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連安見到連月,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很久沒見面,情緒很激動,過來抱住了連月,“你終于回來了。”
連月被小家伙撲得往后退了一步,臉上帶著笑,憐惜中又帶了一些內疚,蹲下來給連安一個擁抱,夸獎了一聲,“長高了。”
連月還記著這里是在別人家,便向姜茵表達感謝。
姜茵笑著說,“您客氣了,要不是連安,我女兒現(xiàn)在可能不知道怎么樣。連安很乖。大家又都在一個小區(qū),所以方便的時候照應一下。”
連月低頭摸了摸連安的腦袋,夸獎了一句,連安又高興又不好意思。
“姐姐,我把這個模型做完,你能等我一下嗎?”連安揚起臉看著連月。
剛才他答應了姜淮和糖糖,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
連月嗯了一聲,“好呀。”
姜茵沏了一壺茶招待連月。這個時間點,姜樹邱和季懷柳已經回房間了。
姜景驍和陸晉陽都還沒有回家。
雖然是鄰居,可說實話卻也是第一次見面,姜茵還在想等會找點什么話題,因為連月看著不是特別容易親近,不笑的時候有些冷漠。
話題圍繞著孩子,總有說完的時候,有幾十秒鐘的沉默,姜茵給連月倒了一杯茶,連月忽然開口說,“糖糖媽媽,這幅畫是您的作品嗎?”
姜茵順著她的視線看到掛在墻壁上的作品,陸晉陽掛在這個位置,有些刻意的低調,其實藏著炫耀的勁兒,但這些都是陸晉陽對她的愛意,所以姜茵臉上的笑容燦爛了一些,“是啊,畫得不好,讓你見笑了。”
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都知道是謙辭,不管如何,都會繼續(xù)夸獎幾句,但連月沒有,她看著那幅畫久久沒有回應,姜茵在旁邊,感覺時間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漸漸變成了一種煎熬,難道說連月是個懂畫的人?
看連月這一身裝扮是個品味不俗的人。
姜茵喝了一口茶,面上裝得很淡定。
“這幅畫確實畫得不好。”連月終于開口,卻犀利得讓人無法招架。
姜茵:“……”
連月指出了幾個問題,說得也很到位,姜茵最開始心里有輕微的不舒服,但很快那種不適的感覺就被淡忘,因為面前這個人是個行家,有一雙很毒的眼睛。
連月說完這些,回過神來,想到現(xiàn)在是在姜茵的家里,“對不起,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單純針對這幅畫。”
也就是對事不對人,希望不要被誤解了。
姜茵搖搖頭,“你說得也沒有錯,這些存在的問題,也確實是我的短板。”
“你學畫多久了?”連月問。
姜茵如實說了自己的情況,連月露出恍然的神情,“那你確實很不錯了,這么久的時間之后重拾畫筆,你是個有天賦的人。”
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當然,沒有那百分之一的靈感,世界上所有的汗水加在一起也只不過是汗水而已!
所以得到一句有天賦的夸獎,還是讓姜茵覺得喜出望外的。
“這是我的名片。”連月從精致的黑金卡包里面掏出一張,遞到姜茵的手里,“我是一名藝術經紀。”
……
晚宴的正式部分已經結束,陸晉陽有些意興闌珊,剩下的都是交換名片的環(huán)節(jié),這種事情,沈凌越更拿手。
陸晉陽跟沈凌越打了一聲招呼,便準備尋了機會離開。
沈凌越卻說,“你稍等,有一個重要人物,等見了他再走。”
陸晉陽眉頭挑了挑,“那一位不是說不來了嗎?”
“臨時得到的消息。”沈凌越神秘一笑,“我有知情人士給我爆了內幕。不管如何,都要去跟對方打一聲招呼,刷個臉,為以后的合作留下打下基礎。”
沈凌越帶著陸晉陽走出宴會廳,從電梯刷了卡上到三樓的位置。
厚重的地毯奢華靜謐,跟樓下的熱鬧喧囂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位金融巨鱷來自華爾街,早先就有風聲說他要到國內投資,但一直都沒有確切的消息。如果能得到對方的青睞,得到追加投資,在如今經濟下鄉(xiāng)的低迷市場里等于是,又多了一重保護傘。
經濟寒冬,年底已經掀起了一波倒閉潮。
沈凌越和陸晉陽現(xiàn)在控股了一家科技公司,也是早先在倒閉邊緣,天使輪融資之后,項目進入研發(fā)階段,然而這個時候卻鬧起了內訌,同時天使投資人陷入到資金鏈斷裂當中,投資不慎,宣告破產,科技公司跟著要完蛋。
秉持著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面的投資原則,自然是要多元化的產業(yè)結構。
投資科技公司這個提議是沈凌越發(fā)出的,陸晉陽支持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投桃報李,當初如果不是沈凌越在關鍵時刻幫了自己一把,未必他能讓陸氏說破產就破產,一點都不心疼。
從電梯里面出去,已經有人在那里等著。
紀雅對陸晉陽伸出手,“你好,陸先生,一直沒有機會當面感謝救了我的母親。”
沈凌越低聲說,“這位就是我們的知情人。”
紀雅這位金融巨鱷關系不錯,曾經在那一位的手下當過助理,所以這一次大佬來到國內,自然是由紀雅招待。
陸晉陽看了一眼沈凌越,難怪這位含糊其辭,用知情人指代,還非要他跟著一起上來,原來紀家人穿線,要看在這個救命之恩上面。
雖然說不是那種圖別人報恩的人,但紀雅估計也不是那種喜歡欠著別人的人,找了機會還了這個人情,算是順水人情吧。
因為陸晉陽看到了從另外一邊走來的梁有成。
估計是,跟大佬聊天的機會不是一家,而是兩三家的樣子,但抓不抓得住機會,就要看各自的本事。
陸晉陽伸出手,禮貌地回應了一下紀雅,“客氣,那都是我妻子的善心。”
陸晉陽并不認這個功勞,他的歷史,想來這些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懶得偽裝成一個多有善心多積極陽光的人,外表也賣不起這樣的人設。
他不愿意也不需要偽裝。
“姑姑。”
紀宴喊了一聲,然后才懶洋洋得跟沈凌越打招呼,“你來了。”
至于陸晉陽,關系破裂,也沒有興趣修補。
紀雅扯了扯嘴角,突然明白了剛才陸晉陽那透著嘲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估計對方是誤會了。
因為這個消息,她只給了陸晉陽和沈凌越。
救命之恩,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打發(fā)了。
紀家是清貴之家,紀雅一直如此標榜自己,無奈大家族人丁不興旺,出了紀宴這么一個獨苗苗,大家百般寵溺給慣壞了。
紀宴怎么得到的這個消息,怎么動得這個年頭,是故意的,還是有人攛掇的,紀雅心里按下這些疑問,沒有給紀宴開口的機會,直接跟陸晉陽和沈凌越說,“萊昂不喜歡等人,二位先進去吧。”
“慢著!”