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很惶恐的樣子,并且身上似乎有擦傷。
「你沒事吧!」
「沒事。」我友好的笑了笑,同時用側目光看了那個依舊一臉微笑的家伙,很明顯,他現在已經進入看戲模式了,于是我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個踩了我一腳的男生。
看這男生的表情,惶恐、憋屈、張慌失措,隨便一猜就能猜出來應該不是故意的,或者說是……被逼迫的。
如果這樣想的話,似乎是不是稍微有點能接受了?
我微笑著,在男生疑惑的目光下,伸出手,似乎想握一下手,那男生看到我的舉動,也遲疑了一下,緩慢的伸過來手,與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你接受嗎?你接受?有悟性,但是抱歉,我不接受。
我稍微一用力,將他扯了過來,然后在他失去平衡的時候用膝蓋狠狠的撞上他的肚子,發出‘gu’的一聲,男生吃痛爬了下去,在我的腳前。
對于我這突然的舉動,每個人的反映都是互不相同,像是那個挑事的男生,表情就變的玩味了起來,許浩然則是很平靜,夢惜雨雖然想裝平靜,但是眼里的驚訝依舊暴漏了出來,而離我最近的顧安雪,則是往后小小的退了一步,半張著嘴,表情似乎是有些驚訝的意思,至于其他的無關人員,我則是懶得去分析他們的表情了。
男生趴著,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可見我剛才那一膝用了多大力氣,我的眼中沒有可憐,只有同情。
你看啊,連自己的身體都沒法控制的了,這樣的人,真可悲……
班里鴉雀無聲,只能聽到那個倒地男生的喘息,過了好大一會,男生才緩過勁來,他抬起頭,看向我,眼里充滿了恐懼,但是手腳卻不聽使喚一樣的一動也不動,像只狗一樣趴在那里。
我蹲了下去,看著他笑著說道:「馬上就上課了,還不回去位置嗎?」
仿佛這句話是一個信號一般,男生立馬打了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逃掉了,連聲招呼也不打。
班里仿佛被我鎮住了一般,一直都沒人敢說話,大家見我繼續旁若無人的開始撿書本,感覺事情已經完事了,才陸陸續續的出現聲音。
不大一會授課老師來了,便開始了上課,不過,不到兩分鐘,我便被諸香蘭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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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報告說你毆打同班同學。」
安靜的上課走廊,只有我與諸香蘭對視而立,她口中的言語自然是真的,我也是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是的。」
「你在想什么?你知道那個信息已經傳到哪里了嗎?你知道接下來你會怎么樣嗎?」諸香蘭似乎是很煩躁,她皺著眉頭,直接對我來了個三連問,我則是冷靜的回復道:「停學處分嗎?」
「是的,你將會被停學處分。」諸香蘭點點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雖然我預測到了,但是容我問一句,信息難道已經傳到校長那了?」
「是的,而且咱們學校的論壇,雖然沒有影視證據,但是寫的很非常詳細,同時也已短信方式發給了校長。」諸香蘭點點頭,陳述著事實。
這里我不得不感嘆一句他們辦事效率之快,這面還不過二十分鐘,便已經全部搞定了,看樣子,不管我動不動手,這口鍋肯定是要扣我頭上啊……
「那就給我辦停學處分吧。」我冷靜的看著諸香蘭,言語中無喜無悲,諸香蘭則是吃驚的看著我:「你瘋了嗎!」喊出來后,她發現聲音似乎有些大,趕忙左右看了看,不過還好現在是上課時期,她有壓低聲音看著我:「你知道停學處分是什么嗎?你一旦吃了這個處分,你以后就完了,無論是獎學金還是三好學生都沒有份了!」
「我知道。」我點點頭,分析道:「代價也不是很大,正好我有時間處理一些事情。」說到這,我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諸香蘭看到我這個表情后,愣了一下,立馬低聲問道:「你故意的?」
不過我并沒有回答,而是沖她眨了眨眼睛,諸香蘭見我這樣,沉默了下來,看向外面,我也隨之看向外面,校園內非常安靜,并沒有多余的人在走動,畢竟現在是上課時間,也就偶爾后操場上傳來一些1234的列隊聲音。
就在這時,諸香蘭忽然問道:「你接受嗎?」
「接受什么?」我反問道。
「不要裝蒜,這樣真的好嗎?」諸香蘭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焦躁,不過我依舊沒有看她的臉,回復道:「怎么不好?」
「……」
她沉默了下來,我也不在說話,又是過了一會,她小聲的說道:「謝謝。」
見她道謝,我輕浮的笑了起來:「不用,應該的。」
那笑聲,如果認真聽,似乎能聽到……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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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被處分?為什么?」許浩然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夢惜雨靠著墻,目光也是停留在我的身邊,不過目光并沒有疑惑,而顧安雪則是一臉著急。
「動手打人唄。」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同時一把摟住許浩然的脖子壞笑著問:「兄弟這么關心我?」
「別鬧!」許浩然將我的手打了下去,皺著眉頭看著我:「你咋一點也不著急啊?」
「我著急啊!我怎么不著急了!」我看著他說道:「我都快急死了,為啥通知還不下來,下來了我就能回家了啊!」
「你TM……」許浩然剛想罵我但是又卡主了,似乎是想到有少女在旁邊,只能嘆了口氣,將情緒收了進去,平均的說道:「你這是又想干什么?」「不干什么,就回家休息一下。」我憋住笑看著他,然而許浩然見我這賤賤的表情,火蹭一下就上來了,立馬數落我:「你就這么平靜的接受了?那小子擺明了是刁難你,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啊!」
「不急,他刁難他的,我干我的,沒什么沖突。」
我這句話剛說完,顧安雪就插嘴進來問道:「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瞇著眼睛,眼珠左右晃動了一下,裝作思考的樣子,半響后說了一句:「休息一下?」
「你這完全就在扯淡啊!」許浩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嘿嘿一笑,不再言語。
這時,遠方走來幾個人,為首的則是那個一直在挑事的小伙子,至于為什么不叫他名字,因為我根本就沒在意過他,他還不配讓我記住名字,這是重點,當然,還有一個無所謂的事情便是給人取名能為難死一個人……
「哎呦?你還沒走呢?」本來我以為他們是要去廁所的,然而當人停下來后還用著挖苦的話我便知道,來者不善。
「沒呢,快了。」我不咸不淡的回復道。
「呵呵……」那人笑了笑,看了看我,又看到靠著墻的夢惜雨說道:「說真的,這種無腦暴力的人我反正會離得遠遠的,不知道你怎么想?」
然而夢惜雨并沒有理他,反而是對顧安雪說道:「安雪我們走吧?」可惜顧安雪并沒有搞清楚局勢,傻傻的問道:「嗯?我們去哪??」
這一下夢惜雨本來營造好的氣勢瞬間就崩了下來,我忍住笑,看著紅著臉的夢惜雨拉著一臉懵逼的顧安雪遠去,本來忍了好久,但是又看到那個吃癟的男生的表情,終于是笑了出聲。
「哈哈哈!」
「……煞筆。」
那男生怒罵一句就走了,而許浩然也是滿臉懵逼的看著我,待我停止笑聲后問道:「兄弟哪里好笑啊?」
「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夢惜雨想裝逼,然后裝逼失敗的場景?難道不好笑嗎?」我微笑著跟他解釋,然而許浩然更疑惑了,他問道:「那她不是跟我們一伙的嗎?難道也要笑?」
「為啥不笑啊?好笑就笑啊。」我一攤手,用真誠的目光看著許浩然。
「……」許浩然搖搖頭,表示無法理解我,不過他又拍了拍我肩膀,又看了看沒人注意我倆后,認真的看著我,低聲問道:「我別的不問了,就一句,你心里有數是吧?」
我微笑著點點頭,許浩然間我點頭,又拍了我兩下肩膀,說道:「那我走了,有事說就好。」
「好。」我答應道,看著他的背影,十分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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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學處分終于是下來了,我也是如愿以償可以不用上課了,拿上東西,向著車棚走去,似乎我的路線已經被人看穿,早就有人站在那里等著我,我停下腳步,看向她。
過了十月,天氣微涼,無風,她站在那里,三千青絲垂直而下,目光看向遠方,眸里帶著哀愁,臉上神情緊繃,如冰一般,亦如初見。
我想,她應該是沒什么變化的吧?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她轉過頭來,目光看向了我,那一瞬間,冬雪融與葉綠舟般——她淡淡的笑了起來。
我想了好多詞,驚艷、可人、甜、冷艷、溫暖、迷人。
其實都對,但也不對,于是我選擇了最老土的詞語。
笑容,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