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萱兒。”趙煜琬低下頭。溫潤的唇邊直接落到了她的雪白無痕的手背上。低低的嗓音。帶著讓人心動的沙啞。
那火熱且柔軟的唇邊。才碰到。鳳菲璇便不由自主地顫抖。像是被燙著了似得。她粗暴地抽了回來。
想起昨夜兩人的激動。一時之間。鳳菲璇尷尬難消。俏臉緋紅。比天邊的晚霞還要誘人。趙煜琬心底直翻苦楚。俊眉深深地蹙成一團。但是他除了一聲哀嘆。什么話都沒有再說。
可下一刻。他卻突然站了起來。一把將她扯了過來。壓到懷中。橫抱而起。都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他不想再浪費現在這么好的時機。
鳳菲璇嚇得驚呼。卻又擔心吵醒床上的小家伙。急急地捂住了嘴。對著他雙目圓瞪。雙拳直錘他胸口。低聲責問。“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趙煜琬悶不吭聲。任由她掙扎也不放松絲毫。身前的溫軟讓他愛不惜手。轉身便從側門進入了另一間臥房。
“你干什么啊。放開我……”鳳菲璇惱火地錘這他的肩和背。心里真是懊悔極了。
趙煜琬將她擰到了床上。將她藏在身下。挨著她的脖子輕喃。“讓我抱抱親親。萱兒。最后一次。好么。最后一次……我不舍得你。不舍得……我想把你藏起來。可是要放在哪里。放在哪里好呢。”
鳳菲璇像是魔怔了一樣。停止了掙扎。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騙子。大騙子。又在說這些甜言蜜語來哄她。
這么多年了。騙她還不夠多嗎。她的委屈。向誰申述去啊。她就是想好好地愛一個人。好好地過日子而已。為什么就這么難呢。
想到這。她也不再縱容。可是剛要推開他。脖子卻突然滴落一絲冰涼。讓她一驚。
他是在哭么。
可是。下一刻。他卻粗暴地吸了她的脖子。一路之下。吻得她全身像是電擊似得。陣陣酥麻。
最后一次。那就最后一次吧。不單是他想。她也想啊。好想好想……
一場激烈的歡愛之后。日落已盡。華燈初上。
兩人整理好衣物走出來。鳳沐不知何時已盡醒過來。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睜著黑漆漆的眸子。狐疑地瞅著他們。
尤其是做賊心虛的鳳菲璇。又是一陣紅臉。都不敢和這個向來精明的小鬼對視。
“媽媽。抱……”鳳沐警惕地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趙煜琬后。直接向鳳菲璇撲了過來。
不料。還沒靠近。就被趙煜琬擋住了。毋容置疑地張開手。“你媽累著了。讓爹爹抱你。”
累著了。鳳沐不解地皺起小眉頭。擔心地看著鳳菲璇。見她果真是站不穩的樣子。小家伙一怒。把一切原因歸結到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狠狠地瞪著他。“你欺負我媽。”
鳳菲璇一囧。臉“噌”地燒到了腳尖。想著現在還酸軟的兩腿和腰肢。她簡直是無地自容。
趙煜琬敲了敲他的額頭。理直氣壯地“小子。你看什么看。你娘從昨日開始變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你一天一夜。至今滴水未進。不累么。”
“真的。”這一次。他是問鳳菲璇的。可是見她移開了臉。并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鳳沐內疚得不行。“媽媽。沐兒沒事了。你休息一下嘛。”
鳳菲璇于心不忍。快步走上來。“沒有的事。只要沐兒好起來。媽媽就什么事也沒有。沐兒餓了吧。咱們去吃飯。快。”
“過來。爹爹抱你去。”趙煜琬執著地張著懷抱。把守在床前。愣是不給鳳菲璇越過來。
誰知。小家伙根本不領情。他眼珠子一眨。飛快地滾下了床。“我不要你抱。我自己走。”
可是。趙煜琬更快。單手一把就將他撈了起來。高高地托在了手臂之上。得意洋洋地耀武揚威。“臭小子。還想跟老子都斗智斗勇吶。看你往哪兒跑……”
鳳沐氣呼呼地別過頭。“哼。你是壞蛋。你就知道欺負我娘。我不和你玩。”
趙煜琬一怔。將他的頭掰過來。厲聲問。“這話是誰和你說的。”
“哼。反正就不理你。我要和我娘回家。回家。嗚嗚……”鳳沐被他嚇得一抖。接著就掙扎了起來。見掙不開了。急得要哭了起來。
鳳菲璇一看不對勁。急忙追了上來。從趙煜琬手上接過他。然后在餐桌旁坐下去。把他放到腿上。柔聲哄道。“沐兒乖。沒事了。不能這么說你爹爹的知道么。”
“嗯……”鳳沐揉著眼睛。委委屈屈地嚶嚶回答。但是對趙煜琬。還是心有戚戚。連望也不敢望他一眼。
趙煜琬感激地看了鳳菲璇一眼。從墨竹手上接過了碗筷。在鳳菲璇的右手邊坐了下來。見把小家伙嚇成這樣。也不由得妥協。“是爹爹不好。方才太大聲。嚇壞你了。別怕。只要你聽話。以后都不會吼你了。”
鳳沐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威嚴得讓他懼怕的男子。竟然會說出這樣服軟的話來。他本以為這個人永遠如同一座高高聳立著的山。在他面前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皇帝。尤其是知道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之后。鳳沐對他的感情更加的復雜了。
現在聽到他這么對他說話。有些討好的小心翼翼。不知為何。突然就覺得心酸。一時無言以對。
很多年之后。每當他想起這些幼年的記憶時。唯有這一幕無數次清晰地回放。從來沒有一刻離開過他。
直到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這一晚。真的是他們一家三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晚餐。
爹爹。抱抱沐兒吧。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他曾經。有對這個男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回憶里充滿的。都是那個強而有力的手臂。如同山一樣厚實的懷抱。給他遮風擋雨。給了他所有的愛。甚至。生命。
但是他知道。他沒有。
因為趙煜琬說了這番話之后。他只是不再哭了。乖乖地坐到一旁吃飯。沒有再和他多說過一句話。今晚。他的胃口好了很多。腦袋也沒有那種暈乎乎的感覺了。
見他吃得差不多了。鳳菲璇才放下筷子。認真地望著他。“沐兒。告訴媽媽說。是誰和你說你爹爹是壞人的。”
“嗯。”鳳沐迷茫地抬頭。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一眨地看著鳳菲璇。很是不解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但是。他到底有些心虛。怕鳳菲璇懷疑。更是堅定地否認。“沒有。是沐兒猜測的。誰讓他這么多年都不要我們。”
鳳菲璇突然板起臉。疾言厲色。“沐兒。你在說謊。你竟然學會了說謊。”
“萱兒。算了。先讓他吃完飯。”趙煜琬放下碗。扯了扯鳳菲璇的衣袖。讓她別再追究了。免得再次嚇壞了這個小子。
何況她能猜到的事情。他又怎么會想不到。從鳳沐醒來開始。他就感覺到明顯的敵意。一個這么小的孩子。如果不是聽信了他人的話。怎么會對他這個父親有敵意呢。
但是只是現在他覺得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不要嚇壞了孩子才是正經。
鳳菲璇拂開他的手。嚴厲地道。“這事你別管。這么小就開始說謊。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絕對不能姑息。鳳沐。媽媽平時都白教你了嗎。”
“不。媽媽。沐兒不敢說謊。沐兒只是不舒服才胡言亂語的……”小家伙這下才知道怕。不過鳳菲璇生氣了。他也不敢哭。因為他知道耍賴是沒有用的。只能裝裝可憐。或許還能喚起她的同情心。
可是。他想錯了。鳳菲璇從未有過的嚴厲。“別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你說。是誰和你說這樣的話的。他不管怎么樣。都是你爹爹。這個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他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而已。并沒有拋棄你的意思。你萬萬不可是非不分。忘記了孝義。為娘可沒有和你說過。你爹爹半句不好的話。你倒是老實交代。這話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鳳菲璇急紅了眼。她的兒子。這么純凈。怎么可以被他人的讒言所誤導呢。就算趙煜琬以前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那也是他們父母之間的問題。不能給自己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已經夠內疚了。萬萬不能再破壞一個父親在他心中該有的形象。
他們可以不生活在一起。但是必須要讓鳳沐知道。他的父親是偉大的。是愛他的。他的人生并不孤單。他并不是被拋棄的孩子。他是一塊寶。是他父母親努力想要去呵護和珍愛的寶貝。
她的寶貝。怎么可以心存怨恨呢。他的人生應該是快樂的。充滿自信的。即便前途風雨兼程。但是他依舊是積極的。溫暖的。正義的。堅持不懈地勇往直前的。從而慢慢地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
而不是被外界所影響。變得哀怨。陰暗。或者以后稍有不慎。便會怨天尤人。只知道找借口。
她怕啊。這個兒子。就像是她捧在手上要小心翼翼完成的一件藝術品。每一次下刀都要精打細算。唯恐稍有不慎。就壞掉了他該有的本質和色彩。
“沒有誰說。媽媽。你別生氣。沐兒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鳳沐慌亂地爬過去。抱著她的脖子解釋。他從沒見過她發過這么大的火。他知道錯了。
鳳菲璇這下真是氣壞了。直接將他扯下來。扔到椅子上。“你到現在還在說謊。鳳沐。你真的打算這么瞞下去。說。到底是誰和你說了什么話。一五一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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