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煙與蘇恒來到書房里。
女人見今早從蘇桐那邊拿來的那個U盤遞到蘇恒的面前。
“這里面保存了厲湫這幾年來所有非法交易的交易記錄,是那個人給我的。”
“你們今天又見面了?”
蘇恒詫異。
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天的時間,沈南煙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已經和那名臥底見過兩次面了。
他也想見見那個臥底。
沈南煙也沒藏掖,大大方方的朝他點頭。
“她說,你們警局里已經有厲湫的人了。所以讓我一定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把U盤交給他。”
沈南煙不敢說的太明白,直接讓他去找狄嶸父親的話,相當于是直接告訴他,那個臥底就是蘇桐。
所以她必須一點一點的引導他。
果然蘇恒當即擰起眉頭。
對于警局里摻著叛徒這件事,可以說是非常嚴重的。
眼下,他們也不知道和厲湫勾結的那個人是誰,更不知道那個人身處何職。
若是職權在他之上,將這證據交出去,無疑就是告訴他們我們也有人在厲湫身邊,甚至還搞到了這些證據。
蘇恒一臉嚴肅,把玩著手里的U盤,不住的翻轉著。
沈南煙眼瞧著他開始沉默,心里頭默默有些著急。
“你認識什么職權比較高的人嗎?越過警局的人,直接把這些證據交給職權更高的人,或許會比較好。”
“狄伯父。”
“誰?”
“狄嶸的父親,他就是政府上的人,直接把證據交給他,厲湫肯定玩完。”
沈南煙默默松了口氣。
她真怕蘇恒這一腦袋沒轉過來,那她豈不是還要繼續引導他。
“那這U盤我就交給你了,一定要送到狄伯父的手中。”
“沒問題,但,前段時間我聽狄嶸說,狄伯父好像是去了京城,有一段時間不會在家里,也不知道回來沒有。”
蘇恒驟轉語氣,讓沈南煙差點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下不去。
“那怎么辦。”
“狄伯父去京城也是公務過去,即便我現在拿著東西過去找他,恐怕也見不到他。”
“這……”
沈南煙焦急啊。
眼瞧著東西都在自己手里了,但卻沒地方使出來,這也太憋屈了。
“我也不確定,下午我先過去看看,如果在,那最好,但要是不在,就只能等了。”
“眼下,只能這樣,畢竟是狄嶸的父親,也信得過。其他人,我也不敢輕信。”
蘇恒點頭。
事不宜遲,他帶著東西當即起身離開。
……
——
隔天,沈南煙將蘇恒送來的一截斷臂當做秦驍的,送進了上好的桃木棺材中,出殯。
送行的皆是秦沈兩家的親戚,剩下的就是幾個感情比較好的朋友們了。
沈南煙從公墓里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昏昏沉沉的。
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可是她又無可奈何的必須這么做。
沈南煙回到家里后的第二天就發了高燒,一病不起。
程奕來看過,就是憂思過慮,又受了寒這才生病發燒了。
沈南煙這一燒便是三四天下不了床,等發燒退了后,又是重感冒。
反反復復的折騰了半個多月,才徹底好過來。
這天早上,她的病剛好。
耿梟和陳天明匆匆從屋外走進來。
沈南煙瞧見耿梟時,甚是驚喜。
她當即笑著迎了上去,出于朋友性的給予他一個擁抱。
“歡迎回家,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耿梟黑了一大圈,也瘦了一大圈。
可想而知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他肯定也很辛苦。
所有人都在為了他們而努力,沈南煙越發覺得自己不能在這么頹靡下去了。
她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
“不辛苦,那邊的事,全都辦妥了。馬克斯和我同一架飛機已經到容城了。”
“真的。”
“嗯。”
沈南煙眼里迸射著欣喜的光芒。
可看向另外一邊的陳天明時,他此時的臉色并不那么好,并且一臉上寫著我恨煩躁的模樣。
“陳助理,你怎么了?”
“夫人,您上次讓李榮和我說的事情我已經照辦了,只是在這么下去,公司真的要被我們弄完了啊。”
沈南煙上回從秦驍那邊回來,就立刻讓李榮去了一趟公司。
談李榮交代陳天明,想盡一切辦法把眼下手頭上所有能中斷的合作全部中斷。
并且還要找各式各樣的理由合作中斷。
公司大大小小的一些重要合作案已經被陳天明處理的差不多了。
甚至已經有不少合作方還有意讓他賠付高額的賠償款。
陳天明三言兩語將最近公司里發生的事情同她說了一遍。
沈南煙不僅臉上沒有任何不開心,甚至還帶著隱隱的笑意。
“很好,就這么做,我估計再過兩天,董事會的那般老古董們就要坐不住了,陳助理到時候麻煩你把公司里之前啊驍信得過的能用的人整理一份名單出來,到時候秦覓肯定會先把公司里的人做一遍清理,留下來的人,可得把他們好好利用起來。”
“夫人,您這是要把公司拱手相讓了嗎?”
陳天明一臉詫異。
明明前不久還信誓旦旦的女人,怎么才多久的功夫居然就想著要把公司拱手相讓了。
“我是那種會輕易把自己東西送給仇人的那種人嗎?當然不是,我自有自己的想法,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陳天明雖不解的很,但終究也沒深究。
畢竟這家公司眼下的的確確就是沈南煙在掌管的。
他只不過是個助理罷了。
沈南煙病了半個多月,天天呆在屋子里,人都快蔫菜了。
眼瞧著耿梟回來了,她就忍不住想要叫耿梟帶自己出去逛逛。
但是想到他也累了那么久,本來想叫他想休息休息的,可耿梟卻說自己一點兒也不累。
所以沈南煙換了衣服后,便跟他一塊出門去。
耿梟本打算找幾個人跟他們一塊出去,但是沈南煙不喜歡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所以給否決了。
但是耿梟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那些人暗地里跟著他們。
只要不被沈南煙知道就行,這樣萬一出什么事兒了,他們也好有個人照應一下的。
兩人去了離秦莊較勁的一個大商場里逛街。
沈南煙到五樓的嬰幼兒用品區給小平安選了幾套小衣服,然后又跟耿梟到樓下逛了一圈,中午在商場附近吃了些東西、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兩人這才準備從商場離開。
沈南煙買了不少東西開心的不行。
兩人提著東西下停車場準備開車離開時,沈南煙和耿梟說著話的時候,一個不經意間的抬眸,恰好瞧見不遠處一名模樣與秦驍神似的男人從停車場里朝商場里走去。
沈南煙一個恍惚。
她想也不沒想丟下手里的東西,朝剛剛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電梯已經向上走了。
耿梟匆匆的從她身后追上來。
“怎么了?”
“我剛剛好像看見啊驍了。”
耿梟眉頭擰起。
“會不會看錯了。”
“看錯了嗎?可是也太像了。”沈南煙垂著頭喃喃說道。
她前段時間還見過秦驍來著,那會兒他的身體還不是很好,而且現在這種時候,他應該也不會輕易的出現在眾人面前才對。
“先回去吧,出來很久了。”
女人疑惑的朝電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這才任憑耿梟攔著自己的肩頭朝車子方向走去。
回到秦莊,她當即拿出手機給黃哥聯系。
不知道為什么,剛剛看到的那個和秦驍神似的男人后,莫名讓她覺得心里很沒底。
之前跟他們說好的,她要是想過去就事先先和黃哥聯系,再讓黃哥和她約好時間,帶她過去。
沈南煙給黃哥發了短信消息,可是那邊遲遲沒有回應。
時間越久,她越是覺得心慌。
女人坐在二樓臥室的陽臺上,吹著晚風,天邊的斜陽已經夕垂了。
房間里嬰兒床上的小平安睡得安穩,可她卻一點兒也不安穩。
手里的手機已經被她握了許久了。
手掌心上因為不安,而沁出一層薄薄的汗,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房間里原本熟睡的小孩忽然哇的一聲打斷她的思緒。
她立刻從陽臺上的躺椅起身,走到嬰兒床邊將小孩抱起來,抱在懷里輕聲哄著。
小孩的尿布濕了,她先是給平安換了尿布,而后這才抱著他緩緩下樓去。
今天的別墅里格外安靜。
平日里這個點,她站在樓梯口的時候都能聞到從廚房里飄出來的飯菜香。
還有石姐在廚房里煮飯炒菜的聲音,可今天不僅連一點兒香味都沒有甚至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這一異樣讓沈南煙莫名覺得緊張。
她哄著小孩,一邊看著腳下,緩緩下樓。
客廳里似是傳來了幾句交談聲。
沈南煙還站在樓梯上,遠遠的便瞧見一個挺括的背影背對著她坐在客廳沙發上。
那男人的旁邊正是一臉凝肅的耿梟。
耿梟的目光恰好從她身上掠過,眼底似乎還暗藏著幾許令人費解的神色。
女人疑惑皺眉,抱著小孩走下最后一層樓梯,雙腳踩在平地上了后這才開口問道。
“耿梟,誰來了?”
沈南煙話音剛落,那個男人已經循著她的聲音,緩緩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