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應該戳中紀宴的內心,臉色一變,剛才那種慵懶痞帥的風格驟然被陰鷙取代,紀宴渾身上下冒著森森的寒意。
說實話,陳寶兒覺得有些害怕,有沖動拔腿跑走,可她還是強迫自己留下來,人要面對自己恐懼的,直面它,打敗它,并沒有那么可怕,“我說錯了嗎?我是女人,我比你清楚,女人在意什么。你這么生氣也是因為我其實說對了,是吧。你為什么非要浪費時間呢,放過你自己,你看她其實早就拋了這件事到腦后,她都跟姜景驍在一起了。”
“說完了?”紀宴聲音極低極沉,雖然看著很平靜,可是身上那種壓迫感卻并沒有減少,沉沉壓在陳寶兒的心上,那是精神壓迫。
陳寶兒點頭。
她怕自己再多說一個字,指不定紀宴做什么事情。
“我覺得你搞不清楚一件事,在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之前,你似乎不明白一個道理,即便是我不跟她在一起,也不會看上你。明白?”
紀宴算是直接翻臉,警告陳寶兒,“別再跟著我。”
陳寶兒當然沒有跟上去,咬著嘴唇站在原地,看著紀宴大步離開,英挺的背影怒火滔天。
不是誰都敢于面對真實的自己。
紀宴那樣的天之驕子,怎么能接受因為自己的錯誤,而導致得不到喜歡的人?
……
連月參加完活動,原本打算從正面離開,卻不想好事的記者圍堵在前面,工作人員便勸她從后面離開,直接去停車場。
為了省麻煩,連月聽從對方的建議,卻不想在停車場還有一波人守著她,烏泱泱的一片從旁邊的車里下來,估計是在車里守株待兔,現在看到她出現就像是喪尸聞到了新鮮的血液味道,恨不得撲上來。
“連月!你這個不孝的!我要替你媽教訓你!”
好像不止是記者,還有人拿著棒球棍之類的攻擊性武器。
連月身邊跟著助手眼尖,感覺開來的車子輪胎出了問題,“車子肯定開不了。”
這么多天連愛紅跟個小丑一樣上下蹦跶,連月都沒有出現過,也沒有回應過,現在沉不住氣的也是她,估計攛掇了記者,也帶了幫手來要個說法。說起來,連愛紅的那些親戚,連月以前也是見過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是折回去,要么就是在這些喪尸一樣的人群里沖出一條路來,但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們能想的事情,這些把他們當獵物的人也能想到。
“電梯口被堵住了,我們只能夠走樓梯。”工作人員說了一下方向,好在連月身邊還有保鏢可以抵擋一下,只是因為今天來酒店參加活動并沒有帶上太多人,看來現在酒店也不安全,保安水平簡直是玩笑。
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連月只想快點擺脫這些吸血鬼一樣的人。
只是被圍上了這么一圈,形勢比連月想象得要惡劣許多。
這幫兇神惡煞的人,為首的是連愛紅的哥哥弟弟們,連月曾經叫大伯的人,就那種因為她是女孩都不拿正眼看她的那種,這會擺出道德衛士的架勢說,“連月,你還想要躲到什么時候,連孝順都不講了,把你媽趕出門,你還是個人嗎?我跟你說,你今天必須要給一個說法,不然我就替你父母教訓你。你親媽當年怎么搶人老公的,她沒有人性,你也是個沒人性的東西!”
“報警。”
連月吩咐保鏢說,雖然眼睛看著對方,卻不想跟對方說話。
這些人背后要是沒人指點,不可能來這里,也不會知道她的行蹤,連愛紅的本事,藏得挺深,在梁國棟身邊那么多年,心機城府本來就不一般。
她聲音壓得很低,對面的人聽不見卻很警覺,“他們要叫幫手了,快,看她這副樣子根本就不知道悔改。”
“不要跟她啰嗦了,快上!”
一群人一哄而上。
保鏢被人拉扯,即便是再顧忌,也有人直接上來抓連月的臉和頭發,不過這還不是最突破底線的,最可怕的是有人趁著混亂撕扯她身上的衣服,不僅僅是傷害她,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她,那些記者們架好鏡頭,不愿意放過這么勁爆的場面,就算事后不能夠爆出去,等會也可以坐地起價,賣個好價錢。
無恥是小人的通行證。
就在這個時候,尖銳又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響起,有雷鳴那么震耳,所有人停下了動作,看向聲音的來源,就在不遠處,一輛跑車正對著他們,似乎覺得被擋路,所以才長按著喇叭,對這一出戲耗盡耐心。車上的遠光燈一開,那道光刺過來,所有人心里估計都沒有好話。
車上的人戴著墨鏡,降下車窗之后,做了一個閃開的手勢,骨節分明的手上素凈,動作簡單,可態度卻異常傲慢。
有人就說,“你換條路!”
主要就是連家的人這么橫,無知者無畏,什么都不懂的人,才會不知道害怕,說難聽點就是蠢。的
有眼力勁的記者卻悄悄退開,就光看車牌號就知道惹不起。
跑車開始發動,引擎聲在停車場中回想,轟鳴的聲音如浪拍堤岸,一聲高過一聲。
像是大戰之前,戰鼓響起震懾人心的場景。
“難道他還能直接撞死我們?”
“對,我就不信了!”
連家的人紛紛說,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怕,還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強行說自己不怕。
那車就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直直沖過去,那樣直沖的架勢,所有人心里看了發憷,看著越來越近,幾乎是立刻就散開。
連月被拖累,那車子堪堪在她面前停下。
車上的人沖她比了一個手勢,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卻像是突然心有靈犀,她直接跑到副駕駛座旁邊,拉開車門跳進去。
其他的所有人自然是反應不及的,就算是反應過來,也跟不上跑車的速度。
“系好安全帶。”
磁性的男聲命令道。
連月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上車之后靠在車上手腳發涼,這會聽到聲音呆了兩秒之后才去拉安全帶,手是哆嗦的,努力了兩三次才終于成功。
外面終于不再是封閉壓抑的地下停車場,變成了霓虹點綴的城市夜景,美麗繁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車子一直開,她也沒有問去哪兒,從來沒有覺得這樣安全過。
她想,永遠沒有終點,一直這樣開下去多好。
……
最后,車子開到熟悉的地方,以前連月來過,狡兔三窟,這里應該算是紀宴的一窟,位于半山的別墅。
她也沒有問為什么不回家,估計家門口也有人守著。
車子停下,駕駛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鏡,從后面取出一件東西扔到她身上,“想在這里呆著,還是進去休息都隨你。”
連月抓著他扔過來的東西,卻是他的外套,其實心里還是暖了一下,可是聞到上面染著的復雜香水味,她把衣服退了回去。
“我在這里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