡亂來的?”
“蘇桐!你嘴巴放干凈點。小心,小心湫爺撕爛你的嘴。”
楊韻蕊氣急敗壞,可是周圍都是蘇桐的人。
再加上裴沉童坐在蘇桐旁邊,那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單是看著就叫他害怕。
女人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完全不似在外頭時那派嬌媚嫵人的感覺。
反而因為聽見她的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撕爛我的嘴?我還真沒瞧試過厲湫會因為哪個女人而對我動手的。”
蘇桐那一副沉著冷靜的態度與楊韻蕊的驚惶無措比起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的。
“你得意什么?你不也就是靠賣身睡上來的,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湫爺就是看上我了,你能怎么著,你要是動我,看湫爺到時候不弄死你。
況且我不過就是像湫爺借了點人,綁架沈南煙,這也是為了威脅秦驍啊,你自己辦不到的事情,憑什么我做了你還不樂意了。”
楊韻蕊一臉雄赳赳氣昂昂的趨勢,雙手叉腰,得意的不得了。
好像自己真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可偏她這幅嘴臉,在蘇桐眼里,可笑的不得了。
“蘇桐你就是個妒婦!瞧不得湫爺的好,我為湫爺做點事兒你就各種不爽找我的茬!
湫爺眼光怎么這么差啊,怎么就看上你這樣的狠女人了,自己沒本事兒還不讓別人做點事兒了。”
“楊韻蕊,你回頭瞧瞧,再把你剛剛說的話統統說一遍。”
蘇桐臉上始終掛上淡淡的微笑,與歇斯底里的楊韻蕊形成了鮮明對比。
楊韻蕊聽見她的話,愣了一愣,忽然有種背脊一涼的感覺。
她當即回過頭,便瞧見厲湫一臉森冷的站在自己身后。
她幾乎是本能的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上,說出口的話都不那么利索了。
“湫……湫……湫爺。”
厲湫屈膝蹲下與她平視著,勾唇冷笑。
同時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的目光對視。
“你有什么資格和她相提并論?我眼光在差,也看不上你這種貨色。”
男人邪笑一下,將她的臉蛋從手中甩開,一臉嫌棄的不行。
“和你上床不過是生理需求,還真把自己當那么回事了怎么行。”
厲湫從口袋里抽出一手帕就著手上剛剛捏過楊蕊韻的那兩根手指擦了擦,隨意丟開。
裴沉童從位置上站起來,不咸不淡的招呼了一聲:“湫爺。”
厲湫也沒看他,而是將目光落在一旁的蘇桐身上,解開身上外套的紐扣大步朝女人面前走去。
“桐桐。”
蘇桐一臉毫不掩飾的嫌棄將貼上來的男人推開來,放下腿,聲音冷淡。
“別碰我!臟。”
蘇桐面對厲湫,完全不似旁人那般有什么害怕或本能的臣服于他的情緒在,甚至她可以肆無忌憚的面對這男人。
就好比此時此刻,楊韻蕊雖也上過厲湫的床,可她對厲湫還是終究只不過是個用發泄的工具。
男人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過。
可蘇桐不一樣。
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蘇桐曾為了厲湫身中數槍,差點活不了。
后來厲湫就把蘇桐當成了心尖兒上的人,曾經有人向厲湫提出要蘇桐。
男人目中含笑,可下一秒,冰冷堅硬的槍口就已經對準了那人的額頭。
自此以后,道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厲湫身邊有個惹不起的寶貝疙瘩。
也正是因為厲湫的默認,所以蘇桐在他面前才一直都是肆無忌憚。
男人聽見她的話,不僅沒生氣,甚至還伸手將她從沙發上拉起,另外一只手摟在她的腰上,直接將她帶進了懷里,不顧眾人的在場,垂首在她的唇上懲罰似的重吻了下。
“不乖。”
這寵溺的語氣,與先前面對楊韻蕊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就連癱軟在地上的女人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面對她的時候,即便是在床事上,厲湫從來都是以自己達到舒爽為目的就好了的,從來不會考慮她的死活。
更不用說用這樣寵溺親昵的語氣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楊韻蕊忽然打從心底里覺得一陣惡寒。
自己用身體才從他那邊換取了自己想要的丁點好處,可蘇桐呢,什么事兒也沒做過,就偏偏得了厲湫的所有。
她心里極度的發狂。
憑什么,像蘇桐、沈南煙這種令人作惡的女人,都能得到這些男人的另眼相待。
她們是哪里好了。
不過一個個都是靠睡上來的女人,一個比一個下作惡心。
楊韻蕊心理上出現了偏差。
她置于地板上的雙手緊緊握起,那雙眼睛死死瞪著蘇桐和厲湫的方向。
殊不知,她此時此刻的模樣,一點兒不落的全都被裴沉童看在眼里。
蘇桐嫌棄的不行,將身上的男人推開來,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上不滿了怒氣。
“昨兒個才抱著別的小美人,今兒有用你這張親過別人的嘴親我,厲湫我以前說過的你都忘了是吧。”
“哪兒的事兒啊,我來之前還刷了牙了。”
厲湫此時此刻的模樣落在眾人的眼里還真的成了一副怕老婆的慫樣。
但只有蘇桐自己知道,厲湫從來不怕自己,只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興趣還在,所以她才能這么肆無忌憚。
蘇桐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人,盯著厲湫此刻笑瞇瞇一臉討好的樣子。
驟然放下了自己的雙手任憑他抱著,歪頭看了一眼還跌坐在地上的楊韻蕊,朝厲湫努了努嘴。
“那她呢?你被準怎么辦。”
“誰?”
厲湫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但蘇桐心里明白他這就是擱自個兒這兒裝的呢。
“她啊。”
女人抬手不輕不重的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咬牙切齒。
“她今天明目張膽的跑去綁了秦驍的妻兒,眼下這種情況,你本來就是能不摻和就不摻和才好。
偏偏被這女人從中插了一腳,萬一秦驍的人查到是我們的人怎么辦?
到時候他們和警方合作來抓人怎么辦?都是這個壞女人,啊,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