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韻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聽見的。
秦驍居然讓人把她趕走?
女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男人。
“秦驍,你居然要趕我走?為什么呀,是不是這個女人要求的?你這女人怎么這么壞啊。”
情急之下,她越過男人徑直來到沈南煙的身后抬手作勢便要打人。
沈南煙一臉懵逼,夾到一半的牛肉還沒來得及涮好,身子忽然被人拉扯了一下。
手里的筷子落到了桌面上,筷子上夾著的牛肉也跟著掉在桌面上。
顧緋煙沒在客氣,直接站起身,一把拽住楊韻蕊準備落下的那只手,反手用力的將她推搡出去。
楊韻蕊猝不及防,加上腳下的高跟鞋又高,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手里的東西也跟著散落了一地。
沈南煙從秦驍的懷里抬起頭來,小臉上染上怒氣。
這女人腦子肯定有病、
秦雄側眸看向她時,眼里迸射出的冷意,陰駭的似是要殺人那般。
“你……你居然推我……”
顧緋煙受不了這種揉nīe造作的女人。
恨不得脫下腳上的拖鞋,一脫鞋拍到他的臉上。
雙手一擦腰,當即拿出自己的氣勢。
“你腦子有病吧,好好的日子跑到別人家里瞎折騰,居然還想出手傷人,李榮別客氣把她提著給我丟出去!”
楊蕊韻揮了兩下手臂好不容易站穩,結果手臂上就被人野蠻的扯住。
李榮一臉凝重的上前擒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擰。
直疼的楊韻蕊哇哇亂叫。
“疼,疼,疼,啊驍我好疼啊。”
沈南煙越聽越覺得煩得很,她伸手一把抓住面前的水杯,二話不說直接潑到她的臉上。
“啊……”
楊韻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杯水潑到臉上,當即驚叫出聲。
沈南煙重重放下手里的杯子,顯然就是被氣得不行了。
顧緋煙也是被氣到了。
這女人怎么比自己以前還討厭。
嫌棄的冷哼一聲。
“簡直就是神經病,李榮把她丟出去,她要是還賴在秦莊,就打電話報警有人私闖民宅,還準備傷害孕婦。”
“是!”
李榮輕輕松松拽起楊韻蕊,二話不說的將她丟了出去。
做完這些后李榮這才重新轉身回了屋里,同時將大門重重關上。
沈南煙看著家里的大門被關上,徹底將那女人的身影隔絕了后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女人幽怨的小眼神看向身旁的男人,嫌棄的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你個招蜂引蝶的男人,哼!”
秦驍哭笑不得,這女人又不是他主動招惹上的。
是她自己扒上他的,這件事兒好像也不能怪他吧。
男人伸著脖子湊近她,貼著她的耳邊,壓低了聲線用著格外誘huò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了一句。
“老婆。”
沈南煙聽見他那一聲呢喃似得話,頓時就沒脾氣了,耳尖紅的誘人。
秦驍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耳垂上,不免輕笑一聲。
溫熱的氣息正好噴灑在她耳垂上,沈南煙很沒骨氣的瑟縮了下脖子。
好吧,自己確實是沒脾氣,這男人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哄好了,太沒骨氣了。
……
顧緋煙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上,看了一眼身邊那兩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姑奶奶啊,你這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就不能果斷一點嗎?萬一上了小寶貝怎么辦?”
沈南煙覺得顧緋煙有時候像極了顧茹芷。
特別是這嘮叨人的脾氣,簡直就是如出一轍的。
她清楚明白自己是說不過她的,所以第一時間就哼認真的朝她表示了自己對這件事情深刻錯誤認知。
“我錯了,我不應該那么好說話,我應該要硬氣才對的。”
“萬一剛剛我跟秦驍沒有上手快,你被她打到了怎么辦?想過沒有?”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應該在她一進門的時候就把她轟出去。”
沈南煙認錯態度良好,導致顧緋煙想要朝她發脾氣都沒有機會。
說了她幾嘴后,這才重新拿起筷子吃東西。
眾人之中誰都沒有再次提起剛剛那女人的事情,仿佛剛剛就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情一樣。
大家吃著冒熱氣的火鍋,配著小酒。
說著自己身邊各自的歡快事兒。
……
室內一片熱鬧溫馨與室外的蕭條形成了鮮明對比。
屋外的寒風一陣一陣,夾雜著雪花,飄舞的到處都是。
楊韻蕊被李榮拎著丟出屋外的時候,順帶著她帶來的那些東西也一股腦的全都被丟了出來。
有的砸在她的身上,有的落在了旁邊的地上。
身上的衣服因為摔倒在雪地里,被身下的雪浸的有些濕了。
頭發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夾雜著眼淚黏臉上。
這會兒的她與先前進門時的她,簡直天壤之別。
楊韻蕊在外面被冷的直哆嗦,她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腳下的高跟卻像是故意和她過不去的似,卡的一下斷了。
女人再一次摔倒在地上,手肘和膝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雖然身上的衣服適當的阻隔了皮膚與地面的摩擦,但柔軟的身體磕到堅硬的地板上,好比雞蛋碰石頭,還是讓她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楊韻蕊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偏偏今天還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出了這樣大的丑。
她便將所有的過錯罪責一股腦的全都埋怨到了沈南煙的身上。
完全沒有想到剛剛在她出手前,沈南煙跟本沒有對她做過什么。
而是她自己,一股腦的在人家老婆還在朋友們還在的情況下,就對秦驍勾勾搭搭。
但偏偏她就是完全一點兒都沒有覺得今晚是自己做錯的自覺。
這些時日里,她按照陸清淑的意思,拼命忍下不去糾纏秦驍。
而且每一次的接觸分寸都拿捏的特別妥當,更是一點兒越距的事情都沒有。
她本來以為自己人了這么久了,在秦驍哪里應該會對自己有些改觀了吧。
所以她就想著趁今天是跨年夜,就自己跑來了秦莊想要和男人一塊過個節日。
原本以為秦莊應該是把手重重,沒那么好進。
但誰想到今天他們剛好約了不少人來家里,楊韻蕊就打著是沈南煙好姐妹的旗號,直接開車上來。
完全沒有一點兒阻攔的。
只是,進了秦莊,后面本該是順順利利的事情,卻因為沈南煙那女人,變得完全失算了。
楊韻蕊咬著牙,再一次從地板上爬起來。
褲子被雪水浸的濕透,冰冷的濕褲子貼著皮膚,冷的她唇色發白。
好不容易熬到了自己車上,她立刻打開車內暖氣。
好一會兒才將冷到僵硬的身子微微烘暖。
目光落在前頭不遠的屋子里。
溫暖的燈光透過窗戶折射到外面,屋子里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便讓她氣的牙齒癢。
她將雙手置于方向盤,十指不斷的收緊著。
最后她忽然松了手,緊接著便用力敲打著方向盤,怒喊出聲。
就好像是要將自己方才受的那些委屈全都撒出來似得。
楊韻蕊緩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抬起頭來。
目光中帶上了繼續深沉。
她想起陸清淑的話。
一個守不住孩子的女人,還有什么臉面配在秦家。
她心中暗暗發誓,沈南煙肚子里那個孩子的命,她要定了。
……
——
吃完晚餐后,言祁主動把家里的麻將拿出來,鋪好桌子。
招呼幾人過來打麻將。
安妍是個小賭鬼,每次有聚會,麻將桌上必定少不了她的身影。
耿梟、言祁、安妍再加上一個狄嶸正好湊了一桌。
沈南煙對這個不感興趣,而且挺著肚子坐在那兒也不方便。
便讓石姐將前段時間她買回來的煙花拿了出來,套上厚外套,帶著剩下幾人一塊山上頂去。
顧緋煙懶得走路,就留下來看他們打麻將。
楚俏跟沈南煙挽著手在山路邊散步,身后跟著秦驍和蘇恒。
他們之間差的距離不大也不小,剛剛好。
她們說著悄悄話,也不怕身后的男人們會聽見。
這條路沈南煙走了千萬遍了,所以就算閉著眼睛讓她走,她都會走。
跟楚俏待在一塊,整個人放松的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一點兒都咩有估計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安妍說,阿姨給你安排相親了是真的啊。”
語氣里沒有一點兒八卦的意味,單純的就是關心她的事兒。
眼瞧著周圍安安靜靜的,身后兩個男人離他們又有些距離,楚俏自然也就沒什么顧忌的放下身心與沈南煙交心起來。
她點點頭。
“是真的,但其實我挺抗拒的。”
“抗拒什么?因為心有所屬了才抗拒,還是覺得自己還年輕,不該那么早被家庭束縛而拒絕?”
楚俏搖頭:“都不是。”
“那是為什么?”
自從結婚懷孕了以后,沈南煙對于婚姻這概念也越發覺得重要了。
特別是當兩個人坐在一塊為了自己將來而有所規劃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特別棒。
楚俏看她一眼,笑了笑。
“你知道的啊,我也是一個向往愛情的人,在沒有碰到那個對的人值得的人,我不愿意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湊活的過一輩子,那樣的日子倒不如我一個人自己過,還來得舒坦呢。”
楚俏說的,沈南煙深有感觸。
如果說,當初自己嫁的那個人不是秦驍,其實她也不愿意那么早就嫁人,懷孕生子。
因為那個人是秦驍,所以她才愿意這么早的為人妻為人母。
從始至終都是因為她很幸運的那么早的,就遇見了自己對的那個人。
而楚俏呢,她還沒遇到自己覺得對的那個人,所以才不愿意隨便的嫁人。
“俏俏,你不會是心里還沒對那個陸時淼放下吧。”
沈南煙有些害怕楚俏給她的回答會是,是。
但所幸,楚俏絲毫沒有一點兒猶豫的就否決了她。
“才沒有呢。”
“走開!”
女孩的話音剛一落下,身后男人倏地傳來一聲大吼。
兩人紛紛回頭看去,明亮的車燈晃了她們的眼睛,兩人當即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