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原本打算躺下的,這會半坐著,扯過被子遮擋住胸前的風光,在說話之前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懶洋洋的語氣開口,“紀宴,不要把我當個玩意兒。”
剛才被那樣粗暴對待,是的,她心里很不高興,就覺得紀宴不對勁,只是他不說,她卻也懶得多問。心情好的時候,或許還有興趣問上一兩句,現在?不好意思,她也有脾氣。陰晴不定的,估計是少爺脾氣發作。
紀宴瞇起雙眸,“把你當玩意兒?玩意兒,你是指剛才我這樣那樣你嗎?爽了之后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莫言作品里面有句話,叫拔……”
怕他說的話難聽不能入耳,連月立刻打斷他,“你發什么脾氣,到底哪兒不順了?就是不愿意配合你,你就擺臉色給我看。”
紀宴便知道連月剛才感受到了,聽她這樣委屈的語調,心下也有些后悔,可怎么也說不出口心里的想法。男人的自尊和獨占心理相互矛盾。
紀宴也能夠預料到,如果說出口,連月會是什么態度,肯定會嫌他沒事找事,前男友算什么東西,現在陪在連月身邊的是他紀宴。
“睡吧,明天不是要工作嗎?”
紀宴還是作出讓步,算是變相的道歉吧,連月也明白的,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軟化態度,又變成她熟悉的樣子。
不過既然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那便隨他去吧。連月知道,不想說的事情問不出來。紀宴那個人隨性紈绔也不過是外表而已,但其實心思也挺重的。連月知道的東西不少,只是悶在心里不說。
眨了眨眼睛,毛茸茸眸子,閃爍了一下,連月沒有動,“你以后可不要像剛才那樣了。我很記仇的!
紀宴怔忪了一下,伸手握住連月的手腕,把她拖到被窩里,摟她入懷中,“嗯!
懷里的嬌人很快就進入到睡眠的狀態中。
沒心沒肺的白眼狼,每次都睡得很快。
紀宴當然是,不太有睡意的。
他伸手摁滅床頭的燈光,光線漸漸暗淡下去,黑夜溫柔地占據整個房間,紀宴眼眸卻有星光一般,寒光一閃而逝。
……
連月中午才到公司,早上去了下面的工廠巡視,看新品的生產進度。其實這些事情,她現在這個位置是可以不用去做的,但她是個空降兵,半路出家不說,對這方面并不精通。至少梁有成,從前也是從基層做起的,包括梁國棟。
像上次發票那件事,就讓連月認識到,如果自己不懂得最一線的工作,很有可能被忽悠。也不說要精通,但至少要了解。所以一個上午,就戴著口罩去到了工廠的工作間巡視,各個生產環節都去學習和察看了一番。
等她風塵仆仆地回到公司,午飯都還沒有來得及吃。前臺報告說,有一位客人,已經等了連月一個上午,但今天,連月并沒有預約。
“誰?”
“說是姓鄧,你老朋友!
前臺說老朋友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聽到這個姓氏,連月就有幾分猜到對方的身份,又結合前臺那一閃而過的神情,就更加肯定了是鄧全。
明明在電話里面已經拒絕過這個人,她不用求他都辦成事情,這個人還纏上來做什么?
又到了水逆,前男友出沒的時間?
連月覺得不聯系就是對彼此最后的尊重以及慈悲,但有些人永遠不懂這個尺度,無法溝通。
當連月被突然走出來的鄧全攔住去路的時候,連月更加肯定,當年的青春都喂了狗。
鄧全趁著人不注意從會客室里走出來,看他的樣子一臉晦氣,明顯就來尋連月晦氣來的,“你倒是還要躲著我,躲到什么時候?現在成為梁氏的總裁就了不起來是吧?”
“有什么事情我們去會客室說!
因為是在走廊上,不想被人看了笑話,連月算是好心的提議吧。成年人處理事情的方式有很多種,絕不應該是這種,讓人看笑話的丑陋姿態。是的,連月覺得鄧全這個樣子很丑陋,臉上的情緒,是她看不懂的,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的憤怒。
明明他們之間的感情,那么淺薄,風吹就散的沙子那樣子。
鄧全撇著嘴角,陰沉而扭曲的神情,視線掃過遠處那些若有若無窺視的目光,笑了一聲,“你以前明明不在意外人的眼光,現在也變得世俗了?”
“如果世俗意味著知進退懂廉恥的話,我覺得世俗沒有什么不好的!边B月抱手在胸前,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耐煩,“你在要這里丟人,沒關系,我有一百種方式讓你后悔!
鄧全便走近會客室,只是進去之后,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連月,“你男朋友是不是有毛?”
劈頭蓋臉的一句話,連月怔忪之后,瞬間蹙起眉頭。男朋友好不好,輪不到前男友來評頭論足。
“跟你不一樣就是有毛病的話,我覺得這種病真好!边B月當然是堅定維護著紀宴的,“鄧全,你沒自己的事情嗎?在工作日的時候跑過來給我找麻煩。是跟我敘舊不成?你不覺得梁蕙死了,再談起過去的事情很不合適嗎?”
“你男朋友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鄧全輕蔑地笑了一下,眼神很鋒利,“你不是找你男朋友給你出氣?我不就是好心好意想要幫你那個忙,你呢?你讓你男朋友,害得我被停職審查,接下來,我搞不好要被踢到國外,那個戰亂的國家,我他媽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還說是鍛煉我!
連月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反問,“你做了什么事情?你給我打電話的事情,我都沒有告訴他。紀宴那個人,我是知道一些的,他沒那么閑去挖我的前男友,但他又是個有仇必報的性格,說吧,你是不是又到他面前去說了什么,做什么找死的事情?肯定是這樣的,對吧?你自己作死,你還好意思來找我?怎么?你覺得我會幫你嗎?”
鄧全這會露出幾分心虛的模樣,再沒有最開始的囂張氣焰,“小月,我跟你又沒什么,他何必那么對付我?現在還影響到我家長輩的晉升,我簡直都要成為家族罪人了。你跟他說說?怎么說,我們也是朋友,也在一起那么多年!
這副前倨后恭的模樣,真的是的出乎連月的意料。歲月會如何改變一個人,還是說,她從來就沒有真的認識過這個人。
……
連月找了保全請走鄧全,怎么問都不肯說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怒紀宴,估計錯都在他自己身上,所以連月不想跟他繼續談下去。
更何況,鄧全的請求,她也做不到。
紀宴決定的事情,她能改變嗎?
看著他們的關系是她占據上位,他什么都哄著她,但其實是她很被動的。如果他下定決定的事情能夠隨她左右的話,她也不會變成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