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耿梟的堅持下,沈南煙還是留在了醫(yī)院。
因為睡了一下午加一早上的時間,所以晚上她一點兒也不困。
反倒是拿起手機開始刷微博。
手機里各式各樣的APP推送的新聞皆是今天秦驍回到公司的報道。
報道里的照片都還是他今天從家里出來時穿著的衣服,因為沒有一個人拍到他的正面,所以新聞的畫面里不是男人的側臉照就是背影照的。
但即便是這樣也依然能讓人認得出來這是秦驍。
原本已經(jīng)被辦過喪禮的男人突然又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野里。
大家紛紛都覺得是自己見鬼了。
可一個人是見鬼,兩個人是,三個四個那就不是了吧。
況且不是說鬼是不會被照進相機里的啊,所以這是真的秦先生回來了。
他真的沒有死,而且又回來了。
沈南煙大致掃了一下那些報道里寫的內(nèi)容,最后默默嘆息一聲。
看樣子秦驍回來的事情是真的一點兒也瞞不住,所有人都知道了。
坐在一旁削蘋果的耿梟聽見她的嘆息聲,下意識抬起頭來。
“怎么了。”
女人將手機反過來面對他。
“你看,他去公司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本來還以為他回來了也好,待在家里在休養(yǎng)一段時間在說。
誰知道他居然直接去了公司,還一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樣子。”
沈南煙實在是無奈了。
先前男人還沒失憶前和她說的話,她都還歷歷在目。
這會兒反倒是他自己不記得了,實在是叫人頭大。
“驍哥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回來了,那他自有自己的打算,我們聽他的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回來了,我還是覺得不安,今天瞧著秦覓那氣勢怕是已經(jīng)記恨上我了。”
她到現(xiàn)在也忘不了那男人一腳朝自己踢來,一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樣子。
仿佛已經(jīng)在她心里留下陰影了。
女人是側躺著的,她的一側臉頰被枕頭壓著,另一邊就是今天被打了的那邊臉,到這會兒都還覺得疼。
耿梟將削了皮的蘋果切成一小塊用牙簽扎著遞到她的嘴邊。
沈南煙下意識張嘴咬下。
用沒受傷的那一側臉頰輕輕咬著。
就怕咬重了,會引起另一邊臉頰的不適。
“這段時間,好好待在家里,外面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去理會了,有驍哥在,還有我。”
耿梟見她剛剛那一口吃的差不多了,用牙簽插了另外一個遞到她嘴邊,同時輕聲細語的說著。
女人驟然回神,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笑了笑。
“好。”她忽然神秘兮兮一笑:“我忽然發(fā)現(xiàn)你也挺照顧人的,哎呀你這將來娶老婆,那姑娘肯定會被你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耿梟倏地手下一頓,頭也沒抬,只輕聲回應了一句,應該吧。
瞧著他氣氛不對,沈南煙又瞧了他幾眼,卻始終沒瞧出個所以然。
“對了,今天他做檢查,程叔叔有說什么嗎?”
“你看,你綜合我說別的我都忘記這件事了。”耿梟擦擦手里的小刀,將已經(jīng)切好的一小盤蘋果放到她的床邊。
“去年,驍哥和你在路上出車禍那次,程奕不是在他的腦子里檢查出了淤血。”
“我記得,當時就說了,血塊消了就好了不是嗎?”
“是,可是現(xiàn)在血塊并沒有消散,反而因為血塊壓制了神經(jīng),所以才導致他記憶出現(xiàn)混亂,只有真的等血塊消了才會好。”
女人在他說完時,徹底沉默了。
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要多久?有什么……辦法嗎?”
“程奕說,他會盡力找法子的。”
女人最后還是垂下頭沉默著。
與此同時,秦驍就站在病房外,那只已經(jīng)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最終還是默默收回。
首在一旁的李榮看著他的動作,很是不解。
他張張嘴想要開口詢問,為什么不進去時,男人卻先一步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李榮照辦了。
秦驍在門口站了一會,最后示意了下李榮兩人進了樓梯間。
……
第二天沈南煙臉上的傷消下了一些。
石姐打電話告訴她,今天是帶平安去接種疫苗的日子。
沈南煙想了想讓她先帶平安過去,自己在從醫(yī)院這邊過去。
石姐答應了一聲后,便掛斷電話。
沈南煙執(zhí)意要出院,誰也攔不住。
耿梟頭大的站在旁邊看著她拿起自己的包準備離開的樣子,想攔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攔。
最后等女人一切收拾妥當準備離開時,病房門卻被人從屋外推了進來。
女人抬眸一下撞進男人沉入幽潭般的雙眸之中,不知道為什么莫名跟著有點緊張起來了。
“去做什么?”
“她要出院,我攔不住。”
還不等她開口,耿梟已經(jīng)很沒骨氣的將她賣了。
沈南煙回頭暗搓搓的瞪他一眼,完全不帶任何威脅力的那種。
她訕笑著看向男人:“我沒事了,可以出院了,而且今天是平安打疫苗的日子,我得去陪著他啊,他一晚上沒看見我肯定會想我的。”
說話間,她無視了男人沉靜的目光,想從他身旁的空隙里越過。
卻不想剛走了沒兩步,人就被他拽著手臂,重新被拎回了他面前。
耿梟瞧著兩人,適時的離開病房個,順手還帶上了房門。
“不準。”
“什么不準?醫(yī)生都說我可以回家了,哪里有什么準不準的。”
男人沉沉的看著她,也沒說話,而是徑直抬起另一只手,力道稍緩的壓向她的小腹上。
肚子上還留著一塊淤青,男人的手輕輕觸上,她都覺得疼。
更不用說他還是故意的用了點勁兒的。
“疼~”
女人側了側身子,但是手臂還被他拉著,根本做不了太大的動作。
她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秦驍?shù)哪侵皇帧?
“還知道疼,那就在這兒呆著等好了在出院。”
“別啊,我好了。”
沈南煙著急,石姐這會兒肯定都已經(jīng)帶著平安出門了。
秦驍見她還不肯死心,眉頭一挑,伸出那只手,作勢又準備往她的肚子上壓去。
女人這回學聰明了,立刻抬手將他伸過來的手給攔住。
“你別在碰了,會疼啊。”
“知道疼,還想著出去,呆在醫(yī)院,我讓李榮回去陪他們?nèi)ァ!?
“可是……”
女人一臉糾結,還準備說些話時,男人已經(jīng)壓下眉頭,無形的威嚴散發(fā)開來。
“沒有可是,回床上躺著,不然就在醫(yī)院待上十天半個月,等徹底好了在說。”
沈南煙委屈巴巴的望著他,原本攔著他手臂的那只手也默默收回。
轉身準備回床。
卻不想走了兩步,男人的手還死死拽著自己。
她動了動手示意他松開。
秦驍沒在為難她,松了手,親眼看著她躺回病床后,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沈南煙眼瞧著他要走,想也不想立刻喊道:“唉,你才來就準備走啊。”
被子拉了一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盯著她,仿佛有數(shù)不盡的委屈似得。
昨天一天不見人,這會兒才見了還沒十分鐘,他就準備走了。
還真一點兒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失憶。
這要是以前,自己受傷了,男人鐵定二十四小時不離開的守在自己的病床前,哪兒也不去。
現(xiàn)在的秦驍仿佛和她多說一句話都像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完全沒有絲毫耐心的感覺。
對于這樣的事實,沈南煙心里挺難受的。
原本以為他腳步停下了,因為會在多陪陪自己的,卻不想男人依然腳步不停,轉眼已經(jīng)走到房門口,一手搭在門把手上,薄唇輕啟。
“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沈南煙伸著脖子,男人已經(jīng)離開病房不見蹤影了。
她失落的收回目光。
無聊的扒拉著床單,一點兒精神都沒有似得。
過了好一會兒耿梟推開房門走進來,沈南煙神色怏怏,即便看著他都不想和他說多話了。
“是你把秦驍叫過來的吧,讓他管住我,不讓我出院的是不是。”
男人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沈南煙皺著眉頭,嫌棄的看著他。
耿梟瞧著她故意生氣的撇過頭去的樣子,臉上不禁染上了一絲笑意。
“你要是連我也不想見,那我走就是了。”
果然,聽見他說要走,沈南煙立刻回過頭來,一臉嫌棄的將他攔下。
“哎哎哎,回來。”
耿梟本來就是偏偏她玩的,并沒有想真的走,所以瞧見她回頭來立刻就搬了一張一直在她旁邊位置上坐下。
“嘿,騙我玩呢。”
“沒有,你就乖乖呆在醫(yī)院吧,等淤青徹底消了在回去。家里有月嫂還有石姐,他們會照顧好平安的,擔心什么。”
沈南煙撇撇嘴:“我也不知道自己擔心什么,反正就是覺得不放心,不然你偷偷帶我去看下平安,他們?nèi)ゴ蝾A防針了,等看完平安我就跟你一塊回來。”
她提出的這個建議,耿梟想也不想就否決了。
離開醫(yī)院什么的,真的是想都不要想。
沈南煙心里頭貓抓似得難受啊。
“那你讓石姐待會兒把平安帶來醫(yī)院我瞧瞧,我不出去了,這總行了吧。”
到最后她自己給找了一個折中的方法,耿梟似是真的思考了一樣,最后才答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