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很少見到王倩倩,所以表現(xiàn)得有些疏離,只是睜著大眼睛不住地打量對方,看到妹妹在她懷里很親密的樣子,眼睛里面寫滿好奇。
王倩倩當(dāng)然不會忽略姜淮,只是說跟糖糖更親一些,這會抬起頭來注意到姜淮打量的目光,朝著他示好得笑了起來,臉上的那種喜愛卻不是偽裝的,一看就覺得喜歡的那種,小朋友長得快,感覺姜淮越長大越像陸晉陽。
看到王倩倩朝著自己招手,姜淮回頭看向姜茵,是的,孩子本能得會去尋找最信賴的人,姜茵是那個陪著他長大的人。
不是說陸晉陽不重要,只是姜淮習(xí)慣了姜茵。
姜茵對兒子點頭,用眼神鼓勵姜淮,“淮淮,那是奶奶呀,過去跟奶奶打招呼吧。”
姜淮這才走過去,感受到對方身上釋放的善意,尤其是王倩倩看著他的那雙眼里,泛著水光,即便是克制卻又難掩激動,尤其是姜淮試著喊了一聲,奶奶,王倩倩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把淮淮一把抱入懷里。
人生,前所未有的圓滿,感覺心中再也沒有缺憾。
在開席之前,王倩倩拿出提前準(zhǔn)備好的禮物,先給兩個孩子,最后給姜茵,那是一套首飾,放在深紫色天鵝絨盒子里,模樣古典,低調(diào)的奢華,“這是當(dāng)年我媽媽傳給我的,現(xiàn)在我把它們送給你。”
主要是討一個好彩頭,等于是認可了姜茵。
姜茵覺得挺貴重的,拿不準(zhǔn)收不收下,陸晉陽示意她收下來,“這是媽媽的心意,也是你應(yīng)該得的。”
姜茵這才收下,她不僅僅是姜家的女兒,現(xiàn)在更是陸晉陽的妻子,這種場合不想掃興,尤其是這份禮物的意義不一般,代表著王倩倩對她的認可,也是一種示好吧,請求諒解的意思。
王倩倩其實挺珍惜這一次難得的機會,多虧姜茵大度,她有心示好,所以整個用餐的過程中,氣氛愉快,主要是有兩個寶貝在場,總是會有話題可聊。
王倩倩想到什么,忽然問起徐洲的事情,“他突然間說要結(jié)婚,這是怎么回事?那個女孩真的懷孕了?你們了解那個女孩嗎?”
王倩倩是不知道陳軟軟跟姜茵的關(guān)系,所以才會這樣發(fā)問。
她回國的事情,家里人是知道的,徐洲的媽媽就拖著她一直說,一直說,還想讓陸晉陽這個當(dāng)舅舅的能夠勸勸徐洲,是說那個女孩名聲很不好聽,不是良配。反正在徐母的口中,徐洲要結(jié)婚這件事就跟入火坑一樣。
陸晉陽和姜茵對視一眼,姜茵心里想著,難道徐州家里不同意,所以王倩倩才會這樣問?
從王倩倩說話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來,贊同的話不應(yīng)該是這樣,不會皺著眉頭。
王倩倩注意到陸晉陽和姜茵的神情,他們對視的那個小動作并沒有錯過,“怎么了?你們是不是認識對方?”
“陳軟軟是吧,跟姜茵是朋友,他們求婚的時候,我們在旁邊做得見證。”
這就很尷尬了,王倩倩幸好自己剛才沒說什么。
“軟軟是真的懷孕了,我陪著她去做的檢查。”姜茵是堅定站在好友這邊的,“我跟她認識很多年,說起來,要不是徐洲換了避孕藥,軟軟也不會懷孕的,她沒有那么早的打算結(jié)婚。”
陸晉陽笑了一下,“徐洲這事兒確實做得不地道,好在態(tài)度好,求婚才成功。徐洲家里人不同意嗎?”
王倩倩點頭,“是不同意,可能是不知道從哪兒聽了一些話,說女孩這個人有點復(fù)雜。”
復(fù)雜這個詞算是很客氣了,王倩倩是照顧姜茵的面子,徐洲媽媽的原話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陳軟軟害死自己的父母,然后到處揮霍父母的遺產(chǎn),錢花光了之后又找上徐洲,還說孩子都未必是徐洲的,怕傻乎乎得給人當(dāng)冤大頭!
徐洲的媽媽怎么說呢,就是那種從小到大都被寵著,沒嫁人的時候是小公主,嫁入徐家之后就變成老公主,人單純又挑剔,徐洲爸爸聽她的,徐洲也是幾乎都聽她的,唯獨在結(jié)婚這件事上沒有,所以徐洲媽媽就對陳軟軟不滿意,但其實,人可能都沒有見過。
偏見害死人!
王倩倩是吃過這種虧的,所以對徐洲媽媽說的這些持保留的意見。
“徐洲都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開心就好。媽,你別管這些事情。徐洲他那個媽媽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恨不得全世界都圍著她轉(zhuǎn)。”
陸晉陽開口,強勢得結(jié)束這個話題,不為別的,就是這個話題聊下去只會尷尬。在他看來,徐洲跟誰結(jié)婚那都是他自己的自由,父母的意見只能參考,因為最終跟妻子生活一輩子的人是他自己。
話題到此結(jié)束,但姜茵的心里卻留下疙瘩。
流言蜚語,你又不能一個個去解釋。
謠言止于智者,道理是明白的,就是不舒服。
……
徐洲何止是不舒服,簡直是冒火,親媽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那些傳聞,對陳軟軟的偏見如此深。
本來訂婚之后,應(yīng)該帶回家見父母的,但看親媽又作又鬧的樣子,徐洲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關(guān)鍵是陳軟軟現(xiàn)在懷孕還沒有滿三個月,她總是懶懶的,懷孕折騰得不輕。各種味道都不喜歡,油煙味不喜歡,煙味不喜歡,就差挑剔喝得水都有味道。徐洲為了照顧她,直接把年假一次用完,但假期結(jié)束,人又不得不回去工作。
到了這個時候,徐洲才覺得這個工作不好,不能夠陪在陳軟軟的身邊,第二天要工作,他忙到大半夜,還是陳軟軟半夜起來看到燈還亮著,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喊了幾聲。
徐洲一邊答應(yīng),快速走到她身邊,陳軟軟也就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脾氣好一些,這會軟著聲音說,“我冷,你抱著我。”
徐洲在她身邊躺下,把她摟到懷里,這種感覺很奇妙,她的身體里面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沒有去見父母這件事,陳軟軟始終都沒有發(fā)表過任何意見,她自己的雙親過世,這個世界上的血親還剩下陳綿綿,只是這樣的姐姐,有,不如沒有。
徐洲的身體其實有些疲憊,可是大腦里面卻很興奮,離家的時間進入倒計時,他想著或許要申請調(diào)崗,能多陪一點陳軟軟。
早上走的時候,外面天還沒有亮,因為有重要的任務(wù)。他俯身親吻睡夢中的陳軟軟,沒舍得叫醒她,臉頰睡得紅撲撲的,烏黑的柔發(fā)鋪面整個枕面。
徐洲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肚子,因為月份還小,其實摸上去是沒有感覺的,可是他就是有微妙的感應(yīng),可能是血緣的神奇玄妙之處吧。
陳軟軟醒過來,伸懶腰說要喝水,沒有人回應(yīng),這才想起來,徐洲去工作了,她接下來又要開始孤兒一樣的生活。
手機里有姜茵發(fā)來的消息,問她最近怎么樣,因為知道她反應(yīng)大,所以格外關(guān)心。
奇怪的是,徐洲不在,她孕吐似乎就沒有那么大反應(yīng)了。
可能是知道再折騰也沒有人心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