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二個腳步飄浮的年輕人從一家酒吧鉆了出來,說來奇怪的是,
兩人明明腳步飄的要死,就像是宿醉之人一樣,瞳孔卻異常明亮,又像是沒有喝醉。
事實上,兩人根本就沒有喝酒,主要是一直坐著的問題。
上車,開車,向著方糖家行駛,我沉默著,青年也沉默著,
無言的安靜,
徹夜長談也沒有談論什么,
無非就是日常瑣事,
或許我沒提起過,
青年的全名叫做于青年,是的,他的名字就叫做青年,
所以稱呼為青年并沒有錯,
我不愿說話,他也是,
其實我們兩個人在某些方面非常相似,
討厭交流,
喜歡安靜,
只不過,他比我聰明,
是的,我不得不承認,青年無論是選擇還是頭腦,比我高到百倍不止,
青年與我一樣,初遇死島,但是與自己不同的是,他仿佛是一個天生的交際家一樣,
在死島任何地方都吃得開,
也因為我的莽撞,讓青年沒少幫忙。
對于他,我還是心存感激的。
無論走到哪,青年都會像是星光一般閃耀著奪取他人的目光,
不俗的外貌,友善的舉止,宛如精裝的瓷器,讓人忍不住想要沉迷之中。
而我恐怕就不行了,長相一般,脾氣古怪,以及那只要一看就知道是在敷衍的態度,
恐怕算是最讓人不想接觸的類型了。
青年永遠在思考,如何帶給其他人最愉悅的感受,
讓人止不住的流連忘返,
可是我呢?
我大概可能永遠思考著我自己把……
曾經我試著問過青年,為何他要這么做,而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回答我。
“我可以不再單純,但我希望我善良,我可以圓滑世故,但我希望我問心無愧,我可以不再年輕,但我希望保留童心”
你看,多么正直的回答,仿佛試卷之中的標準答案一般,讓人無法心生妒忌。
人總是在不經意間流漏出對他人的崇拜,
我想,我可能是在崇拜著他,向往著他的生活,
波瀾壯闊。
他是我所仰望的對象,而對比下來,我只能用最笨的辦法,
一步一步向前走,看著別人的背影越來越遠,心中升起的無力感,
宛如毒藥包裹著我,
即使有心追趕,卻也無力回天……
我想,這可能就是人與人之間那最渺小,也最重要的,
天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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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開著車,時不時的看一眼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的我,臉色波瀾不驚,入一個已經入定的僧人一般,
他總是這樣啊……
青年感慨著,同時內心開始苦澀起來,
青年不得不承認,在這十幾年之中,他最佩服的,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他們二人有很多的相似點,
無論是為人處事的方面,
還是性格。
遙想起那難過的日子,似乎都是眼前這個比他小了太多的人安慰他,
雖然他選擇安慰的方式也非常刻薄,
但青年還是非常感謝這個人,
有些時候,一味的說好話,并不能將一個人真正喚醒,而他卻用最尖酸的話語吵醒了自己……
而有些時候,青年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人比自己聰明太多,
他的選擇不一定是最正確的,但一定是對的,
他從不背叛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感,
相對于自己思考著取舍之分,他卻是在思考著,
對得起對不起自己的心……
太過耀眼了啊……
苦澀的味道猶如血液一般,滲透進心臟,再從心臟出來,蔓延到全身,
太過耀眼了……
對于青年來說,他大半輩子都在計算著什么是利益最大的,什么是最不能留下遺憾的,
而他不同,
他仿佛是一個天生的夢想家,
曾經問過他,而他的回答也比較可笑。
“忽然想做了,那就去做唄,后悔遺憾之類的先靠邊不行嗎?”
你瞧,多么幼稚的發言,多么不成熟的思考,
但神奇的是,他總能找到理由,你能說他的行動沒經過思考嗎?
拒絕死島的安排,生闖求生之門,最后的最后,居然只是為了,
和一個小丫頭生活一段時間……
你說奇怪不奇怪?
在青年的眼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個人到底有么的莽撞,
不講理,推卸責任,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如果你不去試圖讀他的心,那么,
相比一定是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吧……
苦澀的味道漸漸轉變,
無奈,不甘,憤怒,但更多的,
還是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他能看到,這個人已經找到了自己在十字路口的那條路,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而他,
依舊站在十字路口,
不知所措。
身影越來越遠,甚至讓他連出聲喊一句都不行,
兩人的距離正在無限的拉長,
直到彼此都消失不見。
想來想去,這可能便是人與人之間最渺小,也是最重要的,
那份躁動不安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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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我睜開眼睛,恰好他也在看著我,對視一笑,我下了車,他將車窗按下,問道。
「什么時候在聚一次?這次有點匆忙啊。」
「好散好聚,好聚好散,又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我笑著告訴他,青年裝作大徹大悟一樣點點頭:「有道理!幾年不見又長文采了啊。」
「這有個屁的文采。」我笑罵道。
「你那些東西……給你弄到你家去還是?」
我思考了一下,回話道:「一部分在明天之前先給我吧。」
「好。」
青年答應道,我也點點頭,再次不語,
好長時間后,青年問道:「你怎么還不進去?」
而我也反問道:「你怎么還不走?」
「我等你進去了我在走。」
「我等你走了我在進去。」兩人一塊作答,同時大笑起來,在這寒冷的冬季,似乎給人帶來了一絲溫暖?
「凈整這些沒用的。」青年埋汰道:「那我走了,你趕緊進去吧。」
說著青年就將車窗搖上,起步欲行,而我也是笑著擺擺手,轉頭向著大院內走去,
數十步,回頭,
車依舊在那停著,或許跟一開始相比似乎是動了動,
「趕緊回去吧!」我喊道,同時伸出手擺擺手,做出再見的姿勢。
而他也是向我鳴鈴,也不顧這里是小區門口。
我咧嘴一笑,對看門的保安說到哪家,
直到方糖出來的時候,他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