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我掏出手機,看著上面顯示的三點二十。
該起床了啊……
躡手躡腳,不過跟第一次不熟悉地形不同,這次,接著月光,我熟悉的先上了個廁所,然后穿上衣服,站在門口,看著昏暗的屋內。
「晚安……」
說完,便關上了門。
喚醒門衛,不好意思的賠了個罪,門衛打著哈欠給我打開了門,我訕笑的走了出門,
門外不遠處停著一輛車,如果沒錯的話,正是青年接送我的那輛,
為什么這里會出現這輛車?
對此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驚訝,車窗上貼著一張罰單,透過車窗,還能看到一張白紙,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爸’。
爸……八嗎?
站在車頭,向前走了八步,低下頭用手撥弄了一下草叢,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接著月光,很容易變能感覺到這是串鑰匙。
為什么這里會有鑰匙?
對此我依舊是沒有感覺驚訝,只是很自然的用鑰匙將車門打開,啟動,開走——
夜晚上的道路,我恐怕一輩子都看不夠,
迷戀的看著左右的景色,緩緩的向著目的地開去。
我想,應該是那個湖吧……
距離也不算太遠,不大一會便到了,此時的這個公園,顯得寂靜而又可怕,在回想起不少已公園為背景做的鬼故事,恐怕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生銹的秋千,稍微掉色的兒童滑梯,在白天顯得比較滑稽,但是在夜里卻顯得非常可怕的小丑畫像,
將車子停在門口,打開后備箱,一個黑皮箱子躺在后備箱里,我拿了起來,將密碼波動到:1225,箱子發出沉悶的彭的一聲,
掀開后,下面整齊的放著一套衣服,黑色,材質未知,而貼在上面的則是一把短匕與——
一把真槍。
USP TACTICAL(USP戰術型)
9毫米口徑,彈容12。
我不帶任何感情的將他拿起,迅速拆解,仔細的開始維護檢查起來,
對手中的武器全方面的掌握,是死島上每一個小白鼠必備的課程,我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麻煩,但是我依舊非常認真的一點點檢查,確認完畢后再次組裝起來,拿起盒子里的12發9毫米子彈一點點壓到彈夾內,再次檢查一番,又確認保險開關等事情,我將它放在旁邊,將衣服拿起,原地換了起來。
一身黑色服裝,將身子上下保護起來,最后將防刀服穿在外,帶上防割手套,將短匕放在褲子上的位置,USP則是藏在袖口,以備隨時劃出來。
這套衣服穿在身上,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稍微有些緊繃,畢竟已經是好幾年前的衣服了,不過倒不是很礙事,當初做的時候就是按照未來的身高做的,可惜,再一次穿上這件衣服,卻只是做一些打架這種蠢事……
在我做完這些事情后,時間已經來到三點四十,距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還剩下二十分鐘了,并且天也開始蒙蒙亮起來,將后備箱關上,車子鎖上,忽然發現后座的地下有什么東西,打開車門,看著眼前的東西我頓時苦笑起來。
「青年你這是想讓我中二爆表啊……」
一把長劍就躺在那里,劍長六尺,還帶著一個背帶,拿在手里很明顯有一絲重感,但對我來說倒不是什么難事,
拔出,刃已開封閃著兇光,看起來倒也不是那種普通的動漫地攤貨,但也不是太過稀有。
我抬起頭,看著蒙蒙亮的天,嘴角一笑,將他背在背后。
中二嗎?
中二啊,
但是,
不也挺帥的嗎?
關門!鎖車!
我向著湖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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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湖邊上,一個年輕人對著旁邊的馬杠問道。
「你說的那人回來嗎?」
「會。」馬杠自信的笑了笑:「他肯定會,他的眼神就告訴了我,這次絕對不可能簡單收手的。」
「真的嗎?」年輕人顯然是有點不信,
他只是馬杠的朋友,忽然聽說馬杠跟人約架了,于是打算過來看看,當然,他自然是不會插手的,雖然兩人都是朋友,又都是富二代,但是他也沒有理由出手,再說了,
年輕人回頭看了看,背后那五個兇神惡煞的人,那五個人每個人身上的肌肉都快爆了出來,特別是其中一個,手臂的肌肉差不多趕上自己的大腿了,即使是大冬天,這五個人也是穿著無袖襯衫,一身勁裝,而身下則是放著各種各樣的道具,
有椅子,有球棒,有拳擊手套,整的跟像是馬上要打WWE一樣。
這五個人要是還打不過,那自己恐怕上去也是送的。
年輕人一撇嘴,又看向馬杠,
此時的馬杠瞇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而從他輕微顫抖的手便不難看出,他現在非常緊張,
年輕人對于馬杠在這個城市里的評價是極為不屑的,
他們雖然不是從小結實,但是有好幾次,馬杠所言所作都配不上那‘廢物富二代’這個稱號,
這人有城府,也有遠見!
年輕人在心里是這樣評價馬杠,但他不知道的是,為什么這人會被傳銷組織騙去,這完全不符合馬杠的個性,他也不是沒問過馬杠,可是每次問的時候馬杠總是露出一副神秘莫測的笑容敷衍道:「當初眼瞎了啊……」
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在搪塞,所以年輕人至今沒有搞懂,而他今天來這里,除了看看馬杠虐人外,最主要的是,他想看看到底是誰搶了馬杠的女朋友,
這種抱著有熱鬧不看是王八蛋的心態是很正常的,現在的人都在追求著刺激,當物質需求可以完全滿足后,人們便會開始欲求不滿。又是等了一會,年輕人晃動了一下手腕,露出了那鑲著好幾顆鉆石的手表看了看時間,再次抱怨道:「哎都三點半了啊!人呢人呢人呢?」
「還不到四點。」馬杠稍微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
馬杠本來是不打算告訴別人的,畢竟這樣無論打輸打贏誰都不會丟了面子,而且,馬杠有一種直覺,那個叫君細語的人恐怕來頭不小,
他調查過了,是個死人,在任何檔案上都顯示這個人已經死了,是不應該存在這世界上的,但卻偏偏還活著,對此,馬杠有兩種直覺,
1:這個君細語是不知道哪個地方的兇角色,注銷身份后來游玩的。
2:這個君細語早就已經死了,而這個人只是用著君細語這個名字活著而已。
這兩種直覺在馬杠感覺來說,哪一種似乎都沒有什么問題,但翩翩就是沒有查到這人的任何蹤跡,要知道,在現在這個社會,離開網絡,基本上就屬于原始社會,而只要你鏈接網絡,那你便會離不開任何監視,
支付寶和微信會根據你掃碼付款的位置來模擬出你的活動軌跡,你的作息時間,你的喜好,你的一切!
就算你不用這兩個玩意,只要你用手機里的任何APP,都會忠實的反映到網絡之上,
這便是大數據的可怕之處,也是網絡的可怕之處。
可是這個君細語……
順著君細語的身份證查下來,馬杠發現他在網絡上沒有任何一種活動軌跡,完全就是一個死人,如果是個老人還說的通……不!就算是老人,也總要用醫保卡吧?也總要領退休工資吧?
但是君細語卻沒有任何軌跡,再加上他的死人身份,馬杠越來越緊張,
生硬的吞了口吐沫,
他感覺自己似乎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害怕開始在心中圍繞,
但是馬杠卻不后悔,在他去約架的時候,早就已經知道這些信息了,
身份不明,年齡不明,活動軌跡不明,
但是他依舊去了,
就為了一個他注定得不到的女孩,
莽撞嗎?
有點,
恐慌嗎?
有點,
后悔嗎?
馬杠閉著眼搖搖頭,嘴角浮現出狂傲的笑容,
不后悔!
可以恐慌,可以煩惱自己莽撞,但我絕不能做縮頭烏龜!
不站就屈?那太丟人了!這根本就不符合自己的觀念!即使唐雪甜永遠不會正眼看自己,即使不知道對方到底什么身份!
但是這場架必須打!
不用什么勾心斗角,也不用什么權勢壓人,
年輕人,就應該有年輕人解決的方式!
即使打贏了唐雪甜也不會正眼看我一眼,但是那畢竟是我曾經喜歡過的東西!你君細語即使用花言巧語騙到了她的心,那我也要跟你較量一番,就當幫唐雪甜看看這個男人配不配你了!
「來了!」
身旁的年輕人喊了出聲,馬杠睜開眼睛看了過去,瞳孔緊縮,
冰湖對面,黑衣如墨,與這白色的世界格格不入,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他們一般,開始改變自己的行動軌跡,直接踏上冰湖,
一步一步向前走著,腳步輕緩,仿佛在閑逛一般,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馬杠發現他身后背著的那把長劍,那人將劍身一拔,劍尖拖地,在冰面上流下一串痕跡,
而馬杠似乎感覺到劍身上傳出來的兇煞之氣。
「我們也上吧。」
馬杠說道,自己動身向前走去,而他身后的五個人也跟著動了起來,每個人手中拿著一個自己最趁手的武器,向著來人迎上去,而那年輕人并沒有動身,只是站在原地,眼中不斷閃著光……
冰湖中間,兩撥人對峙,一方是六個人,而其中一方,則只有一個人。
馬杠再次吞咽了一口吐沫,開口道:「我——」
「你不上嗎?」
對面輕緩的口氣,頓時將馬杠想說的話逼了回去。
我不上嗎?
是啊?自己找的架自己卻不上……
馬杠咬咬牙:「上!」同時回過頭喊道:「黑哥,你就別上了,把武器給我吧,錢我照給。」
而那叫黑哥的,便是五個人之中一個長的比較黑的人,那人聽到馬杠說的話后,也沒對說,將手中的棒球棍交給了馬杠,向后退了幾步,
也沒離開,也沒再上前。
馬杠掂了掂棒球棍,感受到武器在手里的手感后,他再次抬頭說道:「我——」
「那人是誰?」
對方再一次打斷自己的話,馬杠沒回頭便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于是只能再次解釋道:「我一朋友,他不參加。」
「哦?」對方露出一股玩味的笑容:「即使看黑拳都有觀場費的……更何況是我了……」
聽著對方如此裝X的語氣,馬杠的臉也黑了起來,不再打算打理他,自顧自的說道:「我們就這五個人,只要不出人命,隨便打可以不?」
馬杠說完,便見那人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不大一會便抬起頭再次微笑著說道:「我有一個提議。」
「說。」
「生死,各安天命?」
「CNM你狂的沒邊了是吧?」
剩下的四個人中,那個肌肉最爆的人終于是忍不了對方如此裝X的話,罵了出來,而馬杠也是不爽起來。
五個人打一個人?還能打不過?
即使你手里有兇器,我們這面也不是沒有啊!
再次側頭看了看其他四人手中的武器,
釘棍,砍刀,開山斧以及一個上面布滿尖刺的拳套,
跟他們相比,自己手中這個棒球棍似乎像是玩具了。
「你真要這樣?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死個人可不好掩飾。」馬杠再次問出口。
不過對方似乎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于是馬杠一咬牙喊道:「打了再說!」說完這句,他又再次喊道:「上!」身后的四人早就忍不住了,立馬撲了上去,跟這四個人相比,對方顯得是那樣柔弱,又矮又瘦。
其中那個渾身肌肉最大的人跑的最快,他看到眼前這裝X犯居然依舊站在原地,頓時樂了起來,眼中兇光不減,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小B崽子也別喊疼,卸你個胳膊讓你長長見識吧!
右手抬起,向下砍去,位置之處,正是肩膀!
這一刀下去,估計那人就失去抵抗能力了,
眼見這人依舊不閃不避,還一臉傻笑的看著自己,肌肉男也是有點慌了,雖然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是萬一這一刀直接砍死了這B咋整?為了錢留個案底可犯不上啊……
想到這,頓時手上的力收了七八分,
「謝謝。」我忽然道謝,肌肉男立馬感覺不對,可惜已經晚了。
在這一瞬間之際,我將劍橫放在肩旁處微上方,只聽當的一聲,之后便是一系列金屬與金屬滑動的刺耳聲,
開山刀,被卡到了劍柄處!
肌肉男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我早就已經將短匕拿在手中,向著他小腿的位置一送,頓時這最大塊的肌肉男便痛苦的跌倒在地。
我心中默默的計算著人數,而第二第三個人此時已經撲了上來,一個是手持釘棍,一個是尖刺拳套,而那釘棍已經捅了上來,我向著左側一避,棍上的刺尖劃破了防刃服,之上的力道再加上冰面太滑,讓我整個人向后仰去,
而就在跌倒之時,我將手中的短匕拋了出去,扎在了第三個,拿著開山斧人的身上!
跌倒后我沒有起身,而是將長劍向前一滑,同時身體滾動起來,也就在這同時,釘棍狠狠的打在了我原來的位置,如果我剛才不動話,恐怕這一下會直接被打暈過去。
拉開位置,從滾動開始變成側滑,將長劍攥在手里,我的頭腦從沒有如此清醒過,我明白,跟剩下這兩人比力氣,肯定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在冷武器之間的較量中,并不是長的塊頭大就占優勢,
那兩人再次撲了上來,用眼角撇了一下馬杠的位置,發現他開始向我這面移動,我便開始向后退著,一面退一面懊惱自己好日子過的太多。
而那兩個肌肉男終究是比我速度快,他們呲著牙追了上來,又是那釘棍先手,而我這次卻不閃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彭!
釘棍將我的長劍夾住,而我也是虎口發疼,松開了手。
刺拳套見有機會,也是急忙沖了上來,然而,他們兩人終究是離得有點過遠了,就在那一瞬間,我借著刺棍打在地上的時候,一腳踩了上去,同時,將懷中開山刀亮了出來,
刀起!
刀落!
手臂飛了出來!帶著點點血花,在這白色的世界中,是那么的刺眼——
我迅速的撿起地上的長劍,擦了擦眼角上的血,向著發愣的刺拳套走去,干凈利落的打到在地,我將開山刀仍在地上,看向馬杠,嘲笑道:
「馬少爺是在哪找的人啊?心里素質有點不過關哦……」
馬杠此時臉有些掛不住,而那個刺拳套是他在一家健身房找來的,而很明顯,這人心里有點不靠譜……
「就剩你我了……」
我沉聲道,再次劍尖拖地,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而見此,馬杠臉色開始有點發白,
就在這時,忽然一股重物擊打在了我的頭上,我頓時倒地。
「馬少爺,看樣子錢你要給我加倍了。」黑哥站在我的背后,手里拿著折斷的木棍,淡笑著看著馬杠。
馬杠一愣,剛要說話,卻聽到彭的一聲槍響,黑哥震驚的看著自己胸前流出的血,痛苦的捂著彈孔,哀嚎出聲跌倒在地。
我緩慢的站了起來,摸了摸后腦,拿到眼前一看,
手掌一片赤紅,
我轉過頭,看著黑哥,再次在腦袋上補了一槍,再一聲槍響,驚醒了震驚的馬杠。
「第六個……」我緩慢的回過頭,馬杠震驚的發現,我的眼中一片赤紅。
「我討厭不守規則的人!」
「不!我也沒想到!是他自己出手的啊!」沒人會在槍支面前鎮定,馬杠看到我指向他的槍口,頓時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聽到他的解釋,我瞇起眼睛,開始思考起來,
畢竟殺人了,雖然不陌生,但是這地方我誰也不認識,恐怕不好解決,不如……
「你善后?」我沙啞著嗓音問道。
「可以可以!我絕對不會說出來的!」馬杠趕忙說道:「而且他破壞了規則,死的好!我剛才也想罵他來著!」
至于馬杠會不會罵人,我肯定不會知道,放下槍口,越過馬杠,我看向那個站在岸邊一臉震驚的年輕人,而馬杠也是順著我的眼光看了過去。
而那年輕人看到我的目光立馬驚慌起來,慌忙向后跑去。
這個距離已經超過50米,而我再次將目光放在馬杠身上,馬杠立馬喊道:「我來解決!」
「我可以信你嗎?」我瞇著眼睛問道。
「當然可以!」馬杠趕忙說道。
見他這么說,我笑了起來,
如果他老實,那就算了,如果他不老實,恐怕我又要欠青年一個人情了,
想到這,我點點頭,將槍收了起來,準備找路線返回,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回過頭,對著馬杠說道。
「忘了說了,馬杠。」
我露出一笑:「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