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陽開口的時機很是巧合,姜景驍原本有話要問姜茵,現(xiàn)在被這么一打岔,只能按下心里的疑問,站在沙發(fā)后面,整個人看上去心不在焉。
姜茵跟著陸晉陽到了房間里,發(fā)現(xiàn)陸晉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只是讓她坐在他的腿上,看一些房子的信息。
可是,姜茵已經(jīng)跟陸晉陽說過,他決定就好,都是他的心意。
總之,姜茵知道,陸晉陽不會讓她失望。
“廖琳是不是跟我哥哥分手了?”姜茵環(huán)住陸晉陽的脖子,看了外面一眼。
雖然知道姜景驍聽不見,還是壓低了聲音。
總覺得姜景驍那個神情,很久沒有跟廖琳聯(lián)系了。
廖琳也確實很久沒有出現(xiàn),姜茵曾經(jīng)試著問過姜景驍,可是哥哥的表情,總是很沉重的樣子,姜茵從來沒有在哥哥的臉上看到那樣悲傷的神情。
姜景驍不應該是那樣的,所以姜茵不忍心去多問,她猜測是感情發(fā)展不順利。
畢竟當初廖琳不遠萬里第一時間趕過去想要救出姜景驍。原本應該發(fā)展很順利的,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姜茵也不知道,等她從各種事情中回過神,廖琳就失去了音訊。
自然就聯(lián)想到廖琳跟姜景驍感情破裂。
錯過那樣的好女人,確實神傷。
陸晉陽摸了摸姜茵的頭發(fā),手指落在她的脖頸處,低垂的眼睫遮擋住真實的情緒,“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問,也不要在你哥哥的面前提起廖琳。”
姜茵抬起頭,望入陸晉陽深邃的眼眸之中,她的臉上寫滿疑惑。
這樣的說辭,并不能讓她真的不問,因為那是她的哥哥,她的親人。
陸晉陽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又多說了一句,
“廖琳和姜景驍?shù)慕Y(jié)局并不愉快,廖琳算是不告而別。”
陸晉陽說得很含糊,但意思傳達到了,已然讓姜茵足夠明白這一點。
姜茵猶豫著問,“怎么不愉快了?”
陸晉陽:“具體的不是很清楚。”
但如果姜景驍知道了真相的話,必然是不會善罷甘休。
“好吧。”姜茵在陸晉陽懷里蹭了蹭,“那我不提了。”
雖然很遺憾,姜茵挺喜歡廖琳的。在畫畫方面,她們的品味也相投。
不過感情的事,外人無法插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即便姜茵是姜景驍?shù)挠H妹妹。
團圓飯準備好,一家人在餐桌邊就位。這算是陸晉陽有記憶以來,真正意義上的新年。
糖糖悄悄告訴姜茵,這是她第一次跟這么多人過年。
姜茵很少問起糖糖關(guān)于過去的事情,也是擔心讓孩子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但糖糖主動說起,姜茵難免要問上幾句。
“那糖糖以前都是怎么過新年的?”
“去年是跟奶奶還有奧地利的管家一起過的。”糖糖大眼睛咕嚕咕嚕轉(zhuǎn)了幾下,這是回憶的表情,她在努力回憶更多的細節(jié),“我們煮了餃子,還有穿了紅色衣服,奶奶給了我大紅包。”
姜茵心里好像被什么蟄了一下。雖然知道過去的事情談不上多美好,做過簡單的心理預期建設(shè),心底里卻還是泛起了酸痛。
陸晉陽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姜茵沒有問。姜茵其實也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xiàn),糖糖對陸晉陽來說,只是一個義務(wù),一個責任。
姜茵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聲音卻更加溫柔,“那糖糖開心嗎?”
糖糖點點頭,感覺到姜茵心情似乎有了變化,她年紀小,卻很敏感,大概是母女之間的血緣感應,棉花糖一樣的小東西笨拙得抱過來親了一下,暖暖的感覺從臉蛋,溫暖了心房。
糖糖甜甜得說,“現(xiàn)在最開心。因為有爸爸媽媽哥哥舅舅外公外婆。”
姜茵將淮淮抱入懷里,滿懷感慨,“以后我們都會一起過年。”
糖糖這個時候問,“那奶奶今天來不來啊?”
姜茵頓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尤其是看著孩子清澈的眼神,怎么跟她解釋成年人之間的齟齬分歧,尤其是王倩倩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姜茵也不清楚陸晉陽的安排,畢竟王倩倩現(xiàn)在對外的狀態(tài)是已經(jīng)死亡,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她還活著。不先前是為了保護王倩倩,不過現(xiàn)在陸家和卡莫家族都已經(jīng)不具備威脅。
姜茵想了想,問道,“糖糖想念奶奶嗎?”
糖糖點點頭,說起王倩倩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奶奶對我很好。”
姜茵摸了摸糖糖的腦袋,“那你去問問爸爸。就說是我讓你問的。”
王倩倩是陸晉陽的母親,由陸晉陽來做決定。
不過此刻陸晉陽正在跟老姜還有姜景驍說話,姜茵讓糖糖吃完年夜飯再說。
吃過飯之后,陸晉陽跟姜景驍在陽臺上聊天,男人在一起的時候,聊天的話題自然是離不開事業(yè)。姜景驍吐了一口煙,“我聽說萊昂去了梁有成公司的年會,截了你們的胡。紀宴是跟你杠到底了嗎?他那個人簡直莫名,這其中是不是有梁有成的功勞?”
梁有成肯定是一個重要因素,但陸晉陽覺得更重要的因素卻是紀家內(nèi)部的斗爭。
雖然也有煙癮,但陸晉陽也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姜茵不希望他抽煙,所以他站在姜景驍?shù)拿媲埃銦熤皇悄迷谑稚希]有點燃的打算。
“紀家這次的年會是紀宴致新年辭,這是一個重要的信號。”
姜景驍不大看得上紀宴,也不是沒有接觸過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豪門貴公子,紀宴就是那種典型的敗家子做派,譜比本事大,高傲得讓人無法忍受。所以在商場上,姜景驍跟紀宴甚少打交道,倒是跟紀雅交過手,那是一個令人尊敬的對手,不說女性,是因為那不重要。
讓人想不通的是,紀家為了捧著紀宴上位,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紀雅淪為陪襯,怕是多少人看笑話,看紀宴的笑話。
“紀宴上位是遲早的事情。”陸晉陽淡淡道,臉上沒有表情,不像談起一個讓自己損失了幾千萬資產(chǎn)的對手。
姜景驍:“那紀家離完也沒多久了。”
“這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紀宴應該會和梁有成聯(lián)手,到時候就會有的是資本來追擊我們。”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雖然長期來看紀宴掌舵紀家是件好事,因為說不定會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但短期來看,卻是一個大威脅。就像是春天前的冬天也是最冷的時候。
姜景驍沉吟。他如今跟陸晉陽其實是一條船上的人,雖然還沒有成為一家人,卻也是利益共同體。紀宴針對陸晉陽,未必會放過姜景驍。誰知道那個少爺脾氣會做出來怎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要是有辦法,能夠讓紀宴和梁有成這個團體分化瓦解就好。”姜景驍咬著煙頭說。
陸晉陽扯了扯嘴角,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過,以紀宴那種性格,和梁有成一旦有了沖突,一定會鬧的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